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握着口袋里的星星吊坠，有些紧张地和白林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仰起头来看向少年的侧脸。
“小林...”高松灯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粉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白林停下脚步，温柔地注视着她：“怎么了？”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路灯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高松灯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吊坠，硌得掌心微微发疼。
“那个...昨天的约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淹没在街道的喧嚣中。
白林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了很久。”
高松灯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昨晚我几乎没睡。”白林轻声说，目光飘向远处的夜空：“一直在想小灯说的话。”
高松灯低下头，耳尖发烫。她想起昨晚回到家后，自己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样子，星星吊坠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就像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我知道突然说那样的话很冒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不是的。”白林突然转身面对她，眼中闪烁着高松灯从未见过的坚定光芒。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却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昨晚数了一整夜的星星。”他轻声说：“每数一颗，就感觉看到了小灯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
“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白林的手温暖地包裹着高松灯拳头。
“其实...”白林深吸一口气：“我也想...和小灯一起看星星。”
他知道，对于小灯来说，“一辈子”这样的概念或许太过遥远，太过抽象，小灯并不知晓“一辈子”的含义，但他还是不想看到小灯伤心的样子，此刻，仅仅只是“一起”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小灯的眼睛亮起来。
「这样就好了......」
夜风突然静止了，高松灯的手在白林的掌心里微微发颤。她低着头，眼眸里映着星光般细碎的光点。
“一起...看星星......”她小声重复着，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温度。
“嗯，一起。”他轻声回应：“从今晚开始，只要小灯想，我们就一起看星星。”
「即使不是一辈子......」
高松灯抬起头，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她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躺着那枚被捂得温热的星星吊坠。
“那...这个...”
白林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吊坠。
高松灯的手指轻轻松开，星星吊坠落入白林掌心的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悄然绽放。夜风重新流动起来，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拂过她发烫的耳尖。
高松灯轻声说道：“谢谢小林...一直看着我，听着我......”
白林轻轻将星星吊坠戴到了高松灯的脖颈上，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后颈的肌肤，引来少女一阵细微的颤抖。
“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白林轻声说着，手指迟迟没有离开吊坠。
他的目光描摹着星星与少女肌肤相映的轮廓，突然意识到这个画面将会永远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答应小灯的约定了的话。”
白林的声音变得越发微弱，手指轻轻摩挲着星星吊坠的边缘：“这个吊坠就会代替我实现和小灯的约定。”
高松灯猛地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伸手抓住白林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少年有些吃惊。
“不要...”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小林就是小林...不要代替......”
夜风突然变得喧嚣，吹乱了高松灯额前的刘海。白林这才发现，少女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像是被触及了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忌。
“对不起。”白林连忙道歉，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尚未落下的泪珠：“是我说了奇怪的话。”
高松灯摇摇头，将白林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的掌心温热而柔软，粉琥珀的眼眸直视着白林。
“小林...”她的声音轻颤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不需要...什么代替......”
夜风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少女的话语。
“小林...”高松灯一字一句地说着：“只要现在...这样就好。”
白林感觉心脏被轻轻攥住，他反握住高松灯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嗯。”他点点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现在这样，就很好。”
白林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高松灯按下快门：“这样就算有一天我忘记了。”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定格着少女戴着星星吊坠的侧脸：“也能随时想起来今天的约定。”
白林看着照片，突然笑了起来，他指了指照片背景里模糊的星空：“看，连星星都帮我们作证。”
高松灯仰头望向真实的夜空，发现不知何时云层已经完全散开，银河清晰可见。
“该回家了。”白林轻声说道。
少女点点头，两人默契地放慢脚步。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星星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发光的轨迹。
回到家里的高松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今天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天。
她写着写着突然停下了笔，注视着自己写下的“灯”和“林”这两个字。
这是白林曾经教过她的简体中文的写法。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那就在那之前...请让我记住更多更多...关于小林的一切......”
她抬起笔，将两个字自上而下分开，变成了“火”、“丁”和两个“木”
高松灯凝视着纸面上拆解开的汉字，笔尖轻轻颤抖。她将“火”字慢慢移向“木”字，在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火焰...碰到木头...”她喃喃自语：“才会继续燃烧发光......”
她突然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认真地写下今天的日期。在日期下方，她画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旁边是带着星星吊坠的另一个小人。两个简笔画手牵着手，头顶是一片用笔点出的星空。
“小木......”
拆解开的汉字静静躺在纸面上，火与木相依相偎，就像今夜路灯下那两个重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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