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小识！小莺！快屋里坐！我这道葱爆羊肉，热一下就好！”傻柱系着那条标志性的油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手里锅铲挥舞得呼呼生风。
这羊肉可是他过年时候买来的，就等着请陈识他们一家子。
王娟笑着应了声，把手里的那半斤猪肉递过去：“柱子，又让你破费，还让你忙活。这点肉你留着明天吃。”
傻柱眼睛一瞪：“干娘！您这就外道了不是？跟我还来这个？快拿回去！今儿我请客，哪有让您带菜的道理！我这都准备差不多了！”他死活不肯接，王娟只好作罢。
陈小莺已经像只小燕子似的飞进了屋，扒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锅里“刺啦”作响、香气四溢的羊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陈识扶着王娟进屋。
傻柱这屋不算大，但收拾得还算利索。
一张八仙桌擦得干干净净，上面已经摆了几个菜，一盘油光锃亮的红烧肉，一看就是傻柱的拿手好戏，一盘焦黄喷香的炒鸡蛋，撒着翠绿的葱花，一大海碗白菜豆腐粉条炖肉，汤浓料足，还有一小碟自家腌的萝卜干。
可以说是非常高的规格了。
“嚯！柱哥，今儿这规格可够高的！”
陈识笑着打趣，“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是发财了？”
傻柱把最后一盘葱爆羊肉端上桌，油汪汪的羊肉片伴着焦黄的葱段，热气腾腾。
他解下围裙，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发什么财！过年厂里招待领导，剩下点好料，我们后厨的顺带手改善改善。我这不想着，小识你最近肯定忙坏了，干娘和小莺也得补补，正好凑一块儿热闹热闹！”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王娟拉开椅子，又把陈小莺抱到凳子上坐好，顺手给她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
“来，小莺，尝尝柱子哥的手艺！”
陈小莺欢呼一声，埋头苦干起来。
王娟看着满桌的菜，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柱子，你这……这也太破费了！这得花多少钱和票……”
“哎呀干娘，您就放心吃！”傻柱给王娟盛了碗冒着热气的二米饭，“咱自己人，不说这个。小识现在有出息了，是咱们这儿的骄傲，我这也算是……呃，沾沾喜气！”
他说着，又给陈识倒了小半杯散装的白酒，自己则倒了满满一盅：“来，小识，哥敬你一个！祝贺你又立新功！给咱们老百姓除害了！”
陈识连忙端起杯子：“柱哥，您太客气了。我就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两人碰了一下，傻柱一仰脖，“滋溜”一声干了，辣得他龇牙咧嘴，却一脸畅快。
陈识只是小小抿了一口，他酒量一般，而且职业习惯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饭桌上气氛热络起来。
傻柱是个话痨，一边给王娟和陈小莺夹菜，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厂里的趣事，哪个领导出洋相了，哪个工友闹笑话了，逗得陈小莺咯咯直笑，连王娟都忍俊不禁。
“要说还是小识厉害！”
傻柱话锋一转，又夸起陈识来，“你们是没瞧见，刚才贾张氏那泼妇，一见小识，气焰立马矮了半截！还是咱们公安同志有威严！”
陈识笑着摇头：“柱子哥，您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根据实际情况分析，把矛盾引导到解决问题上。邻里邻居的，整天吵吵也不是个事儿。”
“对对对！解决问题！”傻柱用力点头，“小识你这脑子就是好使！不像我，就知道跟她硬顶。”
他扒拉了一大口饭，又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诶，小识，跟哥透露透露，最近破的案子呗？咱们到时候也能出去说道说道。”
王娟也关切地看向儿子，虽然知道儿子能干，但做母亲的总是免不了担心。
陈识知道不能透露案件细节，便含糊地说道：“案子过段时间都能听到风声，我就不细讲了，反正都是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靠平时积累和群众支持才破的案，干我们这行，离不开大家的眼睛和耳朵。”
傻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反正就是厉害！来，吃肉吃肉！”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傻柱的手艺确实没得说，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葱爆羊肉鲜嫩咸香，锅气十足，连最普通的白菜炖粉条都格外入味。
陈识看着母亲和妹妹吃得香甜，心里也格外满足。
这种家常的、充满烟火气的温暖，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替代的。
正吃着，门外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呵！傻柱，今儿个改善伙食呢？这么香，隔着二里地都闻见了！请客也不说叫上你许爷？”
门帘一掀，后院住着的许大茂探进头来，瘦长的脸上带着惯有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滴溜溜地在饭桌上扫了一圈，尤其在红烧肉和葱爆羊肉上停留了片刻。
许大茂跟傻柱，这俩人见面就掐。
傻柱一看是他，脸立刻拉了下来：“许大茂！你属狗鼻子的？闻着味儿就来了？我请我干娘一家吃饭，关你屁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许大茂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走进来：“瞧你这话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嘛！王阿姨，陈队长，吃着呢？”
他跟王娟和陈识打了个招呼，眼神却在陈识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
王娟客气地点点头：“大茂啊，吃过了吗？没吃坐下一起吃点？”她这是客气话。
傻柱立刻炸毛：“干娘！甭搭理他！他许大茂缺这口吃的？”
许大茂嘿嘿一笑：“王阿姨，您甭客气，我吃过了。”
他话是这么说，脚却没动地方，眼睛还盯着桌子，“我就是过来串个门，顺便……恭喜恭喜陈队长又破大案啊！真是年轻有为，给咱们院争光了！”
陈识对许大茂这人观感一般，知道他跟傻柱不对付，也懒得掺和他们的恩怨，便淡淡笑了笑：“许放映员客气了。”
许大茂见陈识反应平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跟傻柱斗了几句嘴，这才晃悠着走了。
“呸！什么东西！看见点好吃的就走不动道！”傻柱冲着门口啐了一口。
王娟劝道：“柱子，少说两句，都是邻居。”
“邻居？他这样的邻居，少一个清净一个！”
傻柱气哼哼地坐下，又给陈小莺夹了块肉，“小莺，多吃点，长得壮壮的，以后像你哥一样有出息，别学某些人，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耍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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