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一连又过了数日。
这一天,夜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个宁光县城笼罩起来。
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户,让这个本就寂静的夜晚更添了几分寒意。
县城西边,一间不起眼的平房里。
煤油灯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跳动,将一个枯瘦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又细又长,如同鬼魅。
老鬼坐在桌前,正在用一块鹿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针管。
他的手很稳,皮肤像老树的表皮,布满褶皱和黑斑,但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不带任何感情。
他就是冯逸晨口中那个“从不失手”的杀手。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几十年前从南边流落至此,精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理和杀人技巧。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做得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张草草画就的医院二楼平面图,目标病房的位置被一个红圈醒目地标出。
旁边,还有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关于李默在此次雪灾中事迹的报道,照片上的少年面目清秀,眼神明亮。
“一个十七岁的小子,就把两个副县长逼到这个份上。”老鬼沙哑地开口,像两片砂纸在摩擦。
他对面坐着一个给他传递消息的中间人,此刻正紧张地搓着手。
“鬼……鬼叔,冯县长的意思是,这次务必……万无一失。”
“哼。”老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拿起一支最细的针管,对着灯光看了看,针尖在火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泽,“告诉他们,我出手,从来没有失过手!!!
一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废人,对我来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将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吸入针管,那是一种从某种毒蘑菇里提炼出的剧毒物质,只需极小的剂量,就能在几分钟内破坏人的中枢神经,造成心脏骤停的假象。
事后即便是法医来验,也只会认为是“重伤员并发症导致的突发性心力衰竭”。
这是他最擅长,也最“干净”的手法。
“我今晚就动手。”老鬼将装好药的针管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特制的铅笔盒里,“医院晚上十一点换班,有十五分钟的空档期,那个时候防备最松懈。
我会换上医生的衣服,从后门进去。”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让他们把尾款准备好。
明天早上,他们听到的,就会是那个小子的死讯。”
中间人被他看得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拿了桌上的图纸,仓皇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老鬼一个人。他看着报纸上李默的照片,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狞笑。
天才?功臣?
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具即将冰冷的尸体。
……
宁光县第一人民医院,高级病房。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半,白天的喧嚣早已退去,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点击打着玻璃,发出催眠般的单调节奏。
钱三江派来的警卫,如冯逸晨所料,确实有些松懈了。
他们觉得医院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楼下还有人守着,便三三两两地聚在楼梯口的警卫室里抽烟聊天,并没有在病房门口站岗。
病房里,灯光调得很暗。
张兰已经帮李默换完了最后一次药,但她并没有离开。
“李先生,雨下这么大,我……我有点怕,今晚就在这儿的陪护床上将就一晚,可以吗?”她找了个借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默,带着几分祈求。
李默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点破。
这几天下来,这个善良又有点傻气的小护士,确实给这出枯燥的戏增添了不少色彩。
“行,你睡吧。”他重新躺下,又变回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张兰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去整理那张小小的陪护床。
她一边铺着被子,一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着病床上的李默。黑暗中,他的轮廓分明,呼吸平稳,不像个重伤员,反倒像一头蛰伏的豹子,充满了力量感。
张兰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她整理好床铺,却没有立刻躺下,而是端了一盆热水,走到李默床边。
“我……我帮你擦擦脸吧。”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小得像蚊子哼哼。
不等李默回答,她就拧干了毛巾,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温热的毛巾拂过脸颊,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李默闭着眼睛,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皂角香。
气氛安静而温馨,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橡胶鞋底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的声音。
声音很轻,很稳,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李默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睁开,所有的温情和慵懒瞬间褪去,只剩下狼一般的警觉。
张兰也听到了声音,她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朝门口望去。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停下。
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发出“咔哒”一声微响。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和医生帽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他进来后,立刻反手将门轻轻关上,还从里面上了锁。
“你是什么人?”张兰立刻警惕起来,她站起身,挡在李默床前。
她在这家医院工作有一段时间了,二楼外科的医生护士她基本上都认识,眼前这个人的身形和眼睛,她完全没有印象,很是陌生!
“我是值班医生,来查房。”老鬼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它显得沙哑而疲惫。
他的目光越过张兰的肩膀,死死地锁定在病床上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目标身上。
“查房?怎么没听护士站说?”张兰的疑心更重了,她寸步不让,“我们科室的刘主任和王医生我都认识,请问您是哪位?”
老鬼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小护士这么碍事。
他的计划里,这个时间点,病房里应该只有李默一个人。
“我是新来的。”他耐着性子,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那个铅笔盒,“病人情况特殊,主任特意交代我过来给他注射一针营养剂,帮助恢复。”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铅笔盒,拿出了那支闪着寒光的针管。
看到针管,张兰的脸色瞬间变了。
作为一名专业的护士,她很清楚医院的流程。
任何注射,都必须有医嘱,并且由当班护士执行。一个陌生的医生,深更半夜,拿着一支来历不明的针剂要给病人注射,这绝对不正常!
“不行!”张兰的声音陡然拔高,“没有医嘱和处方单,任何人不能给我的病人用药!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她已经把手伸向了床头的呼叫铃。
老鬼眼中的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就要暴露了。
可是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小丫头,我给过你机会了。”
沙哑的声音落下,老鬼的身影动了。
他像一头捕食的狸猫,无声而迅猛地扑向张兰。
他的目标不是杀她,而是要先制住她,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过就算杀了张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还是保险起见,一出手就要对方命!
老鬼那只枯瘦的手,如同铁爪,直接抓向张兰的喉咙。
张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恶风扑面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
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连尖叫都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鬼爪在自己眼前放大。
她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这个念头,绝望地在她脑中闪过。
然而,就在那只手即将掐住她脖子的前一刹那。
一道黑影,以比老鬼更快,更猛的速度,从她身后闪电般掠过。
“砰!”
一声沉闷得让人牙酸的巨响在病房里炸开。
张兰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往旁边推开,踉跄着撞在墙上。
等她站稳脚跟,惊魂未定地看过去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卧床不起”的李默,此刻正稳稳地站在病房中央。
他的一只手,掐着那个“医生”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而那个不可一世的杀手老鬼,此刻双脚在空中乱蹬,脸上因为窒息而涨成了猪肝色,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那张清秀的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眼睛,比他见过的最凶狠的野兽还要冰冷,还要暴戾。
他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一个人的脖子,而是一把烧红的铁钳。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根本不属于人类,像一头史前巨兽,让他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这个少年……他不是废人!
这是一个圈套!
这个念头,成了老鬼接下来即将被暴打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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