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一整块布盖着，明昭还是通过空明视界看到了推车上面的东西。
【深海母虫营养质】。
正是病人们每天喝的神药！
只是和之前的狂热申请不同，病人们对推车上的深海母虫营养质没有任何反应。
它们直直面对着深海母虫洞窟入口，似乎那里面的东西对它们的吸引力更大。
等到病人们都进去了，冒冒和可可也推着小推车慢慢走了。
洞窟中发生了什么【空明视界】无法看到。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病人才挨个从洞窟里出来。
每个病人脸上的狂热都消退了，变成了一种满足而幸福的神情。
明昭这才离去。
她发动凌波微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院。
本来已经做好了继续在小院后面等待到天亮的准备，却意外地发现，冒冒竟然还没有回来。
她每天晚上都有出去这么久吗？明昭之前从来没有发现。
她赶紧打开房门，回到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下。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明昭才听到了冒冒小声打开院门和她的房间门的声音。
明昭也终于找到了机会睡觉，虽然两个小时后就要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明昭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此时的她有些萎靡不振。
而每天晚上都要出去的冒冒却完全没有影响，精神饱满地来叫她去吃早餐。
明昭和冒冒来到餐厅门口，看向公告板。
每日任务：杀死深海母虫。
这任务如此简单直白，毫不掩饰自己的立场。
明昭发现自己可能一直都搞错了。
这个每日任务并不是充满恶意的，而是一开始就清晰地告诉了她完成任务的顺序。
只是她一直都被员工守则误导了。
完成任务固然危险，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等每日任务结束，他们也许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再次和冒冒找桌子坐下，明昭发现她在路过那些喝药的病人时，脸上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嫌恶的表情。
可是它们喝的深海母虫营养质，不正是她从洞窟里带回来的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完成每日任务，明昭也不再逃避这些问题。
她直接问冒冒。
“老师，它们喝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冒冒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
思考了一会才道：“是药，针对它们症状的药。它们受到的污染你也看到了吧，普通的药只能治疗不同的症状，却无法影响污染。那个药就是针对污染症状的。”
明昭注意到了这个词：“污染”。
“老师，它们究竟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污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刚刚说，这个药就是针对污染症状的。
可是却没有说，这个药是用来治愈污染症状的。
这些病人们每天三顿都喝深海母虫营养质，身上的污染却完全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明昭合理怀疑，这个深得病人们信任的神药，很可能就是污染的来源。
出乎她的意料，冒冒却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污染来自大海，它们是被大海变成这个样子的。”
“海洋文明发展得太快，科技的进步导致了很多遗留问题，已经有很多种族因为污染永久消失了。我们这个疗养院建立的初衷，就是帮助那些受到污染的病人。”
这句话的信息太大，明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冒冒看到她呆滞的神情，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看到了，污染一旦出现，就无法消失。神药能做的不过是缓解最后时刻的来临。”
“也算是一种安慰疗法了。”
“你可能无法接受这一切，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明昭第一次听到冒冒说这么多话。
她的语气很诚恳，让明昭一时间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她。
员工守则上说不要相信病人的话，病人的话就是追捧神药，让她也去尝试。
可却从没有说，不要相信带教护工的话。
那么冒冒的话，就真的能相信吗？
明昭感觉自己的大脑中简直是一团乱麻。
如果说这一切真的是污染造成的，那么这个深海母虫洞窟和深海母虫营养质在其中到底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必须要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去见证真相。
下午，明昭加快了护理病人的速度。
才三点就已经完成了全部的工作。
而后她再次披上隐形衣，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往了昨天的洞窟。
才刚到洞窟入口，明昭就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吸引力。
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极其悦耳的音乐在脑子里回响，邀请她走入洞窟中，一探究竟。
但是认真去捕捉声音的来源时，这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情形明昭遇到很多次了。
刚刚进入大航海游戏时，每次理智值到20附近，就会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
当她想要仔细听在说什么时，却又听不见了。
难道深海母虫也是一种类似的降低理智值的怪物？
明昭打开面板，证实了这一点。
她的理智值正在以秒为单位迅速下降。
好在明昭并非全无准备。
她拿出一瓶陆蝉衣给的高级清醒药剂，灌了下去。
【高级清醒药剂：瞬间回复20点理智，之后一小时内，每秒钟回复一点理智。】
这清醒药剂是恢复理智最快的药剂，明昭总共也只有两瓶。
但现在可不是心疼药剂的时候。
喝下药剂后，明昭瞬间就觉得大脑清明了起来。
优美的音乐声也消失不见。
原本看起来优美富有设计感的洞窟入口，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礁石洞。
明昭将法杖拿在手中，走了进去。
洞窟内潮湿且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闻起来非常恶心。
一走进去，看到的就是占据了洞窟体积三分一的母虫巨大的身躯。
它的外形像放大了数万倍的蚕蛾幼虫，但是表面遍布深灰色的厚重甲壳。
它的头非常小，和巨大的腹部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它的身体上长着数十对短小的足肢，缓慢地蠕动着，可以判断，它几乎没有行动能力。
最令明昭感到恶心的，是它的下半身。
它粘附在洞窟的顶端，不断蠕动着，分泌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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