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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荒岛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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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号那如同海上城堡般的庞大船身,在经历了大洋的洗礼后,终于缓缓靠近了一片葱郁的陆地。船首劈开如镜面般平滑的海水,在船尾拖出一条长长的、逐渐消散的白色航迹。他们选择的停泊处是一片被陆地环抱的湾澳,这里仿佛是大海温柔掌心处的一隅,风势在这里减弱为轻柔的拂动,波浪也只是有气无力地、一下下舔舐着船体厚重的木壳,发出催眠般的轻微哗响。

连日来的航行,精神与体力的双重消耗,加上不久前与那海中霸主——被船员们私下称为“巨鲛”的庞大白鲨的惊险搏斗所留下的阴影,以及更早些时候与那艘装饰华丽、主人名为拉杰的南亚风格海盗船不期而遇所带来的隐隐不安,都让整个船队上下,从统帅到最底层的水手,内心深处都渴望着一次坚实的、脚踏实地的停靠,以期获得宝贵的休整。

夕阳正缓缓沉向远方的海平线,将漫天云霞渲染得如同一幅瑰丽的织锦。橙红、金紫与尚未完全褪去的蔚蓝交织在一起,倒映在波澜不惊的海面上,使得整片湾澳仿佛沉浸在一片流动的、温暖的熔金之中。天际线的尽头,云层形态万千,预示着明日很可能又是一个适合扬帆远航的好天气。然而,这美景之下,却潜藏着未知的际遇。

戚睿涵、刘菲含以及船队的核心人物朱成功等人,此刻正站在伏波号高耸的甲板上,凭栏远眺。湿润而略带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拂动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眼前的岛屿,像一块巨大的、未经雕琢的翡翠,镶嵌在无垠的蓝色丝绒上。岛上植被极其茂密,高大的椰子树舒展着羽毛状的巨型叶片,与许多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林木、藤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深邃的、几乎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海浪轻柔地、持之以恒地拍打着岸边的白色沙滩,那富有节奏的哗哗声,与从岛屿深处传来的、辨识不清的鸟鸣虫嘶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原始而充满异域风情的自然交响乐。

刘菲含手中紧握着她那件来自未来的宝贝——一个利用现代工艺制作、精度远超这个时代的防水指南针。她时而低头审视指南针的指向,时而对照着摊开在栏杆上的、绘制粗糙的海图,时而又抬头观察天空与远山的轮廓,眉头微蹙,陷入专注的思索。片刻后,她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冷静地说道:“根据我们现有的海图信息,再结合这几日记录的航向、航速,以及对星象和岸标的粗略观测来判断,这里很可能属于尼科巴群岛中的某一座岛屿。”

戚睿涵闻言,点了点头。他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轻便航海服,海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经历风霜的坚毅。

“尼科巴群岛……”他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那片静谧的、仿佛亘古如此的海岸线,“看来我们的航线无误,确实已经深入印度洋的腹地了。希望这座岛屿能有充足的淡水补给,让我们的人马能安稳地休整一夜。”他的话语中带着期盼,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岸边,除了绵延无尽的洁白沙滩和那片仿佛蕴藏着无数秘密的茂密丛林之外,暂时看不到任何人烟或耕地的迹象,一种原始的、未被文明触及的宁静笼罩着这片土地,既让人心旷神怡,又隐隐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随着朱成功一声令下,船队开始有序地组织登陆。几条结实的小艇被放下水面,开始一次次地在伏波号与沙滩之间往返。水手们熟练地操控着小艇,桨橹划破平静的海面,激起层层涟漪。部分必要的船员和物资被优先运送上岸,紧接着,戚睿涵、朱成功、刘菲含,以及那几位坚持要跟来探险、体验异域风情的现代女性——白诗悦、袁薇、刁如苑、董小倩等人,也陆续登上了小艇,踏上了这片陌生的沙滩。

脚底传来的触感是细腻而柔软的沙粒,带着白日阳光残留的温热,仿佛在温柔地按摩着他们因长时间航行而疲惫的双足。几位来自现代的女孩,反应各有不同。董小倩是第一次真正置身于如此完全陌生、充满原始风情的自然环境,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新奇与惊叹,目光不断在奇形怪状的热带植物和色彩斑斓的贝壳间流转。白诗悦、袁薇和刁如苑虽然也经历过穿越的震撼,但面对这片纯净得仿佛不属于人间的自然风光,依然流露出了由衷的欣赏之色。

夕阳的余晖给她们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刁如苑更是兴致勃勃地拿出了戚睿涵带来的那部专业相机,调整着参数,寻找着最佳的角度,试图将这幅“落日熔金、碧海金沙”的绝美画卷永恒地定格下来。白诗悦则安静地站在戚睿涵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分享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壮美。袁薇则更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片幽深的丛林,眼神中带着审视。

然而,这片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并未能持续太久。就在众人刚刚在沙滩上站稳脚跟,拍打着身上的沙粒,准备集结队伍,向内陆稍作探索,寻找水源之际,异变陡生。

前方的丛林边缘,那片由浓密枝叶构成的深绿色屏障之后,突然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并不整齐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打破了海浪与鸟鸣构成的和谐韵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士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保持着警戒姿态。

紧接着,在一阵斑驳晃动的树影之中,一群身影缓缓地、带着迟疑地走了出来,暴露在夕阳的余晖之下。

这群人大多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那是长期暴露在热带阳光下的印记。他们身上用某种天然的、可能是植物或矿物研磨而成的颜料,涂抹着一些简单而抽象的白色或红色纹路,像是某种原始的装饰或具有象征意义的图腾。他们手中握着的武器相当简陋,主要是削尖了的硬木长矛,或者是一些用藤条捆绑着锋利石片的石斧,眼神中混杂着对于外来者的本能警惕、强烈的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于未知力量的敬畏。

但在这群衣着原始的土着居民中间,却混杂着几个格外显眼、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那是几名男子,衣衫早已褴褛不堪,仅能勉强蔽体,长期的曝晒和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使得他们面色黝黑,形销骨立,仿佛只剩下骨架支撑着一层黝黑的皮肤。然而,他们的面部轮廓、体态特征,尤其是那与土着截然不同的发髻样式(其实已散乱不堪),都明确无误地显示出——他们是汉人。

为首的一位老者,年纪看来已在花甲之上,须发皆白,并且因为缺乏打理而显得如同枯草般杂乱纠缠。岁月的风霜和艰苦的环境在他脸上刻满了深深的沟壑,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之中,却似乎还残存着一丝未曾被磨灭的、属于文明世界的理性光芒,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后依然坚韧不屈的精神之火。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显然身体状况不佳,但在看清沙滩上这群新来者,尤其是他们身上那明显属于中原制式的服饰、发髻,以及随行士兵身上那虽然经过远航略显陈旧但依旧规整的甲胄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光彩。

他情绪激动地踉跄着向前抢出几步,伸出枯瘦的、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用带着浓重山东口音的官话,几乎是泣血般地高声喊道:“你…你们……是、是自己人?是来自大明的王师吗?”

这一声呼喊,仿佛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期盼与辛酸,瞬间穿透了轻柔的海浪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地、重重地敲击在现场每一个来自中原的人的心上。

朱成功闻言,身形猛地一震。他那张惯于在风浪中保持沉静的面庞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凝神仔细打量着那位喊话的老者,尽管对方的容貌已被无情的风霜和长期的困苦生活改变了太多,但那依稀可辨的眉眼轮廓,以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某种旧式书卷气与草莽豪迈的复杂气质,让他脑海中一个尘封已久、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骤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不敢确信,又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更加仔细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端详着老人的面容。终于,他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疑惑,转为彻底的震惊,再从震惊化为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比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弟子见到久别恩师的激动。

他立刻整理了一下因登岸而略显凌乱的衣袍襟袖,竟然后退半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着那衣衫褴褛的老者,躬身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弟子之礼,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学生……朱成功,拜见南福公老师!您……您老人家何以……何以会流落至此荒岛?”

这一拜,不仅让那群围观的土着居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发出嗡嗡的低语声,连一旁的戚睿涵、白诗悦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和困惑。他们只知道朱成功是国姓爷,是这支庞大船队的最高统帅,威名赫赫,却从未听闻他早年还有这样一位被称为“南福公”的老师,而且是在如此遥远、如此荒僻的异域岛屿上重逢。

那被称为“南福公”的老者,听到“朱成功”这个如今在海上已颇具威名的名字,再看到对方不仅认出自己,还行此大礼,先是猛地愣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随即,两行浑浊的热泪瞬间从他深陷的眼眶中涌出,顺着他布满皱纹和污垢的脸颊滚落。

他伸出那双枯瘦的、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颤抖着想要扶起朱成功,声音因极度的激动和哽咽而断断续续:“是…是一官?真是你啊!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老夫……老夫还以为此生都要终老在这化外荒岛,骸骨无人收,再无缘得见故国之人了……”他话语中透出的绝望与骤然重燃的希望交织在一起,令人闻之心酸。他口中的“一官”,是郑成功的乳名,若非极亲近的长辈或旧部,绝不会如此称呼,这更进一步坐实了二人之间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

朱成功赶紧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几乎要站立不稳的老人,连声安慰道:“老师莫急,莫急,慢慢说,学生在此,定会护得老师周全。到底发生了何事?您不是应该在山东故里,或是……”他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疑问,实在难以想象一位曾经颇有声望的长者,为何会沦落至此。

南福公在朱成功的搀扶下,努力稳定了一下激荡的情绪,用那破旧不堪、几乎无法称之为衣袖的布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和脸上的涕泪。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悠远而沉重,饱含着无尽的沧桑、悲凉与无奈。“唉,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啊……”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那战火纷飞、天崩地裂的年代。

“自崇祯十七年,天倾地陷,北都沦丧,那关外的建州鞑子入了山海关,铁蹄践踏我神州大地。老夫的家乡山东,也……也很快沦于敌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老夫自幼读圣贤书,深知华夷之辨,岂能剃发易服,屈膝做那蛮夷之奴?”他的声音在这里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于是,老夫便散尽家财,毁家纾难,召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义士乡亲,都是不愿受鞑虏欺凌的血性男儿,购置舟船,携家带口,乘船南下,想要效仿古之先贤,寻一处海外的净土,延续我汉家衣冠,保留我华夏文明的一缕血脉。”

他顿了顿,目光从遥远的回忆拉回到眼前的篝火,眼神中流露出背井离乡的痛楚与在异乡艰难求存的艰辛。“一路上,我们历尽艰辛,风波险恶,几经辗转漂泊,如同无根的浮萍。最终,我们一行人,在渤泥国沿海的一处村落,暂时安顿了下来。那里虽然炎热潮湿,风俗迥异,但当地土王还算友善,允许我们开垦荒地,建造屋舍,总算有了一个遮风避雨之所。”

老人的叙述将众人带入了那段充满血泪的漂泊史中,沙滩上除了海浪声和篝火的噼啪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凝神倾听着。

“本以为……本以为可以就此偏安一隅,休养生息,将故国之文化,传承于子孙。”南福公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后怕与痛苦,“谁知,天不遂人愿,两年前,祸从天降。一伙凶悍无比的印度海盗,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突然袭击了渤泥沿海的多个村落,我们所在的村子也未能幸免。他们的头领,是一个名叫沙玛·辛格的巨寇,此人在西洋一带凶名昭着,纵横多年,杀人如麻,连葡萄牙人和荷兰人的武装商船都要忌惮他三分。”

听到“沙玛·辛格”这个名字,朱成功和戚睿涵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朱成功接口道,语气低沉:“沙玛·辛格?学生早年随父亲在海上历练时,也曾听闻过此人的恶名。据说他劫掠成性,手段残忍,麾下亡命之徒甚众,是南洋和西洋航路上的一大祸害,确实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正是此人。”南福公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的神情,仿佛那场惨烈的战斗就在昨日。“那一次,他们主要是想抢夺我们在渤泥多年积攒下的一些财物,特别是我们从中原带出来的些许金银细软和瓷器。当时情况万分危急,幸得渤泥国的一些士兵与我们并肩作战,奋勇抵抗。乱军之中,也不知是渤泥的弓箭手还是我们的人,一支流矢竟侥幸射中了那沙玛·辛格的咽喉,那巨寇当场毙命。”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似乎为这戏剧性的转折感到意外。

“我们当时还以为,头目既死,这群乌合之众的海盗便会群龙无首,作鸟兽散。”南福公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苦涩和悔恨的表情,“谁知,我们想错了,大错特错!我们低估了这群海盗的凶残和复仇之心,也低估了沙玛·辛格势力的庞大。几天之后,更多的海盗船,打着为沙玛·辛格复仇的旗号,如同疯了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们所在的村落团团围住,日夜猛攻。我们人少力弱,装备简陋,渤泥国的援兵又被海盗派出的其他船队巧妙地牵制在别处,无法及时赶到。最终……最终……”老人的声音哽咽了,他身后那几位一直沉默不语的汉人难民也纷纷低下头,发出压抑的啜泣声。“最终寡不敌众,寨墙被攻破,许多誓死不降的乡亲……都罹难了……老夫和身边这几位,还有少量妇孺,不幸被掳……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痛苦。周围的土着人虽然听不懂这复杂的语言,但也能从老人那悲怆的语调和他身后同胞的哭泣中,感受到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气氛,他们只是安静地围着,脸上带着同情,没有做出任何敌意的举动。

南福公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朱成功结实的手臂,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眼神变得急切而充满忧虑:“大木,你们……你们一路航行而来,在海上,可曾遇到过一个自称拉杰的印度贵族?年纪大约二十多岁,面容算得上英俊,装扮体面考究,说话也颇有礼节,甚至可能还带着一些看似珍贵的特产,主动与你们交易?”

朱成功心中一动,与戚睿涵再次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朱成功点了点头,沉声回答:“确有其事。就在十几天前,我们曾与一艘装饰相当华丽、不同于普通商船的船只相遇。船主自称拉杰,声称是一位婆罗门贵族,态度谦和,主动提出与我们交换一些货物和特产。我们当时虽觉此人出现得有些突兀,但其举止言谈,与其说是海盗,不如说更像一个颇有教养的商人或使者。”

“友善?商人?使者?”南福公猛地摇头,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和愤恨交织的神情,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错了,大错特错,那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一条伪装成孔雀的秃鹫。他就是沙玛·辛格的亲生儿子啊!”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不仅朱成功脸色骤变,连一旁的戚睿涵、刘菲含,以及刚刚收拾好相机走过来的白诗悦、袁薇等人都大吃一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回想起十几天前那个在海上相遇的年轻贵族拉杰,面容英俊,举止优雅得体,谈吐不俗,实在难以将这样一个人物与凶残海盗的头目联系起来,更无法想象他竟然是那个恶名昭彰的沙玛·辛格的儿子。

南福公激动地继续说道,语速加快,仿佛要将所有的警告一口气说完:“沙玛·辛格死后,就是他这个儿子拉杰,继承并整合了他父亲留下的庞大势力。而且,此子比他父亲更加狡猾、更加狠辣、更加野心勃勃。他不再满足于他父亲那种单纯的、依靠蛮力的劫掠,而是常常利用其婆罗门身份和得体的举止作为掩护,伪装成商人、使者甚至是求助的落难贵族,主动接近目标船队或沿海村落,摸清对方的虚实、装备、航线和财富情况,骗取信任,然后再选择最合适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他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四处征伐,实际上是为了巩固他自己的权力,并不断扩张地盘。如今这个拉杰,在西洋诸国,从古里、柯枝、锡兰到暹罗、满剌加,甚至是我们先前栖身的渤泥,都有他劫掠的踪迹。他势力膨胀极快,舰船众多,爪牙遍布,据说还吸收了一些被欧洲各国通缉的亡命水手,装备了不少西洋火器。这些国家的官军组织过几次围剿,却都因为他行踪诡秘、情报灵通而奈何他不得,反而屡次损兵折将。如今在这片西洋之上,他已然成了气候,是各国商旅和沿海居民谈之色变的心腹大患啊!”

老人说到这里,因为激动和对往事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他望着朱成功,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停泊在湾澳中、帆樯林立、隐约可见炮口森然的庞大舰队,眼中既有看到强大援手的欣慰与希望,又深藏着对这群“故乡人”可能即将面临巨大危险的深切担忧:“他既然已经盯上了你们,还主动与你们交易,这绝非安着什么好心。这通常是他动手前惯用的伎俩,意在麻痹对手,探查虚实。恐怕他此刻就像暗处的毒蛇,正在某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窥伺着你们,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你们……你们船坚炮利,看似强大,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定要万分小心,切不可被其表象所迷惑!”

朱成功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形成一道深刻的竖纹。他原本以为与拉杰的相遇只是一次偶然的、还算友好的异域文化交流和普通交易,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和致命的危险。他沉声道,语气坚定而沉稳:“老师放心,学生的舰队也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您提供的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学生谨记于心。若非老师及时提醒,我们恐怕真要着了他的道,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戚睿涵也走上前,对着南福公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老前辈,您历经磨难,不忘故国,今日又将此等关乎船队生死存亡的重要消息告知我们,此恩此情,我等铭感五内。请您宽心,我们是奉大顺皇帝之命,出使泰西诸国的正式使团,肩负皇命,代表国体,绝不会畏惧这等藏头露尾的海盗宵小。既然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我们自会提高警惕,周密筹划,有所防备。”

“大顺?”南福公听到这个词,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当年离开中原时,李自成刚刚进入北京,崇祯皇帝自缢,天下局势一片混乱,明朝残余势力尚在南方挣扎,他显然对后来大顺王朝能够迅速整合力量,最终一统天下的事情并不知晓。朱成功见状,便示意左右扶老人坐下,然后尽量简洁地将这些年来中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大顺王朝在李自成及其后继者领导下,如何联明抗清、最终击败关外清军并基本统一天下的事情,择要告知了他。

南福公听得目瞪口呆,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半晌才喃喃自语道:“竟是如此……天道循环,神器更易……想不到闯王……不,是大顺皇帝,竟能成就如此伟业……只要最终坐江山的不是那强迫我们剃发易服的蛮夷鞑虏,能保全我华夏衣冠文明,便好,便好啊……”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对于明朝的灭亡似乎并无太多执念,更在意的乃是华夏正统文化的存续与否,对于驱逐了鞑虏、恢复了汉家礼仪的大顺朝,反而生出一种复杂的认同感。

看着恩师和他身后那些同胞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却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模样,朱成功心中一阵酸楚与愧疚交织。他立刻下令,让随船的医官带着药箱前来为他们仔细检查身体,处理伤口和疾病,同时命人迅速从船上取来干净的衣物、充足的淡水和食物,以及治疗热带疾病和外伤的药品,优先分发给南福公及其他落难汉人。朱成功还特别指示,给那些收留并帮助了南福公等人的土着居民也送去一份丰厚的礼物,包括一些色彩鲜艳的布匹、小巧的金属工具(如小刀、鱼钩)和食盐,以表达感谢之情。

随着热腾腾的米粥、烤熟的鱼干和肉干,以及清澈甘甜的淡水送到南福公及其他落难同胞,还有那些友善的土着手中,沙滩上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缓和与热烈。土着们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眼神中的警惕和好奇逐渐被得到前所未见礼物的喜悦和满足所取代,他们围着那些布匹和工具,发出阵阵惊叹和欢快的叫声,有些人甚至开始模仿着汉人的礼节,笨拙地作揖表示感谢。

很快,几堆旺盛的篝火在沙滩上被点燃了起来,跳跃的火焰驱散了热带夜晚带来的微凉湿气,也照亮了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获救者渐渐恢复血色的面庞,也映照着救援者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凝重。与南福公等人重逢的喜悦,渐渐被这位老人所带来的、关于拉杰及其庞大海盗势力的沉重消息所冲淡。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戚睿涵蹲在篝火旁,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拨动着燃烧的柴薪,火星随之噼啪飞溅。他望着跳跃不定的火焰,对身旁的朱成功、刘菲含以及围拢过来的几位女伴低声道,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看来,我们的西洋之行,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坦途。这个拉杰,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明面上的敌人都要棘手。前路恐怕不会太平静了,甚至可能布满了暗礁和漩涡。”

朱成功点了点头,他挺拔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愈发坚毅。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越过跳跃的火焰,投向远方那片被夜幕笼罩的、深邃莫测的海面,那里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未知、陷阱与凛冽的杀机。

“无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自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辈乘风破浪,远涉重洋,本就预备经历风浪,会一会这四海的英雄与宵小。如今既然知道有这么一条毒蛇在侧,反倒好了。只是,我们需要立刻调整策略,需得更周密地筹划一番,加强夜间警戒,研究应对之策。”

刘菲含没有说话,但她那聪慧的眼眸中已经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飞速地检索着她带来的那些超越时代的现代知识——从基础的物理、化学原理,到一些她曾涉猎过的关于帆船时代海战战术、甚至是一些简易预警装置的概念。她在思考着,如何能利用现有的条件,进一步提升船队的防御纵深、通信效率和协同作战能力,以应对可能到来的、更加复杂和险恶的海上冲突与偷袭。

白诗悦、袁薇、刁如苑和董小倩几位女性围坐在稍远一些的另一堆篝火旁。她们彼此靠得很近,仿佛能从对方的体温中汲取力量和安慰。她们经历了穿越时空的震撼,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改天换地的战争,如今又面临着诡谲莫测的海上危机,虽然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和对未知的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在一次次磨难中逐渐历练出来的、根植于内心的坚定与相互扶持的情谊。她们知道,无论前方有何种惊涛骇浪,她们都将与这些同伴们——无论是来自这个时代的英雄,还是来自未来的挚友——一起面对,共同承担。

夜色渐深,如同浓墨般浸染了整个天空,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斗在遥远的天幕上闪烁。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吟唱着那首永恒的、单调却又能抚慰人心的歌谣。这座位于尼科巴群岛的无名岛屿,在今夜,成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它不仅仁慈地收留了漂泊无依的亡命之人,见证了一场跨越时空的意外重逢,更重要的是,它为一个即将到来的、更加波澜壮阔、充满挑战与冒险的海上征程新篇章,揭开了充满悬念与杀机的序幕。未来的航路,注定将与“拉杰”这个名字紧密地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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