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宜嘉公主没疯,她会将她终身圈禁,叫她用余生来忏悔反省。
可是对着一个疯子……
叫她毫无尊严的在不孝子女手中受磋磨,没有任何意义。
长公主不是个以折磨人为乐之人,她会给宜嘉一个痛快。
至于宜嘉那两个孩子——
她也没有教养他们义务,随他们去。
但料想,他们结局也不会太好。
宜嘉母子三人进宫突然,直接没带行李,只是后来叫人回公主府取了一些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如今收拾起来也快,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母子三人就被塞上马车,送了回去。
宣睦的人,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回宣宁侯府。
“长公主的人也给了准信,秦涯,没了。”宣睦道。
今日有大事发生,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虞瑾腻在一起。
虞瑾手里捏着狼毫,懒洋洋的对账本,宣睦在一边拨算盘。
本来虞珂也在这,后来实在被他俩腻歪得发齁,就找借口溜了。
她宁愿去和她那傻子三姐鸡同鸭讲,也不要看宣睦那一副小娇夫的殷勤样子,太伤眼睛了。
虞瑾对宜嘉和秦涯的死,都觉天经地义。
她只是在等一个结果,不予置评。
将宣睦新算好的一笔数目记录下来,她才笃定又下断言:“苏文满,也迟早要没。”
“嗯,楚王不会放过他。”宣睦道,“不过,为了避风头,起码一时半会儿他应该还不会动手。”
而皇帝和长公主,应该都不会插手。
他们不亲自动手,已经是很顾念骨肉亲情了。
哪怕宜嘉只是皇室养女,可她的名字上了皇家玉牒,她和赵王的儿子也是奸生子。
虞瑾忖道:“这么看来,苏文溪的生父就也应该是赵王了。不过,她一个女孩儿,对任何一方都造不成威胁,倒是有可能逃过一劫,不会成为楚王报复的对象。”
“宜嘉公主的三个孩子,要么放纵要么宠溺,要么被她刻意往歪了养,都被她养废了。”宣睦道,“但凡那两人是个好的,长公主都会保他们平安无事。”
哪怕是苏文满,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只要不叫他接触权利核心,保他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也不是不行。
现在,长公主将他们放回公主府,却明显是要撒手的意思。
“旁人因果,与我们何干?”虞瑾拿笔尾一端,轻戳了下宣睦侧脸。
宣睦转头,就看她以手支颅,态度有些散漫,笑吟吟看着自己。
心中意动,他忽的伸手一捞。
虞瑾后脑勺被压着倾向他,他的唇,顺势迎了上来。
青天白日里,虞瑾脸瞬间爆红。
她与宣睦之间,就算订了亲,平时相处也都比较克制。
当然——
也逃不开二叔严防死守的看管。
她是喜欢他,尤其,在彻底敞开心扉决心接纳这个人之前,首先已经垂涎人家肉体,就……
送上门来的肥肉,很难拒绝的好么!
适当扭捏矜持了一下下……
下一刻,沉迷探索新世界。
诚然,在大婚前,私下亲亲抱抱拉拉手,已经是极限。
尤其青天白日里,虽然虞瑾的书房,不会随便有人闯进来,她也有种偷情的错觉,时刻警惕,唯恐被抓包。
一吻结束,虞瑾立刻谨慎整理根本就没乱的衣裳头发。
宣睦看得好笑:“至于吗?你以前在外面扒我衣裳时都没这么……”
虞瑾随手抓起账册,去砸他嘴巴。
宣睦随手抓住,整理好褶皱的纸页又给她放回去。
随后,他稍稍正色,往椅背上一靠:“我觉得,等咱们婚后,我可能不舍得和你分开。”
他回京只是权宜之计,等这边事毕,还是要回南边接回军权的。
赵青的身体,是个隐患。
实则,他在京这段时间,都要时刻悬心。
而虞瑾——
且不说朝廷准不准,单就虞瑾自己,他就知道她应该不会舍得离开家人,跟他常驻边城。
至于说出嫁从夫——
哦,不存在的,因为嫁的是他!
虞瑾眸光闪了闪,又飞快掩饰住情绪,狡黠一笑:“赵王府这事还没完呢,要不要顺势而上,玩把大的?”
宣睦靠着座椅没动,挑高了眉梢。
他拍拍自己大腿:“坐过来详说!”
虞瑾:……
虞瑾没理他,也不说了。
另一边,虞珂从暄风斋出来才想到虞璎这几天都在外面张罗买药。
“怎么一个男人有了媳妇之后会变这样?”她溜溜达达往回走,忍不住跟露陌说宣睦坏话,“我都觉得他配不上我大姐姐了。”
露陌抿唇而笑:“姑娘,您忘了,您是一直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咱们大小姐。”
虞珂:“这不是矮子里头拔高个,我以前觉得他还能凑合……”
露陌这才稍稍严肃了神情,不跟她贫嘴:“姑娘您还小,以后等您成亲就懂了。男子在外顶天立地能独当一面就够了,回到家,关起门来,他肯对您低头,那恰是说明他将您放心上了。”
虞珂呵呵两声,心道他要敢不低头,我能把他头拧下来。
但她要对外维持好乖巧形象,哪怕是在心腹大丫鬟跟前也不懈怠,只笑嘻嘻道:“我又不想嫁人……”
“是是是!”露陌从善如流,跟着附和,“您有大小姐就够了。”
心里,只当她这是孩子话,不会当真。
白天赵王府被围困,长公主和陛下先后驾到,之后整座府邸就被御林军全面封锁,戒严了。
赵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暂时无人知晓,是以,各方都在暗中打探,盯着宫里的动静。
很快,赵王府小公子秦涯身受重伤,并且张院判和常太医午后进了御书房就再没出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楚王听说赵王被带进宫去,宜嘉也曾出现在赵王府,就惶惶不可终日。
如果赵王和宜嘉的丑事暴露,宜嘉也一定会供出他……
楚王在屋里来回转圈,直到收到心腹禀报,才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你确定,宜嘉真的疯了?”
“是!属下一直尾随,公主母子三人的车驾自宫里出来,在公主府门前下车时,属下亲眼所见,看样子……不像装的。”
楚王悬着的心,顿时落下一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他再问:“老五那里,父皇也没说申饬责罚?”
心腹摇头:“赵王府的小公子也不知是伤了还是病了,不过长公主殿下带他进宫时,他瞧着没事……”
楚王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赵王都没受罚,那就应该是宜嘉装疯卖傻,咬住了秘密。
毕竟——
她做的事,同样见不得人,一旦招认,她也罪该万死。
宜嘉就算不为了保他,却肯定会自保。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楚王开始琢磨要怎么尽快神不知鬼不觉灭了宜嘉公主的口。
否则,只要这个女人存在一日,他就提心吊胆一日。
入夜,天牢。
值夜的一众狱卒,被一坛偷偷带进来的烈酒放倒,呼呼大睡。
穿着同样侍卫服的人,再次穿过长长逼仄阴暗的通道,进到最里面。
手脚麻利,开牢门,解下镣铐,又给轩辕正替换上备用的一套衣裳。
轩辕正全程表情严肃,配合他。
来人给他换装完毕,咬咬牙,面露不忍:“大人……”
轩辕正点头:“来吧!”
他抓了一把稻草,咬在口中。
下一刻,那人解下腰间笨重的刀鞘,朝着轩辕正腿骨弯曲的小腿狠狠一砸。
骨头再度断裂的声响清晰,轩辕正闷哼一声,刹那间额上都是冷汗。
那人又掀起他裤腿查看,伤处之前旧伤早就完全愈合,皮肉伤看不出痕迹,现在腿骨二次断裂,淤青渗血,触目惊心。
“应该可以瞒过宫门守卫的检查!”
他呢喃一声,背上轩辕正,快速走出天牢。
天牢在皇宫西北角,属于最外围的一批建筑。
因为牢内守卫有几道关卡,出了天牢,外面就只剩下一道宫门守卫。
搭救的人提前踩点预估了无数次,赶在三更,侍卫换岗的间隙,临近宫门,他将轩辕正放下,忧虑看着轩辕正的断腿:“大人,您这……能行吗?”
轩辕正目光鹰隼一般,盯着宫门处的重重守卫,想也不想,点头:“走!”
“嗯!”
那人深吸一口气,将他左半边身子扛在肩上,扶着他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就说叫你小心点,那个地方积水,这几天大太阳,屋顶的雪水化了流到台阶上容易打滑,你非不听。一双招子长了喘气的?老子真是欠了你的,大半夜还要把你当爹伺候……”
边说,两人已经到了宫门。
宫门守卫明显认识这人:“鲍老三,你喝马尿了?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鲍老三扶着轩辕正,若无其事直接走到他身边:“还不是老刘这老小子,下牢巡视时滑了一跤,直接摔残了……”
这一队守卫刚上岗,这人又明显和鲍老三相熟。
但还是尽职尽责,掀开轩辕正裤腿查看。
伤处是新鲜的断骨伤口,侍卫只看了一眼,一边带着两人往外走一边道:“这伤的可不轻,弄不好以后就瘸了,赶紧找个大夫处理,没准还能救一救。”
所谓老刘,是最近刚调去天牢的新面孔。
守卫和这人不熟,又信得过鲍老三,过去禀报带队的校尉,那校尉也亲自查看了伤者,确认无误,方才放行,叫他们留下腰牌,连夜出宫找大夫。
两人出了宫门,依旧搀扶着前行。
直到宫门口打开的小门再度关闭,鲍老三才又背上轩辕正,快跑起来。
宣睦懒洋洋坐在马背上,远远看着这一切。
庄林啧啧感慨:“还真被大小姐料中了,大小姐不提,属下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
宣睦表情冷肃,虞瑾不在,他也没什么闲心说笑。
庄林忍不住又问:“这是觉得大势已去,他才想着逃走?”
宣睦道:“不!他既然有这样的人脉和能耐,要逃早逃了,他这是想带秦涯一起逃。”
毕竟——
宫里对外透露的消息,可没说秦涯死了。
他转头,看向高墙后面的皇宫。
这一招引蛇出洞,应该差不多能将晟国落在宫里的关系网连根拔起了!
? ?二更。
?
宣帅:媳妇,咱俩都这种关系了,你坐我腿上聊呗?
?
阿瑾:我觉得你是在趁火打劫!
?
宣帅:那我坐你腿上说?
?
阿瑾:……你坐庄林腿上吧,我的腿还想要。
?
轩辕正:我觉得你们很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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