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公主：“……”
她就不该对裴沐恩的嘴抱有期望。
三人一入宫便去了圣德殿面见宣文帝。
宣文帝知道她们三个今天回来，也没批折子，只是在榻上歪着，靠着迎枕，正在细赏新烧制的茶具。
三人行礼请安。
宣文帝道：“都起来吧，坐。”
旁边早就备好了座椅，三人落座，立刻有人奉茶。
“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一个个瘦了一圈。”宣文帝由衷的道。
十一公主道：“回父皇的话，虽然外面的日子不比宫里，但是儿臣们受益匪浅。”
宣文帝满意的道：“从前沅芷是最不爱说话的，说出话也怯生生的，这两个月过去，你的确懂事很多。”
十一公主大方行礼：“多谢父皇夸奖。”
宣文帝又问裴沐恩：“漱阳，夫君的人选定了么。”
裴沐恩没想到宣文帝上来就直奔主题，她以为至少寒暄两句，这一说，倒让她准备的词全憋回肚子里了。
“儿臣设了考核，成绩最优者儿臣便选他，十一公主和十四公主皆是见证。”裴沐恩道。
宣文帝哼了一声：“朕知道，你那个考核，呵呵。”
裴沐恩：“……”
宣文帝又道：“朕让你们出宫，本意是思过，让你们知道自己平日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如今归来，只盼你们懂事些，让朕少操些心。”
三人立刻颔首。
裴沐恩垂首蹙眉，这要是从前，她早就找话题活跃气氛，或者赖在宣文帝身边撒娇，可今时今日，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亲近不起来，生理性抗拒。
裴沐恩沉默不语，完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十四公主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避免冷场，十四公主道：“父皇问了十一姐和漱阳姐姐，怎么也不问问儿臣。”
宣文帝道：“不消问，只瞧你饱满的精气神，还用说么？”
十四公主嘻嘻一笑，道：“父皇，我们这回出宫遇见可多事了，好多都可有趣了。”
宣文帝道：“哦？说说看。”
十四公主打起精神，给宣文帝说这一路所见所闻，还有她的心路历程，宣文帝听着听着，目光中透露出了赞许。
原本以为十四公主还像以前一样的性子，没想到这些话说下来，可以得知她吃了苦，受了罪，性子沉稳些许，也没以前那样咋咋呼呼了，言语间比从前机灵聪明多了。
说到乱葬岗的时候，十四公主因为没有去，所以没法和宣文帝细细描述。
宣文帝来了兴趣，道：“漱阳，你当时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说到此处，裴沐恩正好想起一事，她便如实禀报了前因后果，尤其是长生煞的事。
她知道宣文帝身处这样的位置，不会喜欢怪力乱神的话，可她的经历摆在那里，且说的句句属实，若不明言，万一还有人炼制这个东西伤人，那可如何是好。
“真有此物？别是你被吓的神思恍惚，记错了？”
宣文帝果然不信。
裴沐恩道：“当晚我们是五个人去的，几位王爷也都看见了，我们被追的什么似的，好在运气好当时天亮了，而天亮之后那东西就没动静了。”
宣文帝的脸色不算好看，他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既如此，那边朕会命人盯着，只是没有亲眼所见，朕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你所言。”
裴沐恩道：“听起来是很离谱，可是我编都编不出这么离谱的。”
宣文帝又问了些其他事，零零散散的也到了晌午，宣文帝留几位公主一起用膳，还叫来了十公主。
两个多月没见，乍一见面，姐妹们都十分高兴，宣文帝心里也十分舒坦，他愿意和女儿们在一起吃饭多过于儿子。
那些个皇子说话都是机锋，勾心斗角在他面前表现，远没有这几个女儿贴心可爱。
父女们其乐融融的享用着午餐，皇帝龙颜大悦，道：“你们在外面受苦了，朕每人满足你们一个愿望，想好了告诉朕。”
十四公主眼睛亮了：“父皇威武！！”
宣文帝乐呵呵的：“说罢丫头，想要什么。”
十四公主道：“儿臣还没想好。”
宣文帝：“那你们慢慢想，想到了告诉朕。”
裴沐恩歪过头：“老爹，君无戏言啊。”
宣文帝眉心跳了跳：“只要你不要朕的皇位，其他的朕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这话也说出来玩笑，十公主和十一公主都吓一跳。
裴沐恩赶忙道：“那不能，儿臣不敢。”
宣文帝静静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裴沐恩郑重的道：“老爹，儿臣想办女学。”
“什么？”宣文帝怀疑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裴沐恩说话，果然每次都能精准的在他的预料之外。
三位公主也都愣愣看向裴沐恩，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裴沐恩道：“正如十一公主所说，儿臣们此次出宫受益匪浅，更是体会了民间百姓的不易，儿臣无能，做不了太多，但也想尽力而为。”
宣文帝不解：“所以你办女学？”
裴沐恩道：“是，因为儿臣发现民间女子受教育程度普遍太低，说的难听些，愚昧无知者太多了，很多生活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所以儿臣才有此提议，这不仅为了女子，更是为了大周，若我周国子民更开智，便更有助于团结一心，女子为家中根本，相夫教子，若自己都没有受过教育，又如何教子呢？所以儿臣想办女学，也是从长远打算的，短期内看不出什么，可几代人发展下去，大周一定强国其他的邻国。”
宣文帝听笑了：“你倒是打算的长远。”
裴沐恩抿抿唇。
宣文帝道：“事情倒是好事，只是你打算怎么办？”
见宣文帝松口，裴沐恩趁热打铁：“儿臣有不少的庄子铺面的收益，想用这些办公益女学，额，就是不收钱的，还想请叶灵韵先生助我，毕竟她是老师，肯定更懂这些。”
宣文帝道：“看样子漱阳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跟朕开口的。”
裴沐恩：“是。”
“此事未必如你所想那么顺利。”
裴沐恩：“万事开头难哪，儿臣想试试，且如果老爹支持我的话，我想应该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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