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亚跪在裴玄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公子!奴婢昨晚亲眼看到,公主和张嬷嬷鬼鬼祟祟地绕到承恩殿后窗!
张嬷嬷还恶狠狠地警告说……说不许说见过她们。”
“奴婢当时吓得不敢作声,只当她们是来寻衅的。可没过多久,承恩殿就燃起了大火。”
她磕了个头,神色严肃。
“夫人那么谨慎,怎么会不小心打翻烛火?是她们!是公主放火烧死了夫人!”
他小心翼翼抱着的焦黑尸体,那具他以为是他是自寻短见,竟是被人活活烧死的!
他将怀中的尸体交给竹若,转身便朝着西偏殿大步冲去。
身后的侍卫、燕王后一行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的西偏殿内,姜柔正斜倚在软榻上,由张嬷嬷伺候着品茶。
听说承恩殿已烧成一片焦土,阿蛮尸骨无存,她端着茶盏轻啜一口。
“我说什么来着,阿蛮就是福薄。一个没根没底的孤女,侥幸坐上东宫夫人的位置,终究是坐不长久。”
张嬷嬷连忙附和:“公主说得是,那贱婢本就配不上公子,如今去了,倒也清净。
公主您才是东宫未来的主人,您可别为了这种人伤了心神,这都是她的命数!”
二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到了殿外。
裴玄猛地一脚踹在殿门上!
“砰!”
厚重的木门被踹得应声而开。
姜柔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手上,疼得她惊呼一声。
抬眼望去,只见裴玄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双目赤红。
他的身后跟着燕王后与一众侍卫宫人,个个面色凝重。
姜柔浑身一凉,她强作镇定,慌乱地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挤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公子,你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裴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步一步逼地近。
死死盯着她。
“公主倒是恢复神智了。昨日还疯疯癫癫,今日便能安稳品茶,真是好得快啊。”
姜柔面色一僵,眼神闪烁,强自辩解。
“许是昨日受了大火的惊吓,反倒让脑子清醒了些……”
“一派胡言!”
燕王后从裴玄身后走出。
“你那点装疯卖傻的伎俩,也敢在东宫作祟?”
看到燕王后,姜柔的心沉了下去,瞬间红了眼眶,泪水说来就来。
她哽咽道:“娘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柔柔不明白……”
裴玄冷眼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恶心。
这半年来,他所认识的那个柔弱可怜,温婉懂事的姜柔,原来全是假的!
原来这才是姜柔。
真正的姜柔。
他想起,阿蛮从前在姜柔身边,要为她端茶倒水,要为她受委屈,甚至还要为她挡煞,给她输血……
他不敢再想,阿蛮在这个女人手下,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悔啊!
恨啊!
他恨姜柔的恶毒。
更悔自己的眼盲心瞎!
他怎么会被这女人的伪装蒙骗?
怎么会让阿蛮受了那么多本不该受的委屈?
怎么会……亲手将阿蛮推向了这般境地?
“姜柔。”
裴玄的声音很冷。
姜柔浑身一震,他喊的是她的全名。
“是不是你干的?”
她连连摇头:“公子,柔柔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柔柔什么也没做啊!”
“你还有几句真话?”
裴玄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当年去楚国为质的不是你,你却冒领恩情。你明明没封,却装疯卖傻。你在孤面前,可还有诚信可言?”
“思远,不必与她多费口舌。”
燕王后冷声开口,眼神扫过姜柔惨白的脸。
“是不是她做的,让人查了便知”
“娘娘,柔柔真的什么都没做……”
姜柔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抓住榻边的锦被。
“柔柔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娘娘就算要定柔柔的罪,也要让柔柔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你在承恩殿放火,烧死东宫夫人。”
燕王后一字一顿。
“放……放火?”
姜柔吓得浑身瘫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阿亚亲眼看到你与张嬷嬷深夜出现在承恩殿外。你敢说,这也是假的?”
一旁的张嬷嬷见状,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娘娘冤枉啊,公主是被冤枉的。奴婢和公主昨晚一直待在殿里,根本没去过承恩殿!是阿亚那贱婢污蔑公主,求娘娘明察!”
裴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拙劣的演技,眼里早就没有了温度。
“不必多言。”
裴玄冷声下令。
“将她们主仆二人,即刻带去掖庭看管!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们应声上前,不顾姜柔的哭喊挣扎,强行将她从软榻上拖拽下来。
张嬷嬷也被侍卫架起,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冤枉啊……救命啊……”
燕宫的掖庭与魏宫的永巷一样,皆是宫中秘狱。
那里是斑驳潮湿的石墙,终年不散的霉味,还有隐约飘来的血腥味。
它专门囚禁获罪的女官,嫔妃。
其中的酷刑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那里有烙铁、钉板等酷刑,足以让最刚硬的人折腰,让最骄贵的人褪去所有光环。
多少曾经风光无限的女子,一旦踏入这掖庭的大门,便再也没能活着走出来。
即便侥幸生还,也早已被磨去所有棱角,成了眼神空洞的行尸走肉。
掖庭的宫人提着铁链走来,姜柔放声尖叫。
她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宫人,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全靠身旁的张嬷嬷死死扶住才勉强站稳。
“我不去!”
姜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尖锐而凄厉。
“我是魏国公主,是来燕国和亲的公主。你们不能带我去那种地方!我不去,我要见公子!”
她拼命挣扎。
可掖庭的宫人早已见惯了这般场面。
他们面无表情地上前,粗糙的手死死扣住姜柔的手腕。
铁链“哗啦”一声缠上她的脚踝。
姜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主?”
领头的宫人嗤笑一声。
“进了这掖庭的门,管你从前是公主还是夫人,都只是待审的罪妇。安分些,少受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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