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枢纽的光丝在星空中织成绵密的网,林越指尖抚过枢纽上新增的纹路时,一道刺目的金光突然从“道”字核心迸发。光丝如受惊的游鱼般躁动,万界生息图上,代表“永恒循环”文明的光点剧烈闪烁,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中,一个身披玄甲的身影正挥剑斩向混沌,玄甲上的纹路,竟与林越的轮回枢纽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前世?”风漓的声音带着震颤,影像中的玄甲战士虽看不清面容,可挥剑的姿态、凝聚力量的手势,都与林越此刻催动轮回之力的模样如出一辙。
林越的意识被金光拽入一片混沌,周围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像是千百个自己在同时低语:“欠我的,该还了……”“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因果循环,从不停歇……”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残破的祭坛上。祭坛中央的石碑刻满了与轮回枢纽同源的纹路,碑顶供奉着半块断裂的玉珏,另一半竟与他胸口的图腾完美契合。祭坛周围,数以万计的石像沉默伫立,石像的面容都朝着祭坛中央,眼中刻满了“等待”的纹路。
“这里是‘陨道战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石像群中传来,最前方的石像缓缓转头,石质的面容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流淌的金光,“三万年前,你就是在这里,用‘斩道剑’斩断了永恒循环的因果链,却也让自己坠入轮回。”
林越握住胸口的图腾,断裂的玉珏突然飞出,与碑顶的半块合二为一。玉珏绽放的光芒中,浮现出前世的记忆:
那时的他叫“玄一”,是守护永恒循环文明的“执道者”。该文明被“因果诅咒”束缚,每个生灵的命运都被固定——工匠的儿子必成工匠,战士的女儿必成战士,连死亡的时间都分毫不差。玄一为打破诅咒,盗取了轮回本源,以自身神魂为代价,用斩道剑斩断了因果链。
代价是惨重的:永恒循环的文明获得了自由,却也失去了“命运锚点”,无数生灵因无法承受自由的混乱而消亡;玄一的神魂被因果反噬撕碎,一半坠入轮回,一半化作石像,镇守着陨道战场的残魂。
“你斩断了诅咒,却也带来了毁灭。”苍老的声音带着叹息,石像群中突然响起无数哀嚎,那些是当年消亡生灵的残魂,“我们等了三万年,就是要问你——值得吗?”
林越的前世记忆与今生的经历开始重叠:他看到玄一在斩道前的犹豫,看到他望着文明孩童时眼中的挣扎,看到他挥剑时决绝的背影;也看到自己守护九域时的抉择,看到与风漓并肩时的坚定,看到执掌轮回时的顿悟。
“值得。”林越的声音在祭坛上空回荡,轮回枢纽的光丝突然延伸,缠绕住那些哀嚎的残魂,“玄一当年只懂‘破’,却不懂‘立’。他斩断了因果链,却没教会他们如何建立新的平衡,这才是悲剧的根源。”
他催动轮回之力,将万界的共生法则注入残魂:“你们看——”
光丝中浮现出棱晶族与暗影族的共生画面,弃域的新生与本源之海的滋养,甚至还有永恒循环文明如今的景象:虽仍有混乱,却已有孩童在探索未知,有老者在记录新的历史,有战士在守护而非盲从命运。
“自由从来不是混乱的理由,是责任的开始。”林越的前世玄一虚影在他身后显现,两人同时抬手,将合二为一的玉珏按在石碑上,“今天,我们一起完成未竟的事。”
玉珏与石碑融合的瞬间,陨道战场剧烈震颤。石像群的眼睛亮起金光,与轮回枢纽的光丝连接,形成新的因果链——这条链条不再是束缚,而是“选择”的记录:谁选择了善良,谁选择了守护,谁选择了在混乱中重建秩序,都在链条上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那些哀嚎的残魂渐渐平静,化作光点融入新的因果链。最前方的石像彻底碎裂,露出里面的金光神魂:“原来……玄一要的不是斩断因果,是让因果成为‘选择’的见证。”
林越的前世虚影与他彻底融合,胸口的图腾与轮回枢纽合二为一,枢纽上的“道”字多出了“因果”二纹。他望向风漓,她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祭坛边缘,手中捧着万界生息图,图上的永恒循环文明光点终于稳定,旁边多出一行小字:“因果非枷锁,是脚印。”
离开陨道战场时,石像群已化作新的星轨,围绕着永恒循环文明旋转,像一圈守护的光环。林越握紧轮回枢纽,感觉前世的遗憾与今生的顿悟终于达成和解——玄一的“破”与他的“立”,本就是同一道的两面。
“前世的因果,今生的答案。”风漓轻声说,指尖划过他胸口的图腾,“看来,我们又解开了一个谜题。”
林越点头,轮回枢纽突然指向宇宙深处: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因果链,源头竟与鸿蒙核心区相连,链尾缠绕着一缕熟悉的气息——是奎刚的残识。
“还有最后一段因果。”林越望着那个方向,眼中闪烁着释然的光,“玄一斩断了文明的因果,我该去了结天尊的因果了。”
星舰驶向鸿蒙核心区,轮回枢纽的光丝在身后拖出璀璨的轨迹。前世的债,今生来还;未竟的道,此刻续完。因果循环从不是负担,是让道心愈发澄澈的试炼,而他,正一步步走向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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