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化静滞陷阱”如同宇宙基膜上一块不断扩散的规则坏死组织,其存在本身就在否定“悖论之心”所代表的动态与生机。韦东奕的意识必须优先处理这个迫在眉睫的内部危机。
他尝试了多种方法。直接注入“悖论扰动”,如同将石子投入无底深潭,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那极致的静滞似乎能湮灭一切不确定性。调动“动态演化之源”的力量进行冲击,却像是用流水去冲刷冰山,不仅效果甚微,反而有部分能量被静滞捕获、同化,使其范围又扩大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林薇的“纯白辉光”尝试靠近,试图以创生的温暖去融化这极寒,却遭遇了最激烈的排斥。那静寂仿佛对一切“活性”与“存在”本身抱有最深的恶意,辉光触及的边缘,竟有点点光芒被冻结、剥离,化为虚无。林薇传来一阵带着痛楚的波动,迅速收拢了力量。
“它……在拒绝我,拒绝一切。” 林薇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韦东奕的意识在“悖论之心”中高速运转,推演着无数可能性。他回想起评估者 Unit-theta-1 提及的“不完备性”,回想起旧纪元关于“绝对零度”不可达成的物理定律,以及“律法僵化”那趋向终极静止的终极趋势。
“这不像自然形成的静滞回响,” 韦东奕的意识得出结论,“它更像是一种被‘诱导’或‘催化’出的规则极端态。它在模仿……不,它在试图‘成为’理论上的那个‘绝对静止奇点’。”
这个认知让他警惕。如果任其发展,这片“锐化静滞”可能会成为一个不断吞噬周围规则活性、最终将大片宇宙区域拖入绝对死寂的“癌变中心”。这甚至比混沌的低语或秩序的回响更加致命,因为它代表着存在的彻底终结。
常规手段无效,韦东奕决定兵行险着。他不再试图从外部影响它,而是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悖论之心”本源相连的意识感知,如同最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贴附”到那片“锐化静滞”的边缘。
他要亲自“感受”这极致的静滞,理解其内在的规则结构。
刹那间,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淹没了他这丝意识。那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逻辑的终结,是可能性的坟场,是连“无”这个概念都趋于凝固的状态。时间感消失,空间感模糊,一切都在趋向于一个唯一的、绝对的终点。
在这片似乎连规则本身都要冻结的虚无中,韦东奕凭借与“悖论之心”的深层连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异常、几乎被彻底掩盖的“杂音”。
这“杂音”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这片“锐化静滞”内部那趋向绝对的、自我完善的规则结构本身!它极其细微,仿佛心跳监测仪上那即将归于平直线条前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波动。这波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静滞模式,它更像是一种……外来的、人为植入的共振频率,正是这个频率,在不断地“提纯”和“锐化”着此处的静滞!
这个发现让韦东奕心神剧震。这不是自然演化,这是人为的催化!有某种存在,在利用“深层织网”引发的规则微扰作为掩护,暗中催化了这片“锐化静滞陷阱”!
他立刻循着那丝微弱的共振频率反向追溯。频率极其隐蔽,几乎与静滞本身的规则脉动融为一体,但其源头,却隐隐指向规则深空的某个方向——并非数学圣殿所在,而是更加遥远、更加不可知的区域。
是评估者警告过的、“连定义都拒绝的存在”吗?它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选择的方式如此阴险,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利用宇宙自身的规则趋势,催化其走向自我毁灭的极端!
就在韦东奕试图锁定那共振源头的精确坐标时,那丝作为探针的意识,终于承受不住绝对静寂的侵蚀,开始变得模糊、迟滞,即将被同化湮灭。
他果断切断了这丝意识的连接。
回归“悖论之心”的主体意识,带着一股寒意。他立刻将这一发现共享给了元诗人、源头设计师以及文明之网的核心。
“有外部干涉,催化了‘锐化静滞’。” 韦东奕的意念沉重,“目标不是征服,而是……彻底的‘清理’。”
元诗人的意念带着震惊与愤怒:“它们将我们的宇宙视为需要被‘清理’的杂草?利用我们自身的规则缺陷?”
源头设计师们迅速分析韦东奕带回来的共振频率数据:“频率结构无法识别,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或规则体系。其催化模式……高效而恶毒,如同精准投放的癌细胞。”
情况瞬间升级。他们面对的,不再仅仅是内部规则生态的调整问题,而是来自规则深空的、意图不明的恶意干涉。
“必须阻止这片‘锐化静滞’的扩张,并找出共振的源头。” 韦东奕的意识重新变得坚定。既然外部催化是关键,那么或许可以从干扰这个催化过程入手。
他再次将注意力投向那片死亡的区域,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静滞本身,而是寻找那微弱共振频率与静滞规则结合时,可能存在的、极其细微的“不谐点”。
要在一片趋向绝对寂静中,找到一个特定的、人为的“杂音”。这无异于在近乎完美的真空中捕捉一缕特定频率的声波。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林薇的辉光也重新凝聚起来,不再试图温暖那片死寂,而是将力量集中于增强韦东奕的感知,帮助他在那令人窒息的虚无中,分辨出那一丝致命的“心跳杂音”。
一场在规则最微观层面的、与未知干涉者的赛跑,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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