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咖啡机“咕嘟”冒着白汽,水汽在磨砂玻璃门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顺着门框往下淌,在地砖的缝隙里积成一小滩浅痕。浓郁的焦香裹着细碎的议论声飘出来,保洁阿姨手里的旧拖把蹭过瓷砖,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拖把头的布条磨得发毛,扫过地面时带起一点咖啡渍的褐色印记。
“你们是没看见,昨天我去傅总办公室送绿植,苏晚就坐在傅总旁边的椅子上,两人凑在电脑前看数据,头挨得可近了!”保洁阿姨的声音压得低,却像撒了把细沙,落在走廊里每个角落,“我看啊,她能当核心研究员,根本不是靠本事,就是靠傅总撑腰!”
“可不是嘛!”研发部的实习生丽丽站在咖啡机旁,手里的一次性咖啡杯被捏得变了形,褐色液体顺着杯口往下滴,在她白色运动鞋的鞋尖晕开一圈深褐,“白柔姐跟我说,苏晚连最基础的试剂配置都出错过,要不是傅总护着,早被开除了!哪像我们,加班到半夜整理数据,也没人看得见。”
苏晚攥着帆布包的带子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反复摩挲着包侧磨得发亮的缝线——里面的蓝色手稿硌着腰侧,她抬手按了按包面,能摸到傅景深给的项目数据纸边缘的折痕,纸页与手稿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母亲在耳边轻轻提醒“别慌”。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茶水间,咖啡机的热气扑在脸上,带着咖啡的焦香和水汽的湿意。
“保洁阿姨,”苏晚拿起自己常用来泡花茶的陶瓷杯,杯壁上还留着上次画的小太阳图案,“昨天我去傅总办公室,是对接项目的对照组数据,傅总的助理全程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前,您送绿植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他了吧?”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丽丽,“还有丽丽,上周你问我‘心肌细胞活性检测的步骤’,我给你的笔记里,第三页就写了β-葡聚糖溶解技术的原理和操作要点,你后来没看吗?”
丽丽的脸瞬间涨成番茄红,手里的咖啡杯“啪嗒”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脚边,褐色的液体在瓷砖上漫开,像一道难看的伤疤。她慌忙蹲下身去捡,指尖被瓷片划破,渗出一点血珠,却不敢抬头看苏晚。保洁阿姨也尴尬地低下头,把拖把往角落里挪了挪,嘴里嘟囔着“我也是听别人随口说的,哪知道是这么回事”。苏晚倒了杯温水,指尖碰了碰杯壁的温感,心里却清楚——谣言就像咖啡渍染了白衬衫,就算能擦掉,也难免留下痕迹。
下午的部门会议刚开场,白柔就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穿了条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指甲涂着正红色的甲油,走到会议桌前时,故意把黑色文件夹“咚”地砸在桌上,金属夹碰撞桌面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抬起头。“王经理,我有件事想跟您反映。”她微微垂着眼,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眼眶红得像刚哭过,“最近团队里都在说,苏晚能当‘心肌保护新药项目’的核心研究员,是靠傅总的关系,很多同事都有情绪,连实验数据都没人愿意配合整理,这样下去,项目进度肯定要受影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苏晚身上,张姐皱着眉,手悄悄抬了抬,想替苏晚说话,却被白柔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白柔继续说:“我不是想针对苏晚,只是觉得做研发要凭真本事。就像我之前负责的‘抗炎药物筛选’,光试剂就试了上百种,加班三个月才出成果,哪像有些人,刚进公司没几天,就能拿到核心项目,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不看能力看关系呢!”
“‘有些人’指的是我吗?”苏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封面边角磨得发亮,那是她大学时用的资料夹,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写着“心肌保护剂研发笔记——苏晚”。“白柔姐说我靠关系,那不如看看这些。”她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2019年的实验记录,纸页边缘泛着旧黄,上面贴着当时拍的心肌细胞染色照片,照片里的细胞呈淡粉色,边缘清晰,“这是我大二在学校实验室做的‘心肌细胞损伤模型’数据,时间戳是2019年11月15日,比傅氏投资咱们公司这个项目,早了整整三年。”
白柔的脸色变了变,手指紧紧攥着连衣裙的珍珠裙摆,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抠破:“谁知道这些记录是不是你后来伪造的?照片也能p,随便找个打印店就能做旧!”
“那这个呢?”苏晚从帆布包的侧兜掏出一个银色U盘,U盘上挂着个迷你钢笔吊坠——是上次傅景深送的,笔身上刻着极小的“傅”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指尖捏着吊坠晃了晃,钢笔尖的反光刚好扫过投影仪幕布,“咔嗒”一声把U盘插进电脑。幕布上立刻跳出一份pdF文件,标题《β-葡聚糖修饰技术在心肌保护剂中的应用初探》格外醒目,作者栏写着“苏晚”,发表时间是2021年,期刊名称是《医药研发进展》。
“这是我去年发表的论文,你可以现在用手机查知网,收录编号是Y。”苏晚点击鼠标,翻到论文的“实验数据”部分,屏幕上出现一串带时间戳的记录:“2021年3月28日,第12次重复实验,β-葡聚糖溶解度达42.3%,心肌细胞存活率较对照组提升38%,数据标准差<0.05”。她的指尖点在屏幕上的时间戳上,指腹蹭过幕布的微凉触感,突然让她想起母亲手稿里同日期的红色标注——那天是母亲的生日,手稿上画了个小小的蛋糕图案。鼻尖猛地一酸,她却还是稳住声音:“这组数据我重复了12次才得到稳定结果,每次实验记录都有导师签字,期刊审核时还送了第三方实验室验证,白柔姐,你觉得这些也能伪造吗?”
白柔盯着幕布上的论文,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之前只听林哲说苏晚是“走后门进的公司”,根本没查过苏晚的背景,现在看着论文上的收录编号和详细数据,心里只剩下慌乱。王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白柔,没有证据就散布谣言,影响团队凝聚力,这次扣你半个月绩效,下次再犯,直接按公司规定处理!”
同事们也纷纷议论起来,声音里满是恍然大悟:“原来苏姐早就做这方面研究了,难怪能解决β-葡聚糖的问题!”“白柔就是嫉妒吧,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丽丽把头埋得更低,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把“苏晚”两个字涂成了黑疙瘩。白柔坐在椅子上,脸一阵红一阵白,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也没觉得疼。
会议结束后,苏晚收拾文件夹时,张姐走过来,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姐,刚才太解气了!白柔之前还抢过我的实验数据,说要跟我‘合作发表’,结果最后只署了她自己的名字!”苏晚笑了笑,把深蓝色文件夹放进帆布包,指尖碰到里面的母亲手稿,心里却升起一丝警惕——白柔平时没这么大胆,这次敢当众造谣,说不定是林哲在背后挑唆。
果然,下班时,苏晚刚走到停车场,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林哲靠在一辆黑色轿车上,车身蒙着一层薄灰,看起来很久没洗过。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把他的眼神衬得格外阴鸷。看到苏晚过来,他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狠狠碾灭,烟蒂的火星溅到地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印子。
“苏晚,你别以为靠一篇破论文就能证明自己。”林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冰,“你妈当年的‘意外’,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比如她为什么会突然开去那条没监控的盘山公路,比如她的刹车为什么会失灵,这些你想知道吗?”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手里的帆布包差点掉在地上。她慌忙攥紧包带,指尖发白,指甲深深掐进帆布的纹路里:“我妈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在这装神弄鬼!”
林哲冷笑一声,拉开车门时,车门铰链发出“吱呀”的锈响,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他探进半个身子,又回头看向苏晚,目光扫过她的帆布包,像是早就知道里面装着母亲的手稿:“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你把‘心肌保护新药项目’的核心数据拷贝给我,每周五晚上九点,放在城西旧仓库的第三个货架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一点一点告诉你真相。不然……”他故意停住,眼神里的威胁像刀子一样扎人,“你永远别想知道你妈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苏晚的指尖瞬间发凉,连带着手心都冒出冷汗,帆布包的带子被汗水浸得有些滑。她下意识按了按包面,里面的手稿像是感应到她的紧张,纸页边缘蹭过她的腰侧,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尖也是这样的冰凉。林哲说完,“砰”地关上车门,黑色轿车像一道影子,疾驰着冲出停车场,尾气溅了苏晚一裤脚的灰尘。
晚风吹过停车场,带着远处夜市的油烟味,却吹不散苏晚心里的寒意。她掏出手机,翻到傅景深的号码,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把她的犹豫照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这个时候找傅景深,是能解开母亲的谜团,还是会把自己卷入更深的漩涡。帆布包里的手稿轻轻晃了晃,母亲红色标注的“警惕林家”四个字,像是在黑暗里亮着的灯,提醒她——这场关于母亲和星芒的秘密,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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