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极限战士与黑色圣堂在奥特拉玛边缘紧张对峙,以及基里曼下达清洗密令的同时,神圣泰拉,这个人类帝国的权力与信仰中心,也因这场风波而暗流涌动。
摄政王罗伯特·基里曼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迅速笼罩了泰拉的高层。在发出给弥诺陶洛斯战团的密令后,另一道加密级别极高的指令,被发送到了圣血天使战团在泰拉的驻地——尽管大部分圣血天使子团分散在银河各处,但作为战团长,且常驻泰拉协助摄政处理军务的但丁,麾下依然保留着一支精锐的力量。
驻守在泰拉皇宫附近堡垒中的圣血天使传奇战团长路易斯·但丁,接收到了这份来自基里曼的直接命令。命令要求他在弥诺陶洛斯战团抵达泰拉后,立刻调动圣血天使,配合前者行动,共同控制位于泰拉南极冰原深处的异形审判庭总部要塞,并确保“清洗”行动的顺利进行。
对于这道命令,但丁那饱经风霜但完美如同刀刻一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以及整个圣血天使战团,与审判庭的关系向来微妙且紧张。审判庭中的某些派系,始终对圣血天使那受诅咒的血脉——渴血与黑怒——抱有深深的疑虑甚至敌意,曾不止一次地试图以“净化基因污染”为由,对圣血天使进行干涉乃至审判。
如今,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敲打,甚至清算一下这个总是试图将手伸向圣吉列斯子嗣的审判庭分支,但丁自然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召集了驻泰拉最精锐的圣血天使连队,下达了秘密集结、进入待命状态的指令。一支支身披血红色动力甲的沉默队伍,开始悄然向泰拉南极区域运动,如同流淌的鲜血,无声地逼近那座象征着审判与死亡的巨大要塞。
与此同时,另一支令人敬畏的力量也出现在了摄政王宫殿的阴影之中。来自黑暗天使战团的“死翼”终结者小队,如同来自远古的死亡使者,他们身披着厚重的、涂装成骨白色的终结者盔甲,沉默而肃穆地肃立在指定的区域,随时准备响应狮王莱恩·艾尔庄森与摄政王基里曼的调遣。他们的到来,不仅增强了行动的武力保障,更是一种强烈的政治信号——帝国最古老、最神秘的战团之一,也站在了支持清洗行动的立场上。
泰拉之上,一张由摄政王亲自编织,由弥诺陶洛斯、圣血天使、黑暗天使共同构成的巨网,已经悄然张开,笼罩了异形审判庭的总部。一场旨在根除内部毒瘤、震慑宵小的大清洗,即将在这人类帝国的核心之地,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
而在遥远的奥特拉玛,马库拉格之耀号正率领着舰队,航行在返回马库拉格星系的航线上。舰桥内的气氛虽然因为黑色圣堂的离去而有所缓和,但依旧残留着紧张过后的凝重。
端坐于舰桥指挥王座上的卡尔加,此刻却感觉自己的状态异常糟糕。他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一个不断震动的蜂巢,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干扰着他的思维,太阳穴一阵阵抽痛。眼前星图上那熟悉的航线与光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强撑着处理了几份常规航行报告,但注意力却难以集中。图勒元帅那充满讥讽与决绝的话语,如同恶毒的诅咒,反复在他耳边回荡:
“帝皇会为极限战士感到骄傲的……”
“多恩之子绝对不会……”
这两句话,像两把冰冷的锉刀,反复刮擦着他的神经,拷问着他的灵魂。为了守护同伴,为了战团的独立与尊严,他选择了最强硬的对抗,成功逼退了黑色圣堂,避免了忠诚战团之间的流血冲突。但从长远来看,极限战士与黑色圣堂之间的关系已然破裂,帝国忠诚派内部出现了深刻的裂痕。这个后果,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长期以来的高负荷工作——处理奥特拉玛繁杂的政务、应对混沌与异形的威胁、平衡内部各方势力、再加上最近卢修斯入侵、灰骑士惹事、以及黑色圣堂兵临城下这一连串令人心力交瘁的事件——早已让他的身心处于透支的边缘。而图勒元帅那最后的话语,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感到一阵阵恶心反胃,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指挥王座那坚实的触感也变得虚幻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舰桥了。
“西卡留斯连长,莉莉丝舰长。”卡尔加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和虚弱,他强行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我有些不适,需要暂时休息。舰队后续的航行指挥,由你们二人共同负责。”
西卡留斯和莉莉丝都注意到了战团长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不稳的姿态,心中同时一紧。但他们没有多问,只是立刻挺身领命:“是!战团长!请您安心休息!”
卡尔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舰桥,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他原本想回到办公室稍微躺一下,或许喝点浓咖啡能缓解一下。
然而,当他艰难地走回那间熟悉而压抑的办公室,沉重的舱门在他身后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后,那一直强撑着的意志仿佛瞬间崩塌。极度的眩晕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眼前的一切——黑曜石王座、堆积如山的数据板、巨大的星图——都疯狂地旋转起来,耳边那嘲讽的话语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惊雷般炸响!
“帝皇……骄傲……”
“多恩之子……绝对不会……”
他试图伸手扶住王座,但手臂却软弱无力。最终,他眼前彻底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那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巨树般,直挺挺地、毫无声息地从王座上栽倒下来,“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冰冷坚硬的甲板上!
“战团长!”
一直如同影子般肃立在办公室内外的两名荣誉卫队战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瞬间,随即发出了惊骇的呼喊!他们顾不上维持什么威严形象,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其中一名战士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扶起卡尔加,用他那覆盖着终结者盔甲的、力量惊人的肩膀,小心翼翼却又迅速地将昏迷不醒的卡尔加扛了起来。
一个身披厚重蓝色终结者盔甲的庞大身影,扛着另一个同样高大、却昏迷不醒的战团长,这景象显得既突兀又令人心焦。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办公室,朝着战舰医疗室的方向狂奔而去,动力甲伺服系统全开发出的轰鸣声在通道内急促回荡。
“紧急情况!战团长昏迷!重复,战团长昏迷!通知沃拉克大医师!立刻准备抢救!”荣誉卫队战士通过内部通讯,向医疗室发出了最高优先级的警报。
接到通知的首席医师沃拉克和他的团队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刻清空了医疗室最好的抢救单元,各种生命维持设备和监测仪器迅速就位。当荣誉卫队战士扛着卡尔加冲进医疗室时,沃拉克看到战团长那毫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心中也是猛地一沉。
“快!放到抢救床上!立刻进行全身扫描!检查生命体征!”沃拉克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冷静,但动作却比平时快了数倍。
荣誉卫队战士们迅速而轻柔地将卡尔加安置在医疗床上,随后自觉地退到一旁,但依旧如同最忠诚的守卫般,肃立在医疗室门口,封锁了所有入口。他们深知,在这个敏感时期,战团长突然昏迷的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外部危机的舰队内部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动荡。这个消息必须被严格封锁!
而在战舰的上层,那间堆满零件和杂物的温馨小舱室内,对战舰发生的这一切惊心动魄和战团长的健康危机毫不知情的艾拉丝,正开心地蹦蹦跳跳。她怀里抱着好几个从底层仓库“软磨硬泡”来的、不同口味的大号合成面包,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满足和期待。
因为,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记得很清楚,卡尔加大人曾经亲口答应过她,要送给她一个“最棒最棒的礼物”!虽然她完全猜不到会是什么,但光是想想,就让她兴奋不已,连平时最爱的合成果冻都暂时失去了吸引力,被她随手放在了一边。
小家伙扑到自己那张由缓冲材料和柔软织物拼凑成的小床上,抱着面包滚来滚去,粉色的短发乱糟糟的,脸上洋溢着傻乎乎却又无比纯真的笑容,完全沉浸在对明日生日的无限憧憬之中。战舰外的风暴、高层的博弈、战团长的病倒……所有这些成年世界的沉重与复杂,都与这个小小的、只关心好吃零食和期待礼物的小技术军士无关。她的世界,此刻简单而快乐。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医疗室内,紧张的气氛尚未完全散去。沃拉克大医师和他的药剂师团队刚刚为昏迷的战团长卡尔加进行完初步的紧急检查和稳定处理。诊断结果初步显示,这是长期极度疲劳、精神高度紧绷加上强烈情绪冲击导致的突发性昏厥,虽然暂无生命危险,但需要绝对静养和密切观察。
就在医疗室为了战团长而忙碌时,另一侧的普通疗养区内,卡西乌斯·维努斯,第一连的连长,正进行着他出院前的最后检查。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些许苍白,胸腹间被卢修斯重创的部位虽然已经愈合,但内部组织仍有些脆弱,动作间偶尔还会传来一丝隐痛。然而,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已经重新燃起了往日的锐利与威严。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肩关节,感受着力量重新在体内流淌。作为一名阿斯塔特修士,尤其是连长,他不能,也不愿在医疗床上停留太久。
“你的身体基础恢复得很好,连长。”负责他的药剂师看着数据板上的指标说道,“但次级心脏和贝利撒留熔炉的同步还需要一些时间,近期尽量避免高强度的正面搏杀和承受过重的打击。”
卡西乌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他换上了干净的长袍,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倍感束缚的地方。就在这时,那个如同幽灵般忠诚、却也给他带来无数“惊喜”的赐福颅骨伺服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悬浮到了他的身边,开始用它那平板的电子音,汇报近期收集到的、经过筛选的重要信息摘要。
当卡西乌斯听到关于黑色圣堂舰队压境、卡尔加战团长强硬对峙、最终兵不血刃逼退对方,以及战团长因劳累和刺激过度而昏迷的消息时,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深知这一系列事件背后蕴含的惊涛骇浪。与黑色圣堂关系的恶化,对极限战士乃至整个奥特拉玛而言,都是一个极其严峻的挑战。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战团长却倒下了……
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压上了他的肩头。作为第一连长,战团的二号人物,在战团长无法履行职责时,他必须站出来,稳定局势,确保战团和舰队的正常运转。
至于德克兰那个混账……卡西乌斯脑海中闪过那个趴在病床上、捂着屁股哀嚎的身影,以及那赐福颅骨里记录的、关于自己和戈尔登的种种离谱谣言,一股邪火差点又窜上来。但他强行将其压了下去。
‘这个混蛋……’他在心中暗骂,‘等处理完这些烂摊子,再慢慢跟他算总账!’ 他决定将私人恩怨暂时搁置,一切以战团大局为重。
下定决心后,卡西乌斯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医疗室。他首先前往军械库,那里存放着他的个人装备——那套象征着第一连长权威与力量的精工动力甲。
在技术神甫及其助手的熟练辅助下,冰冷的甲片一片片覆盖上他强健的躯体,伺服系统接入,动力背包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当最后一个卡扣锁紧,那身深蓝色、装饰着第一连独特徽记与荣誉绶带的华丽盔甲再次将他完全包裹时,那个威严、强大、令人敬畏的一连长卡西乌斯·维努斯,正式归位了。
他握了握覆盖着动力拳套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力量感,随后转身,准备前往舰桥,了解目前的详细情况并接手指挥。
他行走在灯火通明的宽阔通道内,动力甲沉重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思绪还沉浸在应对黑色圣堂后续影响和稳定内部的事务中。由于心神专注,加上刚刚恢复,感官尚未调整到最佳状态,他并没有注意到前方一个正抱着一大摞高高文件、低着头匆匆赶路的小小身影。
就在一个通道拐角处——
“哎呀!”
一声轻微的惊呼伴随着文件散落的哗啦声响起。
卡西乌斯感觉到自己的腿甲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立刻停下脚步,稳住身形,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标准文职人员制服的娇小身影跌坐在地,她怀里抱着的那一大摞数据板和纸质文件已经散落得到处都是,铺满了一小片地面。她似乎被撞得有些发懵,甩了甩头,露出一头如同金色波浪般披散在肩头的秀发。随后,她抬起头,当看清自己撞到的是谁时,那张原本就因为劳累而显得有些苍白的俏脸,瞬间血色尽失,写满了惊慌与恐惧。
正是莱雅。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连日加班、精神恍惚,加上抱着文件挡住了视线,竟然会一头撞在了一连长卡西乌斯大人身上!这对于一个底层文员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但因为惊吓和疲惫,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几乎要哭出来:“对……对不起!对不起,连长大人!我……我太累了……没……没有看到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卡西乌斯那覆盖着头盔的面容,仿佛等待着一场雷霆之怒的降临。
卡西乌斯看着跌坐在地、惊慌失措的莱雅,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文件,心中那因为局势和德克兰而积郁的烦躁,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一些。他认出了这个女孩,正是德克兰那混蛋四处散播的、关于自己“绯闻”中的另一位主角。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出乎莱雅意料地,缓缓蹲下了他那高大的、覆盖着动力甲的身躯。这个动作对于一位阿斯塔特连长而言,尤其是在通道这种公共场合,是极其罕见的。
他伸出那只覆盖着精工动力甲、足以捏碎钢铁的巨大手掌,但动作却异常轻柔和小心地,开始帮莱雅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他将数据板和纸张仔细地叠放整齐,避免弄皱或损坏。
“不必惊慌,抬起头来。”卡西乌斯的声音透过头盔扬声器传来,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带着怒意,反而显得颇为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没有受伤吧?”
莱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冰冷的连长头盔。她看到连长正在亲手帮她捡拾文件,那巨大的、本该握着爆弹枪或动力剑的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这些脆弱的纸张和数据板。
“没……没有受伤,谢谢连长大人。”莱雅的声音依旧很小,但恐惧减少了许多。
卡西乌斯将整理好的一叠文件递还给莱雅,目光扫过她脸上那浓重的、几乎无法掩盖的黑眼圈,以及眉宇间那化不开的疲惫之色。他能感觉到,这个凡人文员的身心都已经接近极限了。战舰上的高强度工作,对于凡人而言,负担确实过于沉重了。
一种属于连长的责任感,以及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因为德克兰谣言而产生的微妙补偿心理,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站起身,同时也示意莱雅站起来。然后,他用那不容置疑的、属于连长的权威口吻说道:
“莱雅,我看得出你已经非常疲惫了。从现在起,我以第一连长的名义,特批你三天的带薪假期。立刻回到你的舱室去,好好休息,恢复精力。这是命令。”
莱雅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惩罚她的冲撞,反而给她假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卡西乌斯继续说道:“另外,如果在生活上有什么特别的困难或者需要,你可以直接去找戈尔登副官。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尽量协助你解决。”
这几乎是给予了莱雅一种特殊的关照权限。戈尔登副官作为一连的实际事务管理者,权限极高,连长亲自发话,其分量可想而知。
莱雅受宠若惊,抱着文件,连忙向卡西乌斯深深鞠躬,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谢……谢谢您!连长大人!真的太感谢您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卡西乌斯看着莱雅那感激涕零的样子,心中那丝因为德克兰而产生的别扭感更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尽管这对他来说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用自然的语气说道:
“嗯……还有,不要听信战舰上那些无聊之人的胡乱传言。”他特意强调了“胡乱传言”四个字,“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混账德克兰说的话!”
提到德克兰的名字时,他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的话,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明白了吗?”他盯着莱雅,非常严肃地强调。他指的,自然是德克兰到处散播的、关于莱雅被他“送给连长当老婆”的荒谬谣言。
莱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长指的是什么,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连忙用力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明……明白了,连长大人!我……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那些话!”
看到她这副样子,卡西乌斯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朝着舰桥的方向走去,那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
莱雅抱着文件,站在原地,望着连长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心中充满了对连长宽宏大量和特殊关照的感激,同时也对那个到处造谣的德克兰修士,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埋怨。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听从连长的命令,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休息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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