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老周交来的工资卡，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每天下班回家，能看到他陪孩子搭积木，能闻到他在厨房炒的菜香，这种日子像久违的暖阳，晒得人心里发暖。我以为，之前的矛盾都能慢慢过去，我们终于能好好过日子了。
可平静的日子没撑到一个月，就被一件小事打破了。那天是周末，孩子在小区里跟别的小朋友玩，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旁边的张阿姨跟我聊天，她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小李啊，你这件外套穿好几年了吧？上次换季我就见你穿，怎么还没换啊？”
我摸了摸衣角，有点不好意思：“还能穿，就没想着换。”
“能穿也该换件新的了。”张阿姨笑着说，“你家老周现在赚那么多，还缺买件衣服的钱？女人啊，就得对自己好点，别总想着省钱。”
张阿姨的话像根小刺，扎在我心里。其实我早就想换件新衣服了，之前看老周态度变好，手里也有了工资卡，心里就动了念头。晚上吃饭的时候，孩子吵着说想要新的奥特曼t恤，我趁机跟老周说：“宝宝想要新衣服，我也想趁着换季买件外套，明天我们一起去商场看看吧？”
老周正低头扒饭，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说：“孩子的衣服可以买，你的衣服不是还有好几件吗？怎么又要买？”
我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那些衣服都穿好几年了，有的都起球了，想换件新的。”
“起球了用剃毛器刮刮不就能穿了？”老周放下碗，语气有点不耐烦，“现在钱刚存了一点，得留着给孩子交学费，还得留着应急，哪有闲钱买新衣服？你就不能再忍忍？”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忍忍？我都忍好几年了！你给妈买三千多的包眼睛都不眨，给那个女人买八千多的项链也没说舍不得，我买件几百块的外套你就说浪费？老周，你凭什么这么双标？”
“那能一样吗？”老周的声音也提高了，“妈是我妈，我给她买东西是应该的；那个侄女是客人，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你是我老婆，家里的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可现在钱紧张，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体谅？我体谅你，谁体谅我？”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我每天照顾孩子、做饭、打扫卫生，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你却总想着别人！你说钱紧张，可你上个月还偷偷给妈转了两千块，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周的脸色变了变：“我那是妈说她不舒服，想买点补品，我总不能不管吧？”
“管可以，你跟我商量了吗？”我说，“你答应过我，家里的钱由我来管，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可你还是偷偷给妈转钱，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是故意的。”老周低下头，“我就是怕你不同意，怕你跟我吵架。”
“怕我吵架就可以骗我？”我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老周，你一次次骗我，一次次让我失望，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孩子被我们的争吵吓哭了，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别跟爸爸吵架好不好？我不要新衣服了。”
我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擦了擦他的眼泪：“宝宝不哭，妈妈不吵了。”转头看向老周，“你看看孩子，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老周看着哭唧唧的孩子，脸色缓和了点：“好了，别哭了。明天去商场，给你和孩子都买新衣服，行了吧？”
我抱着孩子，没说话。我知道，他这话只是为了哄孩子，不是真心想给我买。可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早上，我们带着孩子去了商场。刚进童装店，孩子就被一件蓝色的奥特曼t恤吸引了，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要这件。”我拿起t恤看了看价格，八十块，不算贵，就说：“好，给你买。”
老周在旁边翻了翻别的衣服，说：“再买条裤子吧，正好搭配。”他拿起一条牛仔裤，看了看价格，一百二，也没说什么，直接放进了购物篮。
买完孩子的衣服，我们去了女装店。我看中了一件米色的外套，摸起来料子很软，款式也简单，我挺喜欢的。拿起吊牌看了看价格，三百八十块。我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老周：“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老周走过来，看了看外套，又看了看价格，皱了皱眉：“三百八十块？有点贵了吧？你之前不是有件米色的外套吗？跟这个差不多，别买了。”
“那件都穿三年了，袖口都磨破了。”我小声说，“我挺喜欢这件的，就买这件吧。”
“喜欢也不能买这么贵的啊。”老周拉着我的手，想把我往店外带，“前面还有便宜的店，我们去前面看看。”
我甩开他的手：“我就想买这件！三百八十块算贵吗？你给妈买个包三千多，怎么不说贵？”
“那是给我妈买的，不一样！”老周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家里要存钱，你就不能省着点花？”
店里的店员和其他顾客都看了过来，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拉着孩子就往外走：“不买了！我们回家！”
老周跟在后面，说：“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给你买，就是觉得有点贵。等以后钱宽松了，再给你买好的，行不行？”
我没理他，拉着孩子快步往前走。孩子看我不高兴，小声说：“妈妈，你别生气了，我把我的新衣服给你穿好不好？”
我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宝宝乖，妈妈不生气，是妈妈不好，不该跟爸爸吵架。”
回到家，我把孩子的新衣服洗了晾在阳台，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老周走过来，坐在我旁边，递了杯温水给我：“别生气了，我错了，不该在店里跟你吵架。”
“你不是错在跟我吵架，你是错在根本不想给我买新衣服。”我说，“老周，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清楚。我没跟你要过奢侈品，没跟你要过金银首饰，就想要件几百块的外套，你都舍不得，你让我怎么跟你过下去？”
老周沉默了很久，说：“我不是舍不得，我是觉得钱要花在刀刃上。我们现在要存钱给孩子买学区房，要存钱应急，不能乱花钱。”
“买学区房？应急？”我笑了笑，“你每个月偷偷给妈转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要存钱买学区房、应急？老周，你别再骗我了，你根本就没把我和孩子放在第一位，你心里只有你妈！”
“我没有！”老周喊了一声，“我妈年纪大了，我不能不管她！你作为我的老婆，就应该跟我一起孝顺她，而不是在这里跟我闹脾气！”
“我不是不孝顺她，我是不想让她把我们的家掏空！”我说，“我们每个月给她三千块生活费，已经够多了，可你还是偷偷给她转钱，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钱都给她，然后让我和孩子喝西北风？”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老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妈是个好老太太，她不会那么做的。你就是想太多，太小气了！”
“我小气？”我指着自己，“我要是小气，就不会同意给妈生活费，就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去照顾她！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家能好好过下去，让孩子能有个保障！老周，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老周没说话，站起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晾着的孩子的新衣服，眼泪掉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跟他好好过日子，可他总是一次次让我失望。我到底该坚持下去，还是该放弃？
晚上，孩子睡着了。我躺在床的一边，老周躺在床的另一边，谁也没说话。黑暗中，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很沉，可我知道，他也没睡着。我心里想，或许我该跟他好好谈谈，或许我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老周，我们谈谈吧。”
老周沉默了一会儿，说：“谈什么？”
“谈我们的未来。”我说，“我想知道，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如果你想，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偷偷给妈转钱，不要再对我这么小气，把我和孩子放在第一位。如果你不想，我们就离婚，别互相折磨了。”
老周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说：“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也想把你和孩子放在第一位。可我妈那边，我真的没办法不管。我会尽量少给她转钱，也会对你大方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里犹豫了。我还爱他吗？或许还有一点。我还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当然想。我叹了口气：“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让我失望了。”
“我会的。”老周说，“谢谢你，老婆。”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知道，这次的机会，是我给我们这个家最后的机会。如果他再做不到，我真的不会再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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