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深渊凝视的战舰，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甫一出现，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们通体流淌着粘稠的黑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能量，连归墟边缘那混乱的法则似乎都在这纯粹的“暗”面前微微退避。那冰冷扭曲的声音，更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带着侵蚀心智的力量。
老默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口中不断念叨着“完了”。
赵莽立于舰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杀，神色却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冽的寒芒。他早就察觉到自己可能被跟踪，只是没想到对方如此沉得住气，直到他发现“归墟之心”这等奇物才现身摘桃子。
“深渊凝视……”赵莽重复着这个名字，玛里厄斯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看来，启寰帝国的爪牙，果然无处不在。
“拒绝……即是湮灭。”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回应它的，是赵莽抬起的手，以及指尖骤然亮起的一点混沌雷光！
那雷光初时只有米粒大小，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声响，一种涤荡污秽、破灭万邪的至阳至刚之意瞬间爆发！
太初神雷！并非引动外界天地之力，而是源自赵莽自身太初宇宙本源，蕴含着一丝太初开辟、定鼎混沌的无上伟力！
“敕。”
赵莽屈指一弹。
那点混沌雷光无声无息地消失，下一刻，却已然出现在为首那艘黑色战舰的正前方！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种极致的“净化”与“破灭”！
那艘黑色战舰表面流淌的粘稠黑暗，在触及混沌雷光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积雪，发出“嗤嗤”的哀鸣，迅速消融、蒸发！战舰那足以抵御常规星系级攻击的暗影护盾，连一瞬都未能阻挡，便轰然破碎！
雷光毫无阻碍地没入舰体！
刹那间，那艘战舰仿佛从内部被无尽的纯白光芒充满！一道道刺目的光刺穿透舰体装甲迸射而出！紧接着，整艘战舰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从舰首开始，寸寸瓦解、气化，连一丝残骸都未曾留下，仿佛被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
仅仅一击！
一艘实力堪比悟道境巅峰、专精暗杀与毁灭的深渊凝视主力战舰，便烟消云散！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
另外两艘黑色战舰的攻势戛然而止，它们似乎被这完全超出理解的一击彻底震慑住了！频道内那冰冷的意念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老默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看着那艘战舰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赵莽那依旧平淡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尊降临尘世的古老神只。
赵莽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剩余的两艘战舰上。
那两艘战舰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向后疾退，试图拉开距离，舰身表面的黑暗能量剧烈波动，显然是将防御提升到了极致。
“现在，该我了。”
赵莽淡淡开口，一步踏出星槎，直接出现在虚无的太空之中。他并未显露万丈法身，但当他立于虚空之时，整个归墟边缘那混乱的法则，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他并指如剑，对着左侧那艘战舰，隔空一划。
一道细微的、仿佛由最初之光构成的丝线，一闪而逝。
那艘战舰的舰长似乎预感到了致命的危机，疯狂嘶吼着试图规避、防御，但一切都是徒劳。光丝掠过，那艘战舰连同内部的乘员，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头到尾，无声无息地，彻底消失。
与之前抹杀戈顿元帅如出一辙！太初神光，规则抹除！
仅剩的那艘战舰彻底失去了战意，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将引擎功率提升到极限，甚至不惜燃烧本源，化作一道扭曲的暗影，朝着远离归墟的方向亡命逃窜！
赵莽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道逃窜的暗影，屈指一弹，又是一点微不可察的混沌雷光没入虚空。
下一刻，已在数百万里之外的那艘战舰，如同它的同伴一样，被从内部迸发的纯白雷光彻底净化、湮灭！
至此，三艘前来截杀的深渊凝视战舰，全军覆没，连一点信息都未能传回。
赵莽袖袍一拂，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形重新回到太初星槎之内。
星槎内一片死寂。老默瘫在地上，看向赵莽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恐惧，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赵莽没有理会他，目光再次投向那条隐藏着“归墟之心”的时空夹缝。经过方才的激战，那片区域的时空似乎更加不稳定了。
他操控星槎，小心翼翼地靠近，同时全力运转太初宇宙之力，稳定周身法则。随后，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时空夹缝深处那块悬浮的漆黑石头，虚虚一抓。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抓取，而是以自身太初道则，去“包容”那代表终极“寂灭”的归墟之心！
嗡！
当赵莽的道则触及归墟之心的刹那，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湮灭一切的意蕴，如同潮水般反向冲击而来！那是一种纯粹的“无”，拒绝一切“有”的靠近！
赵莽闷哼一声，周身混沌气流剧烈震荡，太初宇宙都在微微震颤。这归墟之心的反抗，远比之前的星核要激烈得多！
但他眼神坚定，体内太初宇宙本源轰鸣，那包容一切、衍化万物的太初真意被催发到极致！
“太初之前，无生无灭。尔之寂灭，亦在吾道包容之中！”
他低喝一声，五指猛然合拢！
仿佛两个宇宙的规则在微观层面进行了一次剧烈的碰撞！那时空夹缝剧烈扭曲，几乎要彻底崩碎！
但最终，那漆黑的归墟之心，在挣扎了片刻后，终究无法抵抗那源自一切之始的“太初”包容之力，化作一道乌光，被赵莽强行摄入了掌心！
入手一片冰凉，仿佛握着一块绝对零度的寒冰，更有一股强大的寂灭道韵不断试图侵蚀他的手掌、他的道则。赵莽立刻调动太初源气将其层层包裹、封印，这才隔绝了那可怕的侵蚀之力。
看着掌心被混沌气流包裹、依旧散发着不祥乌光的归墟之心，赵莽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此物虽险，但若能参悟其中“寂灭”真意，与太初之“生”相互印证，对他的大道必有难以估量的裨益。
他收起归墟之心，看了一眼依旧瘫软在地的老默，淡淡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太初星槎调转方向，化作青虹，迅速驶离了这片危机四伏的归墟边缘。
而在他们离去后不久，那片破碎时空的深处，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漠然的眼睛，缓缓睁开，瞥了一眼赵莽离去的方向，随即又缓缓闭合，归于永恒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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