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半岁时,婉宁开始着手布置更大的局。
她通过陈实,联系上了燕国在代国的暗探。这很冒险,但她必须做——她需要了解燕国动向,也需要一条退路。
暗探代号“灰雀”,表面是绸缎商人,在代国经营十余年。初次接触,他对婉宁充满警惕。
“公主为何找我?”
“我需要燕国的消息。”婉宁直言不讳,“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代国朝堂动向。”
灰雀沉吟:“公主已是代国夫人,为何还要帮燕国?”
“我不是帮燕国,是帮自己。”婉宁平静道,“我在代国无根,需多条路。燕国虽弃我,但终究是故国。若有一日代国容不下我,我希望燕国能给我一处容身之地。”
这话半真半假。灰雀信了几分。
“公主想要什么消息?”
“朝堂动向,尤其是我父皇的态度。”婉宁道,“另外,帮我查几个人——沈玉容,薛芳菲。
对了,还有我的好哥哥成王殿下也查一下吧。”
灰雀记下名字:“需要时间。”
“我有耐心。”
与灰雀建立联系后,婉宁开始布局对付李妃。
她不动李妃本人,而是从她家族下手。李妃的兄长李贽任兵部侍郎,贪墨军饷,已不是秘密。但大将军庇护,无人敢查。
婉宁让阿蛮暗中收集证据,通过陈实交给丞相一派。
丞相正愁找不到大将军的把柄,得此证据如获至宝,立即上奏弹劾。
朝堂上,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拓跋宏震怒,下令彻查。查证属实,李贽被革职下狱。李妃哭着求情,拓跋宏不为所动。
“你兄长贪墨军饷,动摇国本,罪不可赦!”
“大王,定是有人陷害!”李妃指向婉宁,“是她!一定是她!”
婉宁抱着宸儿,神色平静:“姐姐何出此言?婉宁久居深宫,如何能陷害兵部侍郎?”
“你协理宫务,结交朝臣,别以为我不知道!”
“够了!”拓跋宏怒喝,“李妃失德,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李妃被拖走时,眼神怨毒如刀。
婉宁垂眸逗弄宸儿,心中无波。
这只是开始。
李妃禁足期间,婉宁逐步接管她手中的宫务。陈妃无意争权,乐得清闲,后宫实际已由婉宁掌控。
她整顿宫规,提拔新人,将李妃的旧部或调离或收服。不过半年,后宫已牢牢握在她手中。
同时,她继续影响拓跋宏。
合欢宗心法修炼至第三层,她已能在拓跋宏意识中种下深层“暗示”。这些暗示平时潜伏,关键时刻会被触发,让他做出她想要的决定。
比如,对丞相的信任,对大将军的怀疑,对婉宁建议的倾向性采纳。
拓跋宏自己并未察觉,只觉得婉宁每每能说到他心坎上,与她相处如沐春风。他甚至开始让她参与更核心的政事。
“赵国近来蠢蠢欲动,”一日,拓跋宏与婉宁商议,“孤想敲打敲打他们。”
“大王有何打算?”
“陈兵边境,以示威慑。”
婉宁沉吟:“威慑可以,但不宜真打。代国刚与燕国通商,国库尚未充盈,此时开战不利。”
“那依你之见?”
“派使臣赴赵,表面修好,实则探查虚实。”婉宁道,“同时,可暗中支持赵国境内反叛势力,让他们内乱,无暇外顾。”
拓跋宏眼睛一亮:“此计甚妙!”
“还有,”婉宁补充,“赵国与西羌素有摩擦,大王可遣密使联络西羌,许以利益,让他们在赵国西境制造麻烦。如此,赵国三面受制,必不敢妄动。”
“好!就这么办!”
计划执行得很顺利。赵国国内叛乱四起,西羌频频骚扰,赵国疲于应付,只得向代国示好。
周岁宴办得极为隆重,百官携眷出席。婉宁一袭绯红宫装,抱着宸儿坐在拓跋宏身侧,俨然已是后宫之主。
宴至高潮,按习俗要“抓周”。
宫女在地上铺了红毯,摆上印章、经书、笔、墨、算盘、钱币、小剑等物。婉宁将宸儿放在毯子中央。
众目睽睽下,宸儿爬了几步,先抓起了小剑,挥舞两下,又放下,爬向印章。
他抓住印章,咯咯直笑。
“好!”拓跋宏大笑,“抓印者,掌权柄!孤的宸儿将来必成大器!”
百官纷纷贺喜。
但婉宁注意到,大将军和几位武将脸色不太好看。王子抓印本是吉兆,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觊觎大位”的信号。
宴后,拓跋宏留几位重臣商议边事,婉宁带宸儿回昭阳殿。
行至御花园,忽听假山后有人低语。
“……燕国公主如今势大,恐非代国之福。”
“是啊,听说她常批阅奏章,后宫干政,乃大忌。”
“更可怕的是,大王对她言听计从。长此以往,代国怕是要姓燕了。”
婉宁停下脚步,阿蛮欲出声呵斥,被她制止。
她听出那几人的声音——兵部两位郎中,都是大将军一派。
“小王子抓印,大王那高兴劲……看来是有意立幼啊。”
“那三位王子怎么办?尤其是二王子,文韬武略,难道还不如一个奶娃娃?”
“哼,奶娃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娘。那女人心思深沉,手段了得,再让她经营几年,朝堂还有我们立足之地吗?”
“得想个办法……”
声音渐远。
婉宁面无表情,抱着宸儿继续走。
回到昭阳殿,她将宸儿交给乳母,独自坐在窗前。
该来的总会来。
大将军一派已视她为眼中钉,必会有所行动。她需要先下手为强。
几日后,机会来了。
边关急报:赵国联合西羌,突袭代国边境城池,守将战死,城陷。
朝堂震动。
主战派声音高涨,要求立即出兵。主和派则主张谈判。
拓跋宏召集群臣商议,婉宁也在场——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与朝会。
“大王,赵国背信弃义,必须打!”大将军慷慨激昂,“臣愿领兵十万,踏平赵境!”
“不可!”丞相反对,“国库空虚,此时开战,恐伤国本。不如派使谈判,令其退兵赔款。”
“谈?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谈什么谈!”
两派又吵起来。
拓跋宏看向婉宁:“宁夫人有何见解?”
众臣目光齐刷刷射来,有期待,有不屑,有敌意。
婉宁起身,从容道:“打要打,但不是现在打。”
“何意?”
“赵国突袭,必有准备。此时贸然出兵,正中其下怀。”婉宁分析,“不如佯装和谈,拖延时间。同时,做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调集精锐,秘密集结于边境,但不进攻,只防守。”婉宁道,“第二,派死士潜入赵境,散布流言,称赵国此次出兵是赵王受奸臣蒙蔽,引发赵国内部矛盾。第三,联络燕国,请燕国在边境制造压力,牵制赵国部分兵力。”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此,赵国前线不能速胜,国内又起纷争,侧翼还受威胁。不出三月,必生退意。届时,我军以逸待劳,可一战而定。”
朝堂寂静。
这计划周密狠辣,既避其锋芒,又攻其软肋,比单纯的战或和都高明。
丞相率先表态:“臣以为,宁夫人之策可行。”
大将军脸色难看,但找不出反驳理由,只得沉默。
拓跋宏拍板:“就按宁夫人说的办!”
散朝后,婉宁回宫途中,被大将军拦住。
“夫人好手段。”他五十余岁,身材魁梧,目光如鹰。
“将军过誉。”婉宁神色平静。
“老夫征战三十年,从未见过如夫人这般精通兵法的女子。”大将军语气意味深长,“只是不知,夫人这些谋略,是从燕国学来的,还是……另有师承?”
这话暗藏杀机。若婉宁承认从燕国学来,便是“心怀故国”;若说不出师承,便是“来历可疑”。
婉宁微微一笑:“将军可知《孙子兵法》?”
“自然。”
“那将军可知,‘兵者,诡道也’?”婉宁直视他,“用兵之道,在于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这与从哪学来无关,与是否用心有关。将军以为呢?”
大将军语塞。
婉宁颔首告辞,转身时,眼神冷了下来。
这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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