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她觉得我们背叛了她，所以她要我们履行诺言，要我们一起死！”
今厌：“陈玉怎么死的？”
许画胸口快速起伏着，良久才吐出两个字：“跳楼。”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先服下药，这样就不用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他们偷偷藏起了药，并没有吃下那么多，所以最后只有陈玉……
今厌：“所以陈玉死的时候，你们在现场？”
许画点头。
陈玉以为他们的想法一样。
会和她一样，无所畏惧的赴死。
可是在她跳下去后……
桃溪提出自己的疑问：“不对啊，你们都有药了，何必再多此一举跳楼？”
“陈玉说……我们活得窝囊，但要死得轰轰烈烈。”许画说完又开始哭：“我要去陪她，我应该去陪她……”
今厌：“还挺有理想。”
辛时：“啊？”
这也能夸？
桑图：“这怕不是想成为校园怪谈原型。”
辛时：“她不是已经成功了。”
桑图：“……好吧。”
他们选择的楼，正是校医室那栋楼。
那里晚上不会有人来，他们不会被发现。
医生离开会上锁，但除了医生的就诊室，和放药物的房间，其他病房很多窗户都是坏的。
他们可以轻松翻进去。
陈玉跳下去后，剩下的人，再也没有那个勇气。
他们恐惧地离开，回到自己宿舍，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后来陈玉就‘退学’了。
他们刻意清理掉黑天鹅社团里，和陈玉有关的所有东西。
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陈玉没有消失。
她还在学校里。
“她来找我们了，就剩下我了，只剩下我了，轮到我了……”
许画一边哭一边神经质地念叨。
桃溪按着许画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那为什么是七天前开始？”
陈玉两个月前出事。
怎么两个月后才开始报复？
“下大雨的头一天，我……我和他们在秘密基地整理东西时，发现当初签下的那份契约书……然后……我们就将它烧了。”
那几份契约书是陈玉收起来的。
陈玉出事后，他们也找过，但没有找到。
那天整理东西又突然找到了。
明明当初还找过那个地方……
他们不知道契约书怎么又自己冒出来的，但看见它就会想起陈玉。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烧了。
“第二天，优秀学生颁奖仪式上，就下起了大雨，然后大家就开始生病……我知道，是陈玉，是她来找我们了。”
“她要我们死，她要所有人都陪她一起发霉发臭！”
“你没发现吗？学校到处都发霉了！学校里的人也在发霉啊！”
“即便他们看上去正常，可他们已经不正常了。”
“他们早就在那场大雨中，变成了怪物！”
“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怪物。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想逃出去，所以……”
起初，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和陈玉有关系。
只是熊雨心和朱瑞的死，让他们有了不好的猜想。
后来赵方航生病，失踪在校医室。
老师却说他是生病请假回家去了。
可是赵方航不可能不跟他们说一声就走了。
他们渐渐意识到，学校发生的事，和陈玉有关系。
而且学校生病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去校医室后，全部失踪。
然后被老师宣布，他们生病请假回家了。
我们试图告诉其他人学校不对劲。
可是老师只会让我们好好学习，并质疑我们是不是生病说胡话，试图把我们弄去校医室。
其他学生，同样如此。
只要他们露出一点生病的迹象，就会被无数人盯着。
陈玉将整个学校变成猎场，在狩猎他们。
但是他们还是发现一些不受影响的同学。
他们商量着逃离学校。
因此就有了今晚游泳馆的约定。
杜英宇和丁晨先后出事。
许画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按照约定前往。
可是越靠近游泳馆，她心底的想法就越极端。
她应该去死。
她应该去找他们。
黑天鹅社团的成员应该在一起。
桑图：“真相居然是这样……我还以为是陈玉被欺负了，结果陈玉欺负他们？”
辛时纠正：“也不算欺负吧，他们前面都是自愿的。”
只是最后反悔了。
桑图为自己的脑洞没有用上叹气：“合着我们之前想的都是白搭。”
这不是什么恐怖实验。
也不是玩笔仙招来恐怖玩意。
这只是一个被学习逼疯了的学生……
桑图突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你们的社团叫黑天鹅，有什么特别寓意吗？”
“寓意……”
许画似乎在回忆。
好一会儿才开口：“白天鹅纯洁高贵，是舞台上的宠儿，而黑天鹅只配站在阴影里，做无人在意的背景，就像我们一样。”
今厌：“谁说的？陈玉？”
许画：“嗯。”
“你这是交友不慎。”今厌好心建议：“下次要注意，别再交到这种朋友了。”
许画：“……”
桃溪：“？？”
还有下次？
而且……
他们明明约好了，结果所有人反悔，却没有通知陈玉。
最后只有陈玉一个人付出代价。
陈玉有怨气好像也正常啊……
不对啊！
桃溪立即问：“你们后悔，为何不告诉陈玉，为何不阻止她？”
“阻止？”许画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她疯了，她疯了！我们要是阻止她，她会杀了我们的！！”
稍微提一句退缩的话，陈玉就会露出骇人的模样。
他们相信，若是敢阻止或是退出，陈玉肯定会对他们下手。
辛时皱眉：“那怎么不告诉老师或家长？”
“呵……”许画冷笑：“他们只会关心你的成绩好不好，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就算说了又怎样，陈玉又没有真的对我们做过什么，而且我们和陈玉是朋友……”
而且从计划到实施，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
他们一直被陈玉的情绪推着走，加上他们本身的消极情绪……根本无法过多思考。
今厌：“那你现在还当她是朋友吗？”
“朋友……”
许画低喃一声，缓缓仰着头，眼泪顺着她脸颊滑落。
她盯着桃溪身后的天花板，仿佛看见美好的东西，脸上居然扬起怪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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