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个105榴弹炮阵地上，鬼子兵们神情紧张地盯着天空，他们希望从支那军的炮声中，锁定支那军的炮阵地坐标，给支那军的重炮，致命一击。
“轰、轰、轰、轰！”远处传来六声炮响，紧接着，六发炮弹，在鬼子四个炮兵阵地上散乱地炸开。
“快，算出支那军炮兵阵地所在的坐标。”石桥中一大声命令，这会比的就是谁的炮更快，更准，慢了就意味着要挨打。
野炮第二联队还没计算出来，自卫军第一波炮弹像黑色的流星，拖着淡灰色的烟迹，精准砸向日军阵地。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一波波炮弹接踵而至。
一颗炮弹直接命中日军第一大队指挥帐篷，帆布碎片混着木料飞上天，一头鬼子的指挥刀被弹片削成两截，他本人被冲击波按倒进泥水里，半边脸沾满雨水和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腿被倒塌的帐篷杆压住，动弹不得。
一个炮位上的鬼子刚把炮口转向炮弹飞来的方向，就被炮弹的碎片击穿了护盾，炮手的尸体趴在炮膛上，鲜血顺着炮身往下流。
日军的弹药堆上，一个木箱里的 75 毫米炮弹被引爆，连环炸响的火光在雨里窜起十几米高，黑色的烟柱裹着雨水往上冲，像一根插在阵地上的黑旗杆。
旁边一门105榴弹炮被气浪掀得翻倒，炮轮朝天，滚烫的炮身砸在泥里，溅起的泥浆裹着碎弹片，扫倒了正在拉炮绳的三头鬼子，他们的钢盔滚出老远，上面还沾着带血的炮栓零件。
自卫军的六门火炮，被钉死在平板车上，每发射一枚炮弹，火车会被震得往后退一点，导致弹着点的偏差有些大。
各炮一炮手要根据经验，对诸元飞快微调。
弹药手抱着几十公斤重的炮弹往炮膛里送，雨水、汗水顺着他们的军装往下淌，后背被炮身的热气烘得半干，又被新的雨水打湿，可他们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歇。
每个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跟鬼子打了几年的仗，从来都是挨小鬼子炸，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炸一次小鬼子啦。
日军的反击微弱得像垂死的挣扎。
一门 105榴弹炮勉强打出一发炮弹，却偏得没了影，鬼子的炮兵只能以这种方式，给自己壮壮胆。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还没算出自卫军的炮阵地坐标。
另一门炮刚装弹完毕，就被自卫军的炮弹炸塌了炮位，泥土和雨水灌进炮膛，炮身 “咔嗒” 一声卡住，再也发不出声。
鬼子兵开始往阵地外逃，有的刚冲出两步就被弹片击中，重重地摔在泥里，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着地面。
有的抱着头往树林里钻，却被横飞的木头砸中，一动不动地趴在雨里，钢盔滚到一边，露出沾满泥浆的头发。
120枚105榴弹，把日军野炮第二联队的阵地变成一片凸凹之地。炮盾东倒西歪，炮管扭曲成麻花，铜弹壳像被揉皱的纸撒了一地。雨水汇聚到凹陷之地，形成一个个赤色的水坑。
“撤退！撤退！”王书汉大声命令。
火车的蒸汽机猛地吐出一口闷气，“哐镗、哐镗！”推着六台平板向北退去。
火车刚退去，日军野炮第二联队就算出了自卫军炮兵阵地所在的坐标，就在七公里外的铁路附近。
三八式 75 mm 野炮够不着，但在105榴弹炮的打击范围之内，于是，石桥中一立即组织尚好的七门105榴弹炮，朝算出坐标的位置，一阵猛烈轰击。
看到刚才打炮的位置被鬼子的重炮轰得泥土乱飞，火车上的自卫军官兵无不赞叹，武司令这一招，着实是高。
很快，火车向后退了1000多米后，王书汉命令火车停下，六门重炮重新设定朱元，朝着鬼子重炮的坐标，又打出十发急速射后，火车再次往后退出一公里多，躲到一座反斜面山体后。
石桥中一被炸懵逼了，原以为支那军没有重炮，可以肆无忌惮对四座高地进行轰炸。
支那军刚打完，趁他们重炮没有转移之际，给支那军的炮阵地反击一波，定可将其重炮摧毁。
没想到，支那军的重炮又打来了，剩下的七门105榴弹炮，又炸毁了四门，支那军到底有多少重炮。
“撤、撤、撤，所有火炮撤出炮兵阵地。”石桥中一有些慌了，完好的105榴弹炮只剩下三门，在支那军的炮火打击下，三八式 75 mm 野炮损失了六门，现在他的炮兵联队，已损失过半，再打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嘘、嘘、嘘、嘘！”鬼子的炮声停歇后，四座高地上响起尖锐的哨声，溶洞里吃饭的战士，把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顾不上洗饭盒。
步枪兵，机枪兵，拿起武器跑向各自的阵地。
炮兵排的战士，从溶洞中或推，或扛出他们上午刚擦拭好的步兵炮，山炮，迫击炮，掷弹筒，在预定的炮阵地上架设好。
潜行到645高地附近的鬼子16联队联队长田中静夫，终于等到了炮火停止，抽出指挥刀，朝向大雨中，用力地挥出。
扯起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声命令，“杀鸡给给，哈呀库，哈呀库！”
步兵第16联队，三个步兵中队，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朝着645高地猛冲。
大雨疯狂地下着，鬼子兵们的皮靴外，粘满了泥土，里面装满了雨水，像拖着两个沉重的大瓶子，严重影响着他们的进攻速度。
几头鬼子中尉和少尉，挥起指挥刀大声催促鬼子兵加速前进，直到三个中队的鬼子兵，到了高地脚下，高地上的支那军没有任何反应。
走在前面的两头鬼子兵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身体往下坠去，应该掉进了水坑里，坠下去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传来，两头鬼子兵大声呼叫救命。
走在他俩身后的几头鬼子兵看清了情况，这里被支那军挖出了一个大坑，坑里满是泥水，上面漂浮着大量树枝、树叶，前面的鬼子兵一脚踩在漂浮的树叶上，掉进了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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