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带着记忆中熟悉的、能安抚她所有焦躁的精准力道,轻柔地插入她的发丝,指尖仿佛带着微不可查的、令人舒适的生物电流,开始按摩她的头皮。
另一只手,则从她腰侧探入,抚上她光滑的脊背,那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安抚性的轻颤。
就是这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动作和感觉!
仿佛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她“看”见了:
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三恒国王宫那间巨大的书房。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室内烛火摇曳,将承渊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影投在摆满卷宗的书架上。
他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是他陷入深思时的习惯。
她记起他指尖那独特的、微弱的电流穿过头皮时,带来的酥麻感和奇异的放松。
也记起了他身上总是带着的,一种清冷的、像是雪松与旧书卷混合的气息,那是属于国王承渊,也独属于她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听见他翻动羊皮纸卷时沙沙的声响,听见他偶尔因为身体不适而压抑的、低低的咳嗽,听见他在推演战术时,对着沙盘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更多的细节汹涌而来:
她想起,他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而久病成医,对人体结构和如何缓解不适有着近乎偏执的研究。
他将天生的速度优势与对电流的微弱掌控结合,开发出独属于他的术法。
他们曾在空旷的宫殿里练习,她的火焰与他的电流交织,电光火石间,是旁人或惊叹或畏惧的目光。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埋首于那些关乎国家命脉的政务中。
她常常陪在一旁处理自己的文件,却总是不自觉地看着他出神。
她看着他因为一个棘手的政令而焦躁地推翻满桌书籍;
看着他因为想通了某个关窍而仰头大笑,笑声清朗,惊飞窗台休憩的鸟儿;
也看着他……在读到边境灾情奏报时,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为子民而流的悲痛啜泣。
她像一个最忠实的观众,窥探着这位年轻国王不为外人所知的、鲜活而真实的每一面。
她更清晰地记起:
他如何用冰冷的目光,亲自下令处决叛乱的近臣,手段果决,毫不留情。
转身,却又能在市集上,弯下腰,捡起掉落的、沾了灰尘的面包,用手帕擦净后,温柔地递给吓得不敢动弹的小女孩。
他如何拖着病体,亲自深入田间地头,记录农作物的长势,与老农交谈,只为改进种植方法,增加税收,充盈国库。
他如何手持利剑,闯入血腥的斗兽场,在所有贵族的惊呼中,斩断奴兽的锁链,以王的名义,赐予它们渴望已久的自由。
惊尘,她的惊尘。
他有着修长优雅的体态,有着被王室礼仪打磨出的完美举止,更有着一颗被重重谋略包裹着的、复杂而深邃的心。
是他,在她空有强大力量和怜悯之心时,为她推开了通往“人世规则”的大门。
他总会问她:
“棠西,你的目标是什么?”
“你认为,敌国的间谍是否也拥有人权?”
“神使公国在幕后推波助澜,是否同样有罪?”
“治理污染之力,是否应该要求多国共同承担代价?”
他指着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一点点为她讲解各国的风土、律法、权谋与制衡。
他说:“你很强,可以无视规则。”
但他更说:“但若想真正守护你想守护的,就必须懂得规则,甚至……制定规则。”
是他,将那个仅凭本能和力量行事的“强者”重明,一点点塑造成了懂得运用权力、威望、金钱和规则,去更有效、更深远地庇护众生的“亲王”重明。
于是战力之外,她懂得了这世间第二强的力量。
权力。
还有第三强的力量,公信力。
除了与生俱来的悲悯,她对于国家、人民、权力的所有认知与运用,几乎都源自于他。
他是她的兽夫,是她的王,更是她的……引路人与老师。
他们之间的爱,从不似与白澈那般炽烈张扬,也不同于与夜星那般生死相依。
那是一种更深沉的,在日复一日的陪伴、学习、争吵与共鸣中,沉淀下来的,细水长流般的深刻情感。
是灵魂的共鸣,是思想的交融,是互相的救赎与成就。
她爱这个由生命与规则交织而成的复杂世界。
而带她看清这一切,教会她如何去爱这个世界的……
是眼前这个雄性。
她的兽夫,她的王,她的老师,她的惊尘。
她的……承渊。
细细想来,承渊似乎从未真正将他的智谋,用在她身上。
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隐忍克制,甚至为了她,去周旋、保护另外四个兽夫。
三百多年的压抑,换作任何人,都足以被逼疯。
她有立场去怨怼其他四个,却唯独没有资格去指责承渊。
她许下的承诺——帮他压制侵蚀,尝试先婚后爱——她会做到。
棠西放松神经,专心的提供滋养。
中午十二点半。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伴随着瓷片四溅的声响,猛地从门口传来,如同利刃划破了室内的旖旎与静谧。
沉浸其中的棠西和承渊同时惊醒,倏然坐起,循声望去——
第一不知何时已站在卧室门口,脸色煞白,浑身僵硬。
他脚边是打翻的托盘,精心准备的水果滚落一地,炸得酥香的虫肴混着鲜红的果汁,泼溅在他蓝色的衣衫上,晕开大片刺目惊心的污渍,宛如泣血。
看看时间,已是午饭时分。
他们竟在这里,纠缠沉溺了将近三个小时。
承渊满面春风,眸中星光流转,有效的滋养驱散了侵蚀的阴霾,通体舒畅,心底漫上的蜜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但在撞上第一那难以置信的、破碎的目光时,他眼底还是飞快地掠过了一丝计划被打扰的懊恼与不易察觉的慌乱。
“来送午饭?”承渊率先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他放开棠西,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额发。
然而下一秒——
“砰!”
棠西猛地一脚,结结实实地将他踹下了床!
这一脚毫无预兆,承渊猝不及防,狼狈地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棠西张了张嘴,想对第一说些什么,哪怕是一句苍白的解释。
可就在这时,承渊已迅疾地手肘撑地支起上半身,他背对着第一,面向棠西,飞快地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那眼神深邃,带着不容置疑的暗示。
棠西瞬间怔住。
他是什么意思?让她顺势而为,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气走第一?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他到底是真的在为她考虑,还是在借机清除他眼中的“障碍”?
可这个冷酷的建议,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她试图解释的冲动。
是啊,如果第一能因此主动离开,对她,对第一,或许都是解脱。
她如今这般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状态,又如何能奢求第一的理解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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