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
当这五个字，从那白衣女子的口中，如天山雪莲般，清冷而又圣洁地吐出时。
整个混沌空间，那原本生机勃勃的法则之海，仿佛瞬间被冻结。
楚云汐和南宫婉，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被这股冰冷彻骨的“道”所侵染，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她们骇然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五个字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心？”
王座之上，林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没有像楚云汐她们那样，受到丝毫影响。他的混沌之道，包容万象，自然也包括了这份，极致的“清冷”。
他的目光，在那白衣女子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饶有兴致地，停留了片刻。
然后，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掌心，一枚，与他之前落子所用的黑色棋子，截然不同的，通体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清辉的……白色棋子，正静静地悬浮着。
那枚白色棋子，所散发出的气息，与眼前的白衣女子，竟是……同出一源。
仿佛，它本就是，从她身上，分离出去的一部分。
“你说的‘心’，是指它吗？”
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瑶池仙帝。”
当“瑶池仙帝”这四个字，被林风轻描淡写地说出时。
楚云汐和南宫婉，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瑶池仙帝！
那不是，传说中，仙界最古老，最神秘，也最强大的几位主宰之一吗？！
是与东华仙帝、紫薇仙帝齐名，执掌着仙界秩序，俯瞰着万古纪元更迭的……至高存在！
传闻中，她早已不问世事，常年闭关于瑶池圣境，连仙帝都难得见其一面。
这样一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为何会……亲身降临于此？！
白衣女子，也就是瑶池仙帝，对于林风道破她的身份，没有丝毫意外。
她那双空灵的眼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林风掌心那枚，白色的棋子。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本该属于自己，却遗失了许久的……物品。
“它，是我的道心所化。”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当年，我为斩断因果，勘破情劫，将一丝心魔与执念，连同我的一成本源道心，剥离而出，投入了轮回。算算时间，也该……‘圆满’了。”
“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
林风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仙帝阁下，你剥离的是你的‘道心’，可它转世轮回，经历万千红尘，早已化作了一个，独立的，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他的目光，穿过了无尽的时空，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青云宗的寒冰洞府中，清冷孤傲，却又渴望着温暖的身影；看到了那个，在火云窟的极寒之地，与他相拥取暖，眼中闪烁着羞涩与情动的女子。
他的声音，也随之，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霸道。
“她，叫柳寒烟。”
“她，是我的女人。”
“而不是你，瑶池仙帝，用以勘破大道的……‘工具’。”
当“我的女人”这四个字，从林风口中说出的瞬间。
瑶池仙帝那双，仿佛万古不化的冰冷眼眸，终于，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一圈肉眼可见的，极致冰寒的法则涟漪，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整个混沌空间，除了世界之树笼罩的范围，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在这一瞬间，被覆上了一层，晶莹的，却又充满了“寂灭”之意的……冰霜！
这是，她无边道心，在受到触动后，本能的反应！
这是，一位至高主宰的……薄怒！
楚云汐和南宫婉，在这股威压之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后退，几乎要被冻结成冰雕。
只有林风，依旧稳坐于王座之上。
他周身的混沌之气，轻轻流转，便将那股足以冻结仙帝神魂的寒意，化解于无形。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你……”
瑶池仙帝，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修为，在她看来，不过是“蝼蚁”一般的男子。
他的身上，有着那个人的一丝气息，但，他不是那个人。
他的霸道，他的占有欲，他的那份，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淡然，都与那个人，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出那四个字。
在这无数个纪元以来，还从未有任何生灵，敢如此……冒犯她。
“看来，你，想要阻止我？”瑶池仙帝的声音，愈发冰冷。
“阻止？”林风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玩味，“不，我从不阻止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那股属于混沌主宰的，俯瞰万界，执掌一切的气势，也随之，升腾而起，与瑶池仙帝的冰冷道韵，分庭抗礼。
“我只是，在通知你一个事实。”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柳寒烟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她的喜怒哀乐，她的爱恨情仇，都由她自己决定。你，无权收回。”
“至于这枚，承载着你一成道心的‘棋子’……”
林风的目光，落回了自己掌心的白色棋子上，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它，现在，是我的了。”
“狂妄！”
瑶池仙帝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怒意！
她，是仙界主宰，是秩序的化身！
眼前之人，不过是下界一个，侥幸获得了些许上古传承的生灵，竟敢，觊觎她的“道心”？！
然而，林风却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怒火，他只是，轻轻地，将那枚白色棋子，向着虚空中，那片星光棋盘，缓缓地，移了过去。
“仙帝阁下，你我都很清楚，这枚道心，早已与柳寒烟的神魂，与我的混沌之道，纠缠在了一起。你若强行取回，只有一个结果——柳寒烟魂飞魄散，而你的道心，也将因此，产生永恒的裂痕，再无圆满的可能。”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而你，赌不起。”
瑶池仙帝，沉默了。
她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风，眼中，第一次，闪烁起了，剧烈的，挣扎与权衡的光芒。
她，确实赌不起。
为了勘破这最后一重心劫，她布局了无数万年。若是道心有损，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甚至，可能因此，跌落帝境！
“所以……”
林风的手，停在了星光棋盘之上。
那枚白色的棋子，就悬浮在他的指尖，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他看着她，如同一个，邀请对手入局的棋手，缓缓开口。
“不如，我们来，赌一局。”
“就用这枚‘道心’，作为筹码。”
“我赢了，它，归我。柳寒烟，从此与你，再无因果。”
“你赢了……”
林风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自信与光芒。
“……我，连同我的所有，任你处置。”
瑶池仙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弱小如蝼蚁，却敢与她这位仙界主宰，对赌一切的男人。
她的心中，那片早已冰封了无数纪元的湖面，竟在这一刻，被投下了一颗，名为“好奇”的……石子。
荡起了一圈，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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