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想跟过去,却被她拦下:“你留在医馆,别跟来。”
她快步走到茶馆,站在门口透过窗户往里看——果然,裴执坐在里面,苏清瑶穿粉色裙子,挽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裴执皱着眉,像是在说什么,可苏清瑶不但不放手,还往他身边靠得更近。
叶挽宁的心像被浇了盆冷水,瞬间凉透。她转身就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早该知道,裴执和那些豪门公子一样,心里只有家族利益,不会真心对她。
“挽宁!”裴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他刚推开苏清瑶,就看到叶挽宁的背影,赶紧追了出来。
叶挽宁没停,脚步更快了。裴执追到她身边,伸手想拉她的胳膊,却被她躲开。
“你别碰我,裴大人是宰相,要权衡家族关系,我懂,不用跟我解释。苏小姐是你表妹,你们亲近是应该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裴执看着叶挽宁红肿的眼圈,心里一疼:“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苏清瑶挽着我,我正想挣脱,你就来了。”
“我不想听。”叶挽宁打断他,转过身看着他,语气疏离,“裴大人,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不用为了我,跟家人闹矛盾。”
裴执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他看着叶挽宁决然的背影,浑身颤抖,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他忘了,重生后的她心里筑满了防线,稍有不慎就会触怒她;可他更没想到,苏清瑶这种拙劣的把戏,竟真的让她动了气。
他没有继续追出去。他了解叶挽宁的脾性,此刻她一定在生闷气。他再跟她解释也是多话,只会让她更加讨厌他。只能等她冷静下来,他再找机会说服她。
回到家,叶挽宁关上里屋的门。看着桌上母亲的肖像,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上辈子,就因为她轻信了继母的话,以为父亲还爱着自己,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一世,她原以为裴执不一样,到头来,他还是和那些人一样,会因为家族关系,和别的女人继续暧昧。
“娘,我是不是太傻了?”叶挽宁摸着画像上的母亲,哽咽着。“我以为我能保护好自己,可还是会因为这些事难过……”她抹掉眼泪,抽抽噎噎哭了一阵,又擦干眼泪重新振作。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复仇的路还很长,不能让裴执打乱自己的决心。
之后几天,叶挽宁尽量躲着裴执。他来医馆送点心,她让春桃代收;他派人送御寒衣物,她让学徒退回去;甚至路上遇到,她也绕道走,连个眼神都不给。
裴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再主动找她。他明白,现在的叶挽宁需要空间,要是逼得太紧,只会让她离自己更远。他只能暗中安排暗卫,每天守在医馆外,确保她的安全。
看到叶挽宁和裴执闹冷战,苏清瑶心里乐坏了。她又在裴老夫人面前给叶挽宁泼凉水:“奶奶,您说表嫂,我不过是和表哥多说了几句话,她就赌起气来,还把表哥送的东西都退了回去,真是太不懂事了。”
裴老夫人皱着眉头,心里对叶挽宁又多了几分厌憎:“她一个侧室生的女儿,能嫁给裴执已经是天大的造化,还敢耍这种泼辣性子,真是不懂尊老。”
这话很快传到叶挽宁耳朵里,她却没当回事。她早就不在乎裴老夫人对自己的评价,只要能完成复仇,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天,叶挽宁正在医馆给人看病,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她走出去,就见几个官差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个昏厥的男子。官差们着急地大喊:“裴夫人,救救我们大人!他突然晕倒,太医都查不出原因!”
叶挽宁快步上前给男子把脉。脉象微弱,男子面色青白,显然是中了毒,却查不出是什么毒。她正要进一步检查,裴执忽然匆匆赶来,脸色沉重:“这是吏部尚书,今天早上刚从外地回来,就突然晕倒了。”
叶挽宁没看他,继续给吏部尚书检查,从他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黑色粉末。这是种只产于西域的毒药,要用西域雪莲的根才能解。
“我需要西域雪莲的根,谁能帮我去找?”叶挽宁问道,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裴执身上。
“我去!”裴执立刻应下,“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罢就飞快地往外跑。
看着裴执远去的身影,叶挽宁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帮忙,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
裴执很快就把西域雪莲的根拿了回来,身上沾了不少尘土。叶挽宁接过根须,赶紧熬好药,喂给吏部尚书喝下。没过多久,吏部尚书就醒了过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官差们一个个对裴执和叶挽宁道谢。裴执站在一旁,看着叶挽宁忙前忙后的身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挽宁收拾好药材,转身就往里间走。裴执伸手拦住她:“挽宁,你想说什么?”
叶挽宁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好,我想说。”
里间的窗户开着,风带着凉意,吹动叶挽宁的裙摆。她坐在桌旁,看着裴执,声音平静:“你想说什么?”
裴执坐在她对面,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苏清瑶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以后她不会再找你麻烦。”
叶挽宁捡起桌上的纸条,是苏清瑶的道歉信,字迹潦草,显然是被人逼着写的。她把纸条扔在一边,没说话。她很清楚苏清瑶不会就这么放弃,可也不想再和裴执纠缠这件事。
“还有别的事吗?”叶挽宁问,语气里透着几分冷淡。
裴执看着她,心里长叹一声:“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让赵德昌他们再伤害你。”
听到“赵德昌”三个字,叶挽宁的眼神微微一变。赵德昌是她上一世的继父,当年害死了她的生母,还侵吞了生母的嫁妆。这一世,她绝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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