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慢慢的顺着沟道流向每一块田边时,跟随县长下乡、有经验的农业技术员对大家说:
“绝对不能马上大水漫灌所有农作物,这样容易‘淹水死’的。要按照‘循序渐进、先润后灌’的步骤来灌溉农作物,不能着急!
大家给每块田挖浅沟,先给作物根部周围浇小水、细水,只浇湿根部10-15厘米的土,让干裂的土块慢慢吸饱水变软,间隔1天后,等土壤表层不发白、有点潮气时,我们才能再进行下一步。
乡亲们,你们要记住关键原则:干旱越久,浇水越要“慢”,让作物和土壤都有适应期。就像人渴极了不能猛灌水,得小口慢喝,作物也一样。
记住吗?乡亲们。我们要尽量把所有的农作物都救活!”
“记住了!”同声道。
周县长:“各村长,你们安排本村四五个人留下来听从技术员指挥怎灌溉,千万别乱来。还有,派人回家拿手电筒拿来照明,连夜抢灌农作物。剩下的人先回家做饭吃吧。”
该留下就留下,该回家就回家。彭世凛也跟着周县长回到大队办公室。
在半路,周县长对彭世凛说:“世凛,你还是先跟乡亲们回食堂吃晚饭吧。我们开会也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你也累了,吃完饭后早点休息吧。”
苗主任马上接着说:“小彭同志,这位是罗宏明同志,他会安排好你的吃宿问题的。”
罗宏明伸出手:“你好!小彭同志。”
“麻烦你了,罗同志。”
“不麻烦,不麻烦!你可是帮我们公社寻找水源的大功臣!”
“别这样说,我也是经人指点,凭着点记忆,摸着石头瞎搞,没有想到真的找到水源,算不上功臣。那周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周县长:“好。吃完饭后,早点休息!”
其实,吃不吃饭对彭世凛并不是那么重要。对彭世凛来说,先洗个澡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跟着乡亲们一起挖水源,浑身淌汗,现在全身被汗湿的粗布褂子裹得紧绷绷的,黏得像糊了层泥,觉得不舒服。还有那股汗渍混着尘土的酸味儿,也让他鼻子里直泛腻,连呼吸都觉得闷得慌。
在这炎热的天气,这又黏又臭的浑身难受劲儿真的让人熬不住。
可是,在天旱成这样的年月里,村里的井早枯得见底了。听说乡亲们现在的用水,全是顶着大太阳上山从溪沟里挑回来的,每一滴水都金贵得很。
他上哪里找水洗澡?实在顶不住,就只能从系统仓库里拿出饮用水来洗澡。
罗宏明带彭世凛来到一所食堂里,立刻闻灶间飘来柴火混着木薯的焦香,一个大娘正踮着脚往大铁锅里添水,铝瓢撞得锅沿当啷响,在闷热的屋里荡出黏糊糊的回音。
“小彭同志,你先坐这里等着开饭,我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罗宏明说完搬来一张竹篾凳给他坐。
“罗同志,你去忙吧。”
罗宏明点点头就走了。
坐在食堂里很热,彭世凛便走出来走走。
“大哥哥,我爷爷让我把这个煮熟的鸡蛋给你吃。他说你帮我们找到水源,拯救许多庄稼。”
彭世凛转身一看,是位五六岁的女孩,她举起一个鸡递给他,等着他接应。
好孩穿件满是补丁的短打粗布衫,领口磨出毛边,裤脚卷到膝盖,露着晒得黝黑的小腿。
头发扎成歪歪的小辫子,沾着几根小草,鼻尖挂着细密汗珠,笑时露出小白牙。
彭世凛蹲下来,用手轻抚她的头发替她拂去草屑,温声说:
“谢谢你,小妹妹。这个鸡蛋你留着自己吃,很快食堂就能分到饭给哥哥吃了。”
他的话音未落,刚才在灶台忙着的大娘就端着个豁口的粗瓷碗出来。
碗里是半块黄澄澄的木薯饼,饼边烤得焦脆:“小彭同志,你肯定也饿了。这饼子掺了点番薯粉,软和!你别嫌糙,先垫垫肚!”
“谢谢大娘!”彭世凛起身接过大娘的碗。
大娘看到女孩,便问道:“妞儿,吃晚饭了吗?”
“嗯。我给大哥哥送鸡蛋!”
“哈哈,妞儿,你家那两只母鸡真的很会下蛋。小彭同志,你就接受妞儿的心意,她家不缺鸡蛋。哎!我还煮着东西。”
大娘说完便匆忙跑进食堂。
“大哥哥,吃鸡蛋。”
彭世凛看到食堂左侧墙壁前有块长石头,想必这肯定供村民坐的地方。他拉着女孩来到那里坐。
“小妹妹,这鸡蛋很大,应该很好吃。这样,哥哥这里有一毛钱,就买下来。你把钱给你爷爷,并代我谢谢他。”
女孩点点头。彭世凛把钱给她,就接过女孩手中鸡蛋。
说真的,做体力活后,肚子真的有点饿。
“小妹妹,你吃不吃这些饼子。”
女孩点点头,彭世凛把碗里的饼分了一个给女孩。
可能是肚子太饿了,彭世凛觉得这带有木薯粉的饼太好吃了。
饼咬开带着点焦香,木薯粉的绵实裹着粮香,哪怕没半点油星,也觉得比啥都香,嚼着嚼着就忘了嘴里的糙劲儿。
最后,彭世凛把女孩送(买)的鸡蛋也吃入肚子里。
而女孩慢慢的吃。
“小妹妹,你慢慢吃,我去倒碗水喝。”
彭世凛走进食堂,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乡亲们都在忙。听说他们还决定24小时轮流抢着灌溉,拯救所有农作物。
“大娘,我想喝碗水。”
“小彭同志,这里,这里。”
装水是一个大锅。大娘掀开盖,用木勺子舀了一碗水给彭世凛喝。彭世凛喝完了,便又装一碗水给小妹妹端去。
“妞儿,妞儿!”
“爷爷,我在这里。”
妞儿爷爷到来,是位四十左右的男人。结婚早,四十左右的人当爷爷非常正常。
“大叔,你好!”
大叔见到妞儿坐在石头凳上,手拿一块饼,彭世凛还端着一碗水喂她,他不由哈哈笑起来。
“小彭同志,我嘱她拿个鸡蛋给你吃,结果她却吃在煎饼了。鸡蛋呢?你给大哥哥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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