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钢厂的喧嚣散去，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铁锈混合的气味。信使“影”被警察铐走时，那张年轻而惊恐的脸，深深地印在了苏小北的脑海里。但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更深的警惕。
“他嘴很硬，除了供出老张和一些外围成员，关于他们真正的总部和高层，半个字都没说。”林婉擦掉脸上的汗水，神情有些疲惫。她走到王胖子身边，看着他正在破解影的手机，“有什么收获吗？”
王胖子头也不抬，十指如飞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上敲击着：“加密做得不错，但架不住咱们的‘三界通用解密器’厉害。稍等……找到了！”
屏幕上，一串闪烁的坐标浮现出来。
“城西，废弃的第七纺织厂。”王胖子指着坐标，“信号源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影的手机里，有一个预设的紧急联络点，就在那儿。”
苏小北凑了过来，看着那串坐标，眼神锐利：“他们竟然还敢保留一个实体联络点？这不像一个精通网络战的组织的作风。”
“也许，”林婉沉吟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联络点，而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据点。一个……他们用来指挥和协调所有行动的‘大脑’。”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三人之间瞬间达成共识。
既然挖出了对方的“大脑”，就不能让它继续运转。他们决定主动出击，端掉这个据点，将魔神势力在江城的残余力量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天庭。
凌霄宝殿偏殿内，太白金星看着属下呈上来的报告，金色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苏小北的人抓住了魔神的信使？”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怀疑。
“启禀星君，是的。人证物证俱在，那名信使已经招供，供出了他们在江城的一个据点。”属下小心翼翼地回答。
太白金星冷哼一声：“招供？他倒是会挑时候。苏小北，他这是在向我们，向天庭，展示他的功劳吗？”
他站起身，背负双手，踱步思量。苏小北这个人，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一个凡人，却能搅动三界风云，先是获得官方认证，现在又屡屡挫败魔神。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功劳，又有多少是三界气运的巧合？
“派个人去。”太白金星最终下令，“就派新晋的‘纠察仙官’赵启年去。让他去江城，名义上是协助苏小北，实际上是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别让他把天庭的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妖界，万妖城。
青蛇长老的蛇窟内，气氛比平日更加阴冷。
“人呢？”她对着空气发问。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浮现，单膝跪地：“回禀长老，我们的人已经确认，‘深渊信使’已被苏小北和人间的妖界暗影卫联手抓获。对方正在追查他们的总部。”
青蛇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联手？苏小北这是在向我们示好，还是在向我们展示他的实力，暗示我们该交出更多的资源来‘回报’他？”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告诉‘千面狐’，让他亲自去一趟江城。苏小北想玩，我们就陪他玩玩。看看是他的人快，还是我们的‘千面狐’快，谁能先找到那个所谓的总部。”
江城，第七纺织厂。
这里早已没有了机器的轰鸣，只剩下破败的厂房和疯长的杂草。风吹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苏小北、林婉和王胖子三人，如同幽灵般潜入了厂区。
“根据信号源定位，指挥中心就在这栋最大的办公楼里。”王胖子指着前方一栋五层高的、墙体斑驳的建筑，“而且，这里的能量波动很奇特，不是纯粹的魔气，还夹杂着……类似阵法禁制的东西。”
“说明他们很谨慎，知道用阵法来屏蔽探查。”林婉点头，“胖子，准备干扰器，我要硬闯进去，把我们的‘小礼物’放进去。”
他们的“小礼物”，是王胖子紧急编写的一段病毒程序，一旦侵入对方的中央电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所有的下属据点和成员名单。
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办公楼，避开了几队巡逻的魔神喽啰。指挥中心的大门是一道厚重的合金门，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符文。
“是最高级别的魔纹锁。”林婉皱眉，“我的破解器需要时间，至少十分钟。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会被发现。”
“那就制造一个更大的动静，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苏小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遥控炸弹——这是他从某个退役特种兵那里淘来的凡间造物，威力不大，但足以制造混乱。
他将炸弹安置在大楼侧面一个废弃的配电箱上，设定了三分钟后引爆。
“走，我们去正门。”苏小北率先朝大门走去。
就在此时，两股强大的气息从不同方向疾速逼近。
一股是纯正的仙灵之气，威严浩荡；另一股是浓郁的妖气，阴冷诡谲。
苏小北心中一沉。
来得这么快？！
大楼正门被一股巨力轰开，太白金星带着纠察仙官赵启年，以及青蛇长老座下的“千面狐”，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
仙妖两界的代表，在苏小北面前，尴尬地碰面了。
“苏小北，”太白金星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审视，“我接到报告，你在这里行动，为何不先报备天庭？”
青蛇长老的声音从千面狐的口中传出，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苏老板，这可是我们妖界先发现的线索，你这是……想独占功劳吗？”
苏小北看着眼前的局面，哭笑不得。
他费尽心机，自投罗网，结果却把天庭和妖界的“监工”给招来了。
王胖子和林婉也愣住了，手里的设备差点掉在地上。
这哪里是抓内鬼，这分明是把自己送到了聚光灯下，接受两位大佬的现场质询！
苏小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在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会被视为狡辩。
他看向太白金星和千面狐，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而又自信的笑容：
“两位，别急。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正好，我们也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看看，这盘根错节的魔神网络，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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