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蛇山的晨雾还沾在蛇姬的黑袍上，小白蛇缠在她手腕，冰凉的蛇首时不时蹭蹭她的手背——从万蛇山下来时，她指尖的石化之力已能瞬间覆盖丈许岩石，连美杜莎残影都赞她“得蛇族真意”。可刚踏入魔渊地界，刺鼻的邪雾中就混着一丝熟悉的屈辱气息，让她指尖的紫光骤然凝实。
“这是……”蛇姬皱眉，循着气息往魔晶宫广场走。还未靠近，就听见邪仙修们的狞笑，间杂着女子压抑的呜咽。她躲在石柱后探头，只见广场中央，赤裸的女子被铁链拴在刑架上，十几名邪仙修正轮流扑上去，女子身上新旧伤痕交叠，连脚踝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果然是废物。”蛇姬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她以为这是当初取代自己的魔族女帝，却不知是早已沦为玩物的枯月。小白蛇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怒意，蛇瞳竖成细线，对着邪仙修吐信子。
“动手！”蛇姬指尖紫光暴涨，两道石化射线突然射向离刑架最近的两名邪仙修。那两人刚碰到紫光，身体就瞬间僵住，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灰色岩石，“砰”地一声碎裂成块。
“谁？！”剩下的邪仙修惊得后退，转头就见蛇姬提着泛着紫光的魔晶匕首走出来，黑袍在邪雾中猎猎作响。有几名曾在蚀魂谷凌辱过蛇姬的邪仙修，看清她的脸后，脸色瞬间惨白：“是……是蛇姬！她没死！”
“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邪仙修们转身就往魔晶宫后门逃。可蛇姬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抬手又是几道紫光，跑在最后的三名邪仙修瞬间被石化，重重摔在地上，碎石溅了一地。
蛇姬走到刑架前，挥手斩断铁链。枯月失去支撑，瘫软在地，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蛇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淡：“起来，魔渊虽暗，也不该任人如此欺辱。”
枯月浑身一颤，缓缓抬头，露出满是泪痕的脸。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嘴里被塞了黑色口塞，连求救都做不到。蛇姬这才发现她的异样，皱眉扯掉口塞，却没伸手扶她：“你不是魔族女帝？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枯月刚想回答，魔晶宫的殿门突然“吱呀”打开，墨尘的声音裹着邪雾传来：“蛇姬？你倒是命大，竟能从万蛇山活着回来。”
蛇姬猛地转身，指尖紫光暴涨，一道石化射线直逼墨尘面门。可墨尘早有准备，抬手召出浓黑邪雾，紫光撞在雾上，竟只让雾层凝了层薄霜，瞬间就消散了。“你的石化之力，对我没用。”墨尘冷笑，身后缓缓走出五道身影——墨砚老仙帝，还有东、南、北、中四域老仙帝，五人周身邪雾交织，形成一道令人窒息的威压。
“当年让你逃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东域老仙帝袍角的毒蝎纹泛着暗光，指尖邪雾凝成毒刺，“敢杀我邪仙军，今日定让你魂飞魄散！”
五人同时出手，墨砚的黑链缠向蛇姬的腰腹，南域老仙帝的蛇鳞雾裹向她的四肢，北域的蝙蝠邪音震得她灵脉发颤，中域的蜘蛛丝更是织成密网，封死她所有退路。蛇姬虽有石化之力，却架不住五人联手，刚避开黑链，后背就被毒刺击中，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染红了碎石。
“小白！”蛇姬急呼，小白蛇立刻扑向最近的中域老仙帝，蛇牙狠狠咬在他手腕。中域老仙帝吃痛，蜘蛛丝瞬间乱了。蛇姬趁机翻身跃起，朝着魔渊东侧的悬崖逃去——那里是她之前探查过的退路，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路。
“追！别让她跑了！”墨尘率先追上去，邪雾在他脚下凝成黑翅，速度快得惊人。五名老仙帝紧随其后，邪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黑痕。
蛇姬逃到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步步紧逼的魔帝。她捂着流血的伤口，小白蛇缠在她脖颈，蛇瞳满是警惕。“蛇姬，别来无恙啊。”墨尘停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邪雾在指尖凝成邪刃，“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像枯月一样犒劳将士；要么，我就把你推下去，让蚀骨渊的魔物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蛇姬看着墨尘眼底的贪婪，又想起美杜莎残影说的“蛇族女帝，宁死不辱”，突然笑了。她抬手抚了抚小白蛇的头，轻声道：“小白，以后要好好活下去。”
话音落，蛇姬指尖紫光暴涨，这一次，她将石化之力全部灌向自己！淡紫色的光芒从她指尖蔓延，瞬间覆盖全身，她的黑袍、发丝，甚至眼底的恨意，都凝固成青灰色的岩石。“我蛇族女帝，从不受辱！”最后一句话消散在风里，蛇姬的身体已经彻底石化，像一尊不屈的雕像，立在悬崖边。
墨尘愣住了，随即冷笑：“不知好歹。”他抬手想击碎石化雕像，却被墨砚拦住：“留着吧，好歹是蛇族余孽，日后或许还有用。”墨尘冷哼一声，转身往魔晶宫走——蛇姬已死，眼下最重要的，是率军讨伐妖族。
回到广场时，邪仙军已经重新抓住了枯月。她依旧赤裸着身体，被两名邪仙修架着，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稳。墨尘走到她面前，用邪雾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残忍的笑意：“女帝，刚才跑了蛇姬，可别再想着逃了。”
枯月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想咬舌自尽，却发现嘴里又被塞了口塞，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墨尘没再看她，转身对邪仙军喊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发，讨伐万妖林！苍烈那厮想独占妖皇本源，也得问问我魔渊答不答应！”
“遵仙帝令！”邪仙军齐声应和，声音震得魔渊黑雾都微微晃动。他们纷纷转身去收拾行装，广场上只剩下架着枯月的两名邪仙修，还有几个看押囚车的魔族士兵。
“把她扔进去。”一名士兵指了指广场角落的黑色囚车，囚车栏杆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之前关押过不少人。邪仙修们粗鲁地把枯月推进囚车，铁链“哗啦”一声锁上，枯月重重摔在车底，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她侧过头，透过囚车栏杆看向远处的悬崖——那里是蛇姬石化的方向，心里突然涌起一丝羡慕。至少蛇姬能选择尊严地死，而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看押的士兵见她盯着悬崖，嗤笑一声：“别想着学蛇姬，你连石化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好好活着，等仙帝打赢了妖族，说不定还能让你犒劳更多将士。”
另一名士兵也跟着笑：“就是，你这种废物女帝，也就这点用处了。”他们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枯月心上，可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蜷缩在囚车角落，任由眼泪浸湿车底的稻草。
半个时辰后，魔晶宫前的广场上，邪仙军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士兵穿着泛着黑芒的邪甲，手里握着淬了邪雾的长刀，头盔下的眼睛透着嗜血的红光。墨尘骑着魔驹走在最前，墨砚和四名老仙帝紧随其后，身后是数不清的邪仙修和魔兵，队伍从魔晶宫一直延伸到魔渊边界，一眼望不到头。
“出发！”墨尘一声令下，魔驹扬起前蹄，朝着万妖林的方向奔去。邪仙军们紧随其后，马蹄声、脚步声震得魔渊的黑石地都微微颤抖。囚车被两名魔兵牵着，跟在队伍末尾，枯月在囚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浑身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过稻草，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白蛇从悬崖边的碎石后探出头，蛇瞳盯着远去的魔军队伍，又看了看身边蛇姬的石化雕像，轻轻吐了吐信子。它没有追上去，只是缠上石化雕像的指尖，冰凉的蛇首贴在岩石上，像是在为蛇姬守灵。
魔军队伍越走越远，邪雾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黑色尾巴，将魔渊的罪恶暂时掩盖。可没人知道，这支出征的魔军，不仅带着墨尘伐妖的野心，还藏着魔渊最深的黑暗——而囚车里的枯月，不过是这黑暗中最微不足道的牺牲品，她的命运，早已和这场不义之战紧紧绑在一起，再也无法挣脱。
队伍行至魔渊与万妖林的边界时，墨尘勒住魔驹，回头望向魔晶宫的方向。指尖的蚀魂珠泛着暗红的光，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苍烈，这次我不仅要抢了你的妖皇本源，还要让你万妖林，彻底变成我魔渊的属地。”
风裹着邪雾吹过，带着万妖林方向传来的妖气。墨尘重新夹紧马腹，魔驹发出一声嘶鸣，加快了速度。邪仙军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震得山林里的鸟兽四散奔逃——一场围绕着妖皇本源的血战，即将在万妖林的土地上拉开序幕，而这，不过是三界乱局的又一个开始。
喜欢界曈传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界曈传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