陆思言挑眉：“看来你也知道，你儿子用了邪术换走别人的性命。”
荣国公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能成为我儿的祭品是他们的福气。”
然后，她又死死的盯着陆思言，愤怒地骂道：“若不是你使了什么时手段，让我儿没有办法借你的命，我们用得着再找其他人？你命格极贵，只要借到你的命，我儿便能长命百岁。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你活着，可我儿却死了。”
因为唯一的儿子死了，又被抓了起来，荣国公夫人再无顾忌，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陆思言冷冷道：“既然是邪术，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即便你儿子活下来，你们荣国公府早晚也会因此遭到报应。难道当初帮你儿子做法的人没有告诉你们吗？”
“我才不管什么报应，我只想让我儿子活着。”荣国公夫人嘶吼道。
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愿意做任何事，陆思言能理解，但是她不赞同，也不会支持使用这种损人利己的办法。
昨日，皇上回宫之后，便下令将荣国公的九族全部抓来。
这些人，占了刑部大牢一半的牢房。
他们已经知道荣国公做了缺德事，引来天罚，皇上绝不会放过他们，一个个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了求生欲望。
陆思言大致扫了一眼，有几人身上气息清明，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转头对荣国公道：“如果你告诉我是谁帮你儿子做的法，我可以救下几人，不至于让你赵家断了香火。”
荣国公身为一家之长，他虽然也爱自己的儿子，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可他更在乎赵家的延续。
没有思考太久，他叹了口气道：“我不认识那人，也没见过他的模样，每次他来都穿着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陆思言问：“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哪怕很细小也行，或者是你有没有他的什么东西？”
荣国公摇了摇头：“那人每次来都很谨慎，我也曾派人试图跟踪，可每次都会跟丢。”
陆思言有些失望，难道要无功而返？
荣国公再次想了想，突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帮格儿做法，不小心把他的手露了出来，那手十分干枯皱巴，看起来像是八九十岁老人的手。”
这消息没多大用，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陆思言看向荣国公道：“我知道了，我会遵守诺言，保几个人的性命，但不保证他们以后会有富足的生活。”
荣国公苦笑一声：“我做了遭天谴的事，能让我赵家不断香火已是万幸，其他的我不奢求。”
办完了自己的事，陆思言悄悄地把女鬼放出来，小声道：“这里便是刑部大牢，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女鬼出来之后，四下看了看，朝里面飘去。
陆思言跟上。
李景灏悄悄走过来，低声问：“表妹，这里面是不是有其他东西？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陆思言眼睛转转，嘴角微微勾起：“你真想知道？”
李景灏连忙点头。
“过来。”
陆思言对他招招手，李景灏走到他跟前。
她伸手在李景灏的眼睛上一点，又给了他一张符纸，“这个你拿着，很快你就能看见了。”
李景灏拿着符纸，等了片刻，他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原本空荡的空气中突然多了很多黑气，看起来十分压抑。
而他的正前方，飘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女鬼。
他第一次见这情景十分新奇，东瞅瞅西看看，在有些牢房里还看到了其他鬼魂，那些鬼魂想要往自己身上扑，却被自己周身的白光挡了回去。
李景灏正觉得好玩，前面那女鬼突然转头，冲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令他惊讶的是女鬼竟然穿透了白光，到了自己跟前。
他赶紧躲到陆思言身后，告状：“表妹，她，她吓我。”
有陆思言在，他不认为那个女鬼真的会伤他。
陆思言笑了笑道：“没事，她太无聊了，闹着玩呢。”
女鬼见他没被吓到，觉得没意思，继续往前飘去。
最终在最后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这里有我熟悉的气息。”
她飘进牢房里，仔细地搜索每一个角落，最后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陆思言和李景灏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去打扰她。
等她哭够了，陆思言出声问：“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女鬼娓娓道来，“我原名叫苏沐瞳，是南州知府苏燕南的女儿。”
李景灏惊呼一声：“苏燕南！”
陆思言看向他：“你认识？”
李景灏摇摇头，“不认识，只是听过，苏燕南八年前因为通敌叛国被诛九族，他和他的家人被行刑前好像就是关在刑部大牢。”
苏沐瞳听了李景灏的话，神色激动，尖叫道：“不是，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他是被诬陷的。”
陆思言见她眼睛通红，戾气丛生似要向厉鬼转化，嘴中念动咒语，伸手在她眉间一点。
戾气被压了下去，苏沐瞳平静下来。
陆思言开口问：“你有证据吗？旁边这位可是宁王，他可以帮你平反。”
听陆思言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平反”两字，李景灏满头黑线。
当年苏燕南的案子牵涉极广，父皇十分重视，处置了一大批人。
想要平反难度很大。
他不一定能做得到啊！
心中这样想，他嘴上却对苏沐瞳道：“把你知道的证据或者线索告诉我，我帮你。”
谁知苏沐瞳却摇了摇头，“当初他们做得很缜密，大部分证据都被他们毁了，我倒是偷偷带出来了一本账册，可我已经死了，账册也不知道丢哪儿了。”
本来为苏燕南平反难度就很大，听了这话李景灏更是觉得希望渺茫。
陆思言却道：“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附在那棵赤梅树上？”
听了这话，苏沐瞳神色又开始疯狂，使劲拿自己的手捶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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