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她怎么记得绥昭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初见时他虽然和大师兄抢着拍寐妖的消息，但整个人还是温文尔雅的。
人界再次碰面时，他也是个好脾气的人，似乎怎样都行。
只有想起他的身世时，他才带着一点忧愁，但大部分时候就是一个温润君子。
怎么这次见面后，动不动就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今日还……还要哭。
这么脆弱吗？
难道是因为他的想法，让他在魔界备受欺凌？所以心里特别脆弱？
绥昭把霜芙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低头扬起一抹笑，很快又恢复如常。
池杳如在房间里休养，感觉身体空落落的。
她双手贴着床上下摆动着，“姜衍珘，我这会儿能修炼吗？感觉身体里没有灵力。”
“你感觉疲惫就先躺着，等没那么累了再尝试修炼。”
“好吧。”
池杳如听劝，这会儿确实累，脑子已经不转了，想睡。
睡是不可能睡的，她愁啊。
“你要不要问问陆怀鹤，他对秦淮的看法。”
双管齐下，效率更高。
“好。”
姜衍珘拿出玉珏，“怀鹤，有点事想问你。今日我们调查到一件事……”
他把秦淮给秦乐枝寻找功法的事告诉陆怀鹤，最后才问他秦淮对秦乐枝修炼持什么态度。
等了一会儿，玉珏没有任何反应。
池杳如有些担心，“这两日陆怀鹤和你联系没有？”
“没有。”
“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如今的修为，应当不会有事。”姜衍珘嘴上说着，但是眉心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因为找不到秦乐枝而疯魔，发疯，六亲不认之类的？”
“怀鹤的性子虽然冷了些，但是不至于……”
池杳如在这点上还是只相信系统，她问：“系统，陆怀鹤的黑化值现在是多少？”
系统：【85%。】
“竟然涨了！”
池杳如垂死病中惊坐起，都懒得喷系统不尽职，心道：坏菜了！一心着急解决黑化的根源，忘了关心陆怀鹤的心理健康了。
他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胡思乱想。
不，黑化值涨了，他肯定是胡思乱想了。
池杳如拽着姜衍珘的衣袖，“姜衍珘，能找到他吗？”
“我不知道他在何处寻找，只能试试玉珏。”
姜衍珘再次拿起玉珏给陆怀鹤发消息，陆怀鹤始终没有回应。
这会儿姜衍珘也感觉到不对了。
只要陆怀鹤去的不是什么禁地，自己没有修炼，他就能感觉到玉珏的反应。
除非有什么事绊住了他，他无法回应。
池杳如提议，“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我出去，你留在这里。”
“不行，我要去！”她不看着不放心，留在房间只会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姜衍珘也没有强求，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边走着，一边正商量着从哪里找起，忽而听到扶阳宗的弟子大喊。
“不好啦！陆师兄疯了，在外面乱砍，好些回来的弟子都被误伤了！”
姜衍珘急忙抓住那人，“你说的是陆怀鹤吗？他在哪？！”
那人一脸急色，“就在山脚下。”
姜衍珘回过头搂着池杳如就往山下飞去。
池杳如拿出玉珏给霜芙留言，“霜芙，陆怀鹤发疯了，我们先去阻止，你们继续问便是，不用担心。”
话说完，姜衍珘也到了。
就如那弟子所说，陆怀鹤疯了。
他披头散发双目猩红，拿着剑毫无章法地乱砍一通，地上还躺着几个扶阳宗的弟子，身上伤痕累累。
池杳如算是知道了，陆怀鹤黑化就是无差别伤人。
姜衍珘上前阻止陆怀鹤，不慎被陆怀鹤打飞。
他终于察觉，陆怀鹤已经失去理智且有入魔的迹象。
他催动‘有情’停在陆怀鹤的额前一寸，陆怀鹤震在原地。
剑指一挥，陆怀鹤嘴唇微张，姜衍珘手指间弹出一枚丹药飞进陆怀鹤的口中。
随后他撤回‘有情’，陆怀鹤怔愣在原地，没有刚才的疯魔，却也不像个正常人。
“怀鹤！”
陆怀鹤怔怔地转过头，眼珠慢悠悠地转动了一下，缓缓道：“衍珘。”
姜衍珘松了口气，认人了就代表已经恢复理智。
“怀鹤，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陆怀鹤又有些失智的倾向，他抓着姜衍珘，“我找不到她。衍珘，我找不到她！你说是不是他嫌我烦，故意躲着我。”
姜衍珘语重心长，“怀鹤，不是说了吗？她是被人带走的，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陆怀鹤双目充斥着血丝，“若是师父帮她呢！”
姜衍珘顿住，秦淮帮忙确实很有可能。
陆怀鹤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浑身充满戾气，“师父我也找不到，他们就是在躲着我！”
说着，他推开姜衍珘要离开。
姜衍珘把他拉住，“怀鹤，你冷静一点！就算是他们要躲，又能躲多久？难不成一百年，一千年都不让秦乐枝出来见人吗？秦乐枝快要两百岁了，她若是无法突破就活不下去。秦淮不可能不现身！”
“你说什么？”池杳如刚把扶阳宗的弟子扶起来，确认他们能够自行回去才走过来。
听到姜衍珘的话，她脑海里灵光一闪。
姜衍珘茫然，“我说他们躲不了多久。”
“不，前面一句。你说秦乐枝快两百岁了，她如果突破不了就要活不下去了。”
“对。”
池杳如抚掌，“我终于知道秦淮为什么要给她找功法了，他想让秦乐枝活下去！”
秦淮不是没有底线地宠着秦乐枝，是因为秦乐枝快到寿命的尽头了。
可是……这会和秦乐枝失踪有关系吗？
眼下秦乐枝的仇家也没找到，她到底为什么被人带走？
“我要去找乐枝，我要去找乐枝。”陆怀鹤嘴里不停地念着，“乐枝，不要丢下我，求你，不要丢下我。我改，我都改。”
“……”池杳如看着陆怀鹤癫狂的样子，更加理解程笙的心情了。
几百岁的人了，能不能冷静地处理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陆怀鹤！秦乐枝有没有……”
陆怀鹤忽然挣脱开姜衍珘，大喊：“放开！我要去找乐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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