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凡跟沈晚晴的认识,要追溯到三年前。
那天他从寄宿家庭去学校的路上,背包被抢,是沈晚晴让保镖帮他夺了回来。
为表示感谢,他请沈晚晴吃了顿饭。
吃饭时聊起来,发现都是京市人,在异国偶遇也算缘分,就互留了联系方式。
沈晚晴说她是来旅游的,温以凡则热情表示,自己对当地还算熟,可以给她当免费导游。
那时,他是真心把这个大了自己近十岁、说话温柔的老乡当姐姐看的,心里只有亲切,没半点别的念头。
这之后,沈晚晴每次出国都会联系他,有时他请,有时她请,关系渐渐熟稔。
他始终觉得,这只是异国他乡一份难得的、纯粹的友谊。
直到他毕业前,沈晚晴又一次约他,地点定在一家格调异常浪漫的餐厅。
到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氛围不对——昏暗的灯光、精致的玫瑰、悠扬的小提琴……这不像朋友聚餐,倒像情侣约会。
但他没往深处想,只认为她或许是喜欢这家餐厅的菜品。
吃饭时,沈晚晴热情地问起他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他毫无防备,一一老实回答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问话尾声,沈晚晴会突然起身。
下一秒,她竟直接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腿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温度,让他浑身血液骤冷,那触感不像人类,更像一条湿冷滑腻的毒蛇骤然盘踞,混合着浓郁的香水味,激起他本能的剧烈恶心。
“我把她当朋友,她居然想睡我!”
巨大的荒谬、恶心,让他用尽全力将她推开。
趁她的保镖还在门外,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餐厅。
“后来呢?”
温灼的声音传来,将温以凡从那段不堪的记忆里拽出。
“我删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以为这场噩梦总算结束了。”
温以凡声音发哽,带着浓重的后怕。
“可没想到,回国后找工作,海投简历进了现在这家公司。有一次给经理送忘带的文件,才发现客户居然是她!她见到我,居然像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招呼,我理都没理她,放下东西就走了。当天晚上睡觉就做噩梦了。”
温灼看他一眼,“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经理知道我跟她认识,想让我跟那个项目,我拒绝了。昨天负责这项目的同事请假,经理临时抓我顶替,到了签约现场,我才发现对方又是她。”
温以凡吸了口气,“我当场就想走,她却说,如果我走了,这单她就不签,让我后果自负。”
正好路口红灯,温灼停了车,转头看他。
“什么后果?”
温以凡迎上她的目光,情绪激动起来。
“她说我骚扰她,所以她拒绝签约,到时候公司会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开除我,还让我在行业里混不下去。姐你说她恶不恶心?我骚扰她?!”
温灼冷冷道:“丑人多作怪!”
“姐,你知道她还说什么吗?她说只要我跟她睡一晚,不但能让我顶替经理的职位,还能给我一百万。我稀罕她那臭钱?我稀罕那个破职位?”
“所以,你经理就把所有错推到你头上?”
“也不全是。”
温以凡颓丧地低下头,困惑又冤屈。
“合同数据……经理发我的电子版明明是对的,我打印前也检查过。可不知怎的,打印出来交给经理后,数据的小数点就错了。他让我去求沈晚晴通融,说我们‘关系好’。我不肯,他就把丢单的所有责任和火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温灼眸光一沉。
电子版无误,打印却出错?
这种低级的“巧合”在商业场合近乎儿戏。
偏偏发生在与沈晚晴的签约现场,偏偏临时换他去……
脉络瞬间清晰:这不是失误,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个经理,要么早就被沈晚晴收买,配合演这出“迁怒”的戏码来羞辱他。
要么,根本就是沈晚晴安插进去,专门等着他这只猎物入网的。
仅仅只是因为沈晚晴看上了温以凡吗?
还是,这从头到尾,是针对她温灼的又一次迂回打击?
“还想在这公司干吗?”温灼问。
“不想!”温以凡回答得斩钉截铁,“明早去就辞职。”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滑入车流。
温灼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冷静而锐利。
“辞职可以。”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道。
“但不能就这么,被人一步步设计到头上了,还窝窝囊囊地走。”
“姐,你的意思是……”
温以凡看向她,眼里闪过犹豫,但更多是被点燃的火星。
“账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温灼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划感。
“沈晚晴那笔账,处心积虑,我们得从长计议。但你经理那笔账,证据现成,他承认打你,承认因为你不去求沈晚晴而迁怒,还威胁不让你转正。这些,加上你的伤,够他喝一壶了。”
温以凡看着姐姐冷静操作的侧脸,胸腔里那股温热的气流再次鼓胀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低头挨打的实习生,他身后有了一座山。
“姐,我都听你的。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一,回去正常递交辞职报告,理由写‘因遭受部门经理的职场暴力及人身伤害’,不要吵闹,直接走正式流程,发给hR。”
“第二,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你们直接对接。刚才我给那人转账的五万块钱,备注的是“提成赔偿款”,并且跟他的交谈我有录音,这份录音我会交给律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温灼嘴角的弧度冰冷而锋利。
她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金属刮擦的质感,砸在寂静的车厢里。
“沈晚晴不是喜欢玩阴的,泼人脏水,毁人前程吗?好。那我们就从她最得意、最在乎的‘名媛体面’开始。”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迎着道路尽头的落日,眼神沉静如寒潭,又灼热如岩浆。
“把她那层精心粉饰的皮囊,连皮带肉,一寸、一寸,撕下来。让京市所有人都看清楚,她这沈家名媛的皮囊下,到底藏着怎样令人作呕的腐肉。我跟她之间的账,也是时候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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