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色如墨，客栈后院的空气里还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白野刚要下令撤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十五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如鬼魅般从山道上冲下，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改装过的汤姆逊冲锋枪，枪口的消焰器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寒光。
“是黑影的骑兵队！”老李扯下衣襟简单包扎好伤口，将双枪子弹上膛，“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白野瞳孔骤缩，这些骑兵的装备比之前的杀手更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迅速扫过客栈地形，东侧是陡峭的悬崖，西侧是密林但道路狭窄，唯有向北能通向开阔的平原，却也会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阿文，带其他人从西侧突围，利用树林掩护分散撤退！”白野将一枚手榴弹塞进老李手中，“老李，你和我殿后，我们往北边引开敌人！”
话音未落，骑兵队已经逼近。子弹如雨点般倾泻在客栈的土墙上，木屑纷飞。白野拽着老李滚进墙角的排水沟，潮湿的腐叶混着血水浸湿了衣裤。他探出头观察敌人阵型，发现骑兵队呈雁形排列，正有条不紊地缩小包围圈。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白野对着老李大喊，“等我信号，先打掉领头的！”
他摸出腰间仅存的两枚烟雾弹，猛地扔向骑兵队中央。灰白色的烟雾腾起瞬间，白野和老李同时跃起。燕双鹰的肌肉记忆让白野的枪口精准锁定目标，三发点射，领头骑兵的头盔迸出火花，整个人栽落马下。老李则双手持枪，左轮枪的怒吼声中，两名骑兵被击中胸口，倒在血泊中。
然而敌人的反击来得更快。骑兵队迅速分成两组，一组下马利用马匹作掩体射击，另一组继续驱马绕后包抄。白野感觉肩头一痛，子弹擦过皮肉，火辣辣的疼。他翻滚到废弃的马车旁，透过车板缝隙，看到敌人正在装填燃烧弹。
“不好！他们要烧了客栈！”白野话音未落，一枚燃烧弹已经呼啸而至。马车瞬间被火焰吞没，热浪扑面而来。他强忍着灼痛，从怀中掏出燕双鹰特制的信号弹，对准天空扣动扳机。
绿色的光芒划破夜空，这是与同伴约定的紧急信号。但在此时，这光芒反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骑兵队如饿狼般扑来，汤姆逊冲锋枪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白野和老李背靠背，子弹不断打在他们身边的碎石上。
“老燕，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老李的左轮枪已经打空，他抽出腰间的匕首，“等会儿我冲出去，你趁机......”
“闭嘴！要死一起死！”白野打断他，将最后一匣子弹压进手枪。记忆中燕双鹰曾在绝境中用过的战术在脑海中浮现——他需要制造混乱，利用敌人的火力间隙突围。
就在这时，西侧树林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是阿文他们埋设的炸药！白野抓住这个机会，将最后一枚手榴弹投向敌人的马匹。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四处乱窜，骑兵队阵型大乱。
“冲！”白野拽着老李冲进混乱的敌群。手枪的子弹打完后，他徒手夺过一名骑兵的冲锋枪，横扫一片。滚烫的弹壳不断砸在脸上，鲜血混着硝烟，眼前一片模糊。但燕双鹰的战斗本能让他继续向前，枪托砸向敌人的太阳穴，膝盖顶断敌人的肋骨。
老李挥舞着匕首紧随其后，两人如猛虎入羊群。当他们终于冲出包围圈时，身后的客栈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白野回头望去，只见黑影骑着一匹黑马立在高处，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阴冷的光，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挣扎。
剧烈的疼痛让白野几乎站立不稳，他低头看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时已经中了一枪。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黑色皮衣。老李连忙扶住他，撕下布条为他止血。
“老燕，坚持住！我们和阿文他们约好了在......”老李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胸口也渗出鲜血，显然在战斗中受了重伤。
白野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远处，黑影的骑兵队再次集结，马蹄声如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他知道，这只是黑影的开胃菜，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会让黑影的阴谋得逞。
“走......”白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在血色月光下，两人互相搀扶着，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与无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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