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人啊,确实如此。只有被狠狠地压一压,才懂得什么叫绝地反击。也只有在重压之下,才能真正蹿得更高。”
吴海荣听罢握住了她的手。
“没错。”
他语气平稳。
“不管是谁在背后使绊子,都挡不住飞裳往前走的脚步。因为咱们做的事,是对的。是有意义的,是有分量的。这份分量,不是靠投机取巧能搬得动的。”
是啊。
苏晓玥心想。
哪怕卫成霖用再多见不得光的伎俩,他也学不会飞裳员工眼里的光。
她反手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然后抬起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
第二天清晨,林美瑶走进了办公室。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
那是来自海市第一千货的订单。
还夹着一张新闻截图,上面赫然写着关于“飞尚”的消息。
苏晓玥心里那一丝不安,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飞尚……”
她低声念了一遍这名字。
“注册才半年,资金来路不明却异常雄厚,设计风格几乎全是模仿我们的爆款。美瑶,你不觉得吗?这整个布局,太像冲着咱们飞裳量身定制的陷阱了吗?”
林美瑶站在原地,语气沉稳。
“我也觉得有问题。表面上看,这家公司手续齐全,经营合规,甚至连厂房租赁合同都是正规备案的。”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
“但问题就在于,太干净了。法人代表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身份证地址在郊区村镇,名下没有任何企业经验,银行流水也简单得很。查了半个月,愣是没查出半点可疑背景。”
“至于那两个女工,小卫昨天专门去问过了。对方开出的工资比咱们高三成以上,包吃住,还有额外奖金。而且承诺只要干满半年,就能提拔为组长,带团队。”
“她们都说,就是想换个环境,提高收入,没提到其他原因。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不对劲。”
“高薪挖人,连夜仿制,压价猛攻……”
苏晓玥站起身。
“这是想用钱砸出一个‘飞裳’的复制品,打着市场的旗号,行围剿之实。”
她声音越来越低。
“然后再靠着低价倾销,把咱们的价格体系打乱,市场份额蚕食,现金流拖垮。听着像是正大安美的商战,可下手的方式,真够毒的。”
“咱们怎么应对?”
林美瑶眉头微蹙,语气里透着一丝焦虑。
“海市那边的单子,如果咱们死撑着不降价,恐怕真的会被‘飞尚’抢走一部分客户。毕竟对方现在价格压得特别低,渠道商也在观望。”
“不降。”
苏晓玥声音斩钉截铁。
“飞裳的定价,靠的是实打实的质量和过硬的手艺。一旦我们低头降价,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我们的产品也就值这个价了。品牌一旦崩塌,口碑一落千丈,再想重建信任,比登天还难。”
“告诉海市一千,价格没得谈,这是底线。但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比如,在‘柔棉系列’的袖口内侧,免费为他们定制刺绣LoGo。或者承诺将补货周期从原来的十五天缩短到十天。”
“真正能让客户留下来的理由,从来不是低价,而是我们能提供别人给不了的服务和附加值。这才是竞争力所在。”
“我懂了。”
林美瑶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重点。
“那‘飞尚’那边,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动作?比如反向打探他们的底细,或者提前布防?”
“别急着动手,但内部必须立刻收紧防线。”
苏晓玥深吸一口气,语气转为凝重。
“让刘姐和袁丽亚牵头,重新梳理每一道核心工序的保密流程,凡是签过保密协议的老员工,一个一个单独谈话。”
“不是谈加薪,也不是许诺奖励,而是讲愿景,讲未来。让他们清楚地知道,飞裳这艘船能走多远,关键就在于他们这双手能不能守住技术的底线。每个人都是这盘棋里的关键棋子。”
“老刘那边也要安排上,晚班巡逻的频率必须增加,尤其是半夜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重点巡查刺绣车间、档案室和技术资料存放区。严防死守,绝不允许有任何技术外泄的风险。”
“行,我马上去办。”
林美瑶用力点头,起身就往外走。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苏晓玥的思绪回到几个小时前,在车间的那一幕。
齐秀珍蹲在新人身边,示范双面绣的收尾技巧。
那一刻,苏晓玥忽然明白,手艺是可以传承的。
而人心,也能一点点凝聚起来。
这才是飞裳最硬的底牌。
晚饭后,她挽着吴海荣的手臂出门遛弯儿。
提起“飞尚”最近的动作,语气里带着疲惫。
吴海荣听着,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商场上打擂台,只要大家都按规矩来,就不怕。可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那种不讲规矩的对手。耍阴招、走后门、买通关系,甚至恶意抹黑。”
“现在看来,‘飞尚’虽然急于扩张,手段激进,但还没到越界的程度。你们只要稳住阵脚,把自己的内功练扎实了,比什么都强。外来的风雨再大,也吹不垮根基深厚的楼。”
“我知道。”
苏晓玥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是觉得累。咱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还要处处防着这暗箭、躲着那冷枪?有时候真觉得,做好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
“树高了,风自然就多。”
他抬起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
“飞裳发展得太快了,速度快到已经挡了某些人的路,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被人盯着、忌惮着,甚至被暗中使绊子,这再正常不过。可你要记住……”
他微微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柔棉树。
“你看看路边那棵柔棉树。”
“它从不关心别人怎么看它,也不去跟旁边的树比高矮。它只做一件事。向上长。春天来了,它就开花。秋天到了,它就结果。”
“风来了,它的枝叶会被吹得哗哗作响,但它从不曾折断。雨来了,暴雨如注,打得叶片噼啪作响,可它依旧牢牢扎在泥土里,稳稳地站着。”
“时间一到,人们抬头看见它,才发现,原来这棵树早已成为风景。不需要刻意张扬,也不需要四处辩解。其他的事情,交给时间去证明。只要根扎得深,心守得住,风雨过后,自会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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