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三月十四日辰时,利州行辕后园暖阁,晨雾刚散,晨光透过雕花窗纱漫进来,在床榻锦被上织出浅淡光斑,帐幔被风轻轻吹起,带着几分春日的微凉。)
黄蓉是被帐外的鸟鸣唤醒的,睁开眼时,宿夜的疲惫散了大半,可刚撑着身子坐起来,小腹就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指尖下意识按上去,心头顿时咯噔一下——不好,是她的“好亲戚”来了。她低头扫了眼床榻,果然沾了些暗红痕迹,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前忙着改投石机、赶回程,竟忘了算日子,这下倒有些措手不及,连脸色都悄悄沉了些,没了往日的鲜活,透着几分苍白。
外间守着的吕文德听见帐内动静,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她坐在床榻上神色不对、脸色难看,忙凑过去,收敛了亲昵,老老实实唤道:“军师,怎么醒了不叫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黄蓉没好意思直说,只摆了摆手,强撑着挤出点笑意,可脸色依旧没缓过来:“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就来。”吕文德虽觉她语气勉强,却也识趣地退了出去,还特意让人把温着的小米粥再热了热,又添了碗红糖姜茶——只当她是赶路熬得身子虚,没往别处想,全程都规规矩矩叫着“军师”,没敢越界。
等黄蓉收拾妥当出来,小腹的坠痛又重了些,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苍白,连唇色都淡了些。可想起昨日没敲定的投石机分发事宜,还有各关送来的军情简报,也顾不上难受,匆匆喝了两口粥、抿了半杯姜茶,便拉着吕文德去了内帐议事,语气依旧是军师的利落。刚坐定,亲兵就捧着两份军报进来,躬身禀道:“军师、吕大人,武休关陈明远将军、仙人关曹友闻将军,各自发来军报,均是关隘近况!”
吕文德忙先接过武休关的军报,扫了两眼便念给黄蓉听,语气里满是惊喜,却仍记着她脸色不好,依旧唤着“军师”:“军师你听,陈明远说,郭大侠去了武休关后,凭着‘金刀驸马’的威名,再加上上次打断达尔巴手臂、折断他金杵,绕营而行的威势,刚到关前露了面,对面的蒙古军就直接偃旗息鼓,连营前的哨探都缩了回去,没敢再往前挪半步!”
黄蓉闻言,坐直了些,虽小腹仍疼,脸色依旧苍白,却忍不住追问:“就没人不服气?蒙古军向来骄横,哪会这么容易退?”吕文德接着念,语气更添几分赞叹:“还真有几个不服气的青年千夫长,觉得郭大侠是虚张声势,硬领兵要攻关,结果郭大侠站在城墙上,没等他们靠近,神箭一射一个准,远远就射穿了那几个千夫长的脑袋!剩下的蒙古兵吓得当场退了,连尸体都没敢回头捡。陈明远在军报里说,如今武休关上下没人不佩服郭大侠,他自己更是敬若天人,还说有郭大侠在,武休关就算再遭十倍敌军,也能守得住!”
听着这话,黄蓉紧绷的眉头终于松了些,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浅淡血色,语气里满是安心:“有靖哥哥在,我就放心了。你让人给武休关回信,让陈明远好好配合靖哥哥,再把改进投石机的法子抄一份送过去,虽如今用不上,也得提前备着。”吕文德连忙应下,又规规矩矩道:“军师放心,这就去办。”
随后他拿起曹友闻的军报,念得愈发认真:“军师,曹友闻这边也传来好消息!他本部两万多精锐都聚在仙人关,原本守关压力就不大,杨文还跟着他练军务,脑子活络得很,竟带着自己播州的山地土兵,日夜在蒙古大营周边袭扰——要么劫了敌军的运水队,要么烧了小股补给,弄得蒙古人连觉都睡不安稳,日子过得格外难熬!”
黄蓉听到“杨文脑子活络”时,眼底多了点笑意,可刚放松片刻,就听见吕文德话锋一转:“不过曹友闻也提了难处,他这里兵力最多,两万多精锐再加上杨文的土兵,每日军粮消耗比武休关、七方关加起来还多,如今存粮已见紧,特意在军报里求着多补充些军粮,免得后续断了补给,影响守关士气。”
“军粮这事绝不能耽误。”黄蓉当即坐直身子,虽脸色仍未彻底好转,却已没了先前的倦意,语气格外郑重,“你立刻让人查行辕现存的粮草数,优先调拨三千石往仙人关送,路上多派两队亲兵护着,别被蒙古细作劫了。另外,让后勤营加快跟周边州县的对接,再征调两千石粮,后续分批往仙人关补,务必保证曹友闻那边粮不断、兵不慌。”吕文德连忙掏出纸笔记下,一边写一边应:“军师放心,我这就召后勤营的人来议事,今日之内定把调拨的事敲定,明日一早就让粮车出发。”
这一忙,就从辰时缠到了酉时,核对粮草调度、批复各关文书、叮嘱亲兵往仙人关送军粮、往武休关送投石机法子,连午饭都是在帐内随便扒了两口,直到暮色漫进帐内,点上了烛火,手头的军务才算暂告一段落。
歇下来时,黄蓉靠在椅背上揉着小腹,又喝了杯温好的红糖姜茶,脸色才慢慢缓了些,苍白褪去,透着几分淡淡的红晕,眉眼也恢复了往日的鲜活。吕文德瞧着她气色好转,才敢把“蓉儿”的称呼捡回来,眼底顿时浮起几分热切,凑过去替她按揉小腹,指尖轻轻按着,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软:“蓉儿,忙了一整天,累坏了吧?武休关稳了,仙人关的军粮也安排妥了,总算能松口气了。我让厨房炖了桂圆红枣羹,还温着红糖姜茶,咱们回暖阁歇着,好好松松劲。”说话时,他的目光黏在黄蓉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色迷迷,连语气都裹着几分急切,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黄蓉看在眼里,小腹的坠痛似轻了些,心头反倒莫名一热,脸颊的红晕更明显了,气色愈发好,没戳破他的心思,只轻轻“嗯”了一声,任由他扶着往暖阁走。回到暖阁,吕文德先端来桂圆羹,看着黄蓉喝完,见她脸色依旧红润,便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蹭着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急切:“蓉儿,这阵子可憋坏我了,如今两处关隘都妥了,军务也暂歇了,今日总算能好好陪你了。”说着,手就往黄蓉腰后探去,眼看就要入了正题,黄蓉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脸色瞬间又沉了些,苍白重新爬上脸颊,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死胖子,别闹了,今日你还得再忍忍——我的好亲戚来了。”
吕文德的手瞬间僵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亲戚”是什么意思,再看黄蓉脸色又变差,也不敢再叫“蓉儿”,立马改了口,垮下脸垂着头,连声音都蔫了:“军师,怎么偏偏这时候……我还以为今日能好好温存一回,这都等了这么久了,况且两处关隘都稳了,本想着能好好松快松快。”他说着,还下意识想蹭蹭黄蓉的胳膊,又想起她脸色不好,动作顿了顿,终究只是轻轻搭在她肩头,那模样活像个盼了许久的糖被抢走的孩子,满是垂头丧气,连先前的热切都没了踪影。
黄蓉看着他这副反差模样——先前还叫着“蓉儿”色迷迷地凑过来,此刻却蔫蔫地喊着“军师”垂着头,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起初还捂着嘴忍笑,到后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笑得直不起腰,脸色也跟着亮了些,渐渐恢复了红润。吕文德见她气色好转,才敢又改回称呼,伸手替她顺着背,语气里满是委屈:“蓉儿,你还笑!我这都是为了谁?先前你忙军务、脸色差,我不敢打扰,如今两处关隘都妥了,你脸色好了,又赶上这事,不是折磨人嘛!”话虽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却很轻,还特意加重了按揉小腹的力道,眼底的垂头丧气里,藏着掩不住的疼惜——知道她这几日难受,自然不会再胡闹,不过是嘴上抱怨两句罢了。
接下来的几日,吕文德更是把“规矩”刻在了骨子里,每日陪着黄蓉处理军务,见她脸色好转才敢叫“蓉儿”,却从不敢有半分逾矩的动作,连凑到她身边都刻意保持着分寸。夜里要么守在外间,要么回自己的营帐歇着,哪怕偶尔在暖阁陪她说话,也只坐得远远的,生怕两人靠得近了,再勾起先前的热切,反倒让彼此都受煎熬。他还每日让人炖好红糖姜茶、煮上桂圆红枣,变着法子给黄蓉补身子,只盼着她能早点舒服些。
这般规规矩矩过了七八日,黄蓉总算余秽净尽,小腹的坠痛彻底消了,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鲜活透亮,连说话都多了几分轻快。当晚处理完军务,两人回到暖阁,黄蓉见吕文德还想像前几日那样,转身往外间走,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死胖子,今日不用去外间守着了,先前憋了这么久,也该给你好好补一回了。”
吕文德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眼睛瞬间亮了,先前的规矩与克制全没了踪影,快步凑到黄蓉身边,小心翼翼地揽住她,语气里满是急切又带着点不敢置信:“蓉儿,你……你说的是真的?”见黄蓉笑着点头,他才彻底放下心,动作轻柔地将她拥在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这份盼了许久的温存——这十几日的克制与等待,终究是没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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