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圣山的寒风卷着血腥味刺入鼻腔,
陈锋的靴底碾过祭坛上兀骨秃扭曲的脸庞,
青铜巨鼎的幽光映亮他染血的战甲。
当萨满的骨杖炸开漫天毒雾,
陈锋的手掌已按上鼎身饕餮图腾——
“本王面前,也敢装神弄鬼?”
鼎内千年不熄的火焰骤然升腾,
化作九条火链缠住癫狂的萨满!
葬神裂谷深处,死寂如墨。兀骨秃无头的尸体瘫在冰冷的祭坛中央,脖颈断口处涌出的暗红血液,正沿着祭坛上纵横交错的古老沟槽缓缓流淌,将那些扭曲的图腾符文浸染得更加妖异。浓稠的血腥味混合着祭坛旁巨大篝火中某种草药燃烧的甜腻焦糊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感。残余的几十名蛮族王庭护卫,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的野狗,瘫跪在血泊之中,眼神涣散,望着祭坛上那个玄甲浴血、单手拄着滴血陌刀的身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陈锋的目光扫过这片被血腥笼罩的蛮族圣地。祭坛由整块巨大的黑石雕琢而成,布满无法辨识的古老纹路,中央矗立着一尊造型狞厉的青铜巨鼎,足有半人高,三足两耳,鼎身铸刻着繁复的饕餮纹与云雷纹,在跳跃的火光下泛着幽暗的绿芒。鼎内,一种粘稠如油脂的暗红色液体无声翻涌,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那是历代蛮族以活人鲜血浇灌、混合了诡异草药的“圣血”。
“王爷!谷外残余蛮兵已被肃清!俘虏三百余人!” 雷豹踏着满地的血污与碎裂的骨器快步走来,声音带着大战后的沙哑与亢奋。他身后,屠刚、牛二率领的三百陌刀手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魔神,沉默地封锁着祭坛四周,沉重的陌刀斜指地面,刃口滴落的血珠砸在石面上,发出单调而惊心的“嗒…嗒…”声。
“找到被掳的百姓了吗?” 陈锋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找到了!在祭坛后面的石窟里!” 牛二抢着回答,眼中怒火未消,“这群畜生!男女老少近千人,都被扒光了关在石笼里!要不是王爷来得快,他们……” 他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说不下去了。
陈锋的眼神骤然冰寒。他抬步,战靴踏过兀骨秃尚未僵硬的尸体,踩在粘稠的血浆上,走向那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鼎。鼎身触手冰凉,那繁复的饕餮纹路在火光下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透着一股吸摄心魄的邪异。
“砸了它。” 陈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这以人血为食的邪物,是蛮族所有暴行的象征,必须彻底摧毁!
“诺!” 牛二眼中凶光一闪,低吼一声,抡起那柄沾满蛮族血肉的沉重陌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鼎身狠狠劈落!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裂谷!火星如同烟花般猛烈炸开!巨大的反震力让牛二这样的大力士都闷哼一声,虎口崩裂,踉跄后退数步!再看那青铜巨鼎,被劈砍之处,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鼎身纹丝未动,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
“什么?!” 屠刚等一众陌刀手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牛二那一刀之力,足以劈开生铁护心镜!竟奈何不了这尊铜鼎分毫?
“呵…呵呵呵……” 一阵如同夜枭啼哭般嘶哑诡异的笑声,突兀地从祭坛后方最幽暗的石窟中飘出。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石窟阴影蠕动,一个身影缓缓爬出。那是一个瘦小干瘪到极点的老妪,身披缀满各种兽骨、鸟羽和干瘪毒虫的破烂法袍,脸上涂满五颜六色的诡异油彩,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她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骷髅头的骨杖,深陷的眼窝里,两点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般跳跃。正是靛羽部大萨满——鬼鸩婆婆!
“周人的小崽子……毁我王庭……杀我大酋……还想毁我圣鼎?” 鬼鸩婆婆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枯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浸透骨髓的恶毒,“圣鼎乃山神之胃!吸千年血食!聚万灵怨念!岂是尔等凡铁可伤?今日……就用你们的血魂,平息山神的怒火!唤醒真正的圣灵!”
她猛地举起手中的骷髅骨杖,用蛮语发出尖锐凄厉到非人的吟唱!那声音穿透力极强,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所有人的耳膜!祭坛上,兀骨秃尸体流出的血液仿佛受到无形牵引,加速沿着沟槽流向青铜巨鼎!鼎内翻涌的暗红“圣血”骤然沸腾!一股浓郁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甜腥血气混合着黑紫色的烟雾,如同活物般从鼎口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开来!
“小心!是血瘴毒烟!沾之蚀骨烂肉!” 雷豹厉声嘶吼,眼中闪过惊惧。玄甲军士纷纷以袖掩面,急速后退!几个退避稍慢的边军辅兵被那紫黑色烟雾沾到裸露的皮肤,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嚎,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冒出滋滋白烟!
“退开!” 屠刚也急声命令陌刀营后撤。面对这无形无质的邪毒,再强的武力也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陈锋,依旧伫立在祭坛之上,距离翻腾的毒瘴不过数步之遥!玄色披风在毒烟与血腥气中微微鼓荡,他冷峻的面容在幽暗火光和翻腾的紫雾映衬下,如同石刻的杀神。鬼鸩婆婆那怨毒的诅咒和弥漫的血色毒烟,似乎未能在他眼中掀起半分波澜。
“装神弄鬼?” 陈锋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本王面前,也敢玩弄这等魍魉伎俩?”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陈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翻腾肆虐的血色毒瘴,向前踏出了一步!同时,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竟朝着那尊喷吐着致命毒烟的青铜巨鼎鼎身,那狞厉的饕餮图腾处,稳稳地按了下去!
“王爷不可!” 雷豹和屠刚目眦欲裂,失声惊呼!
鬼鸩婆婆的眼中则爆发出狂喜与怨毒交织的厉芒,口中吟唱更加尖锐急促,骷髅骨杖挥舞,更多的毒烟从鼎中喷涌,如同恶龙般卷向陈锋!
就在陈锋的手掌即将触及那冰冷鼎身、毒烟即将将其吞噬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嗡鸣,陡然自青铜巨鼎内部炸响!鼎身之上,那些繁复狞厉的饕餮云雷纹路,如同被瞬间注入了生命,爆发出刺目的暗金色光芒!鼎内翻腾的暗红“圣血”如同沸油般剧烈翻滚、汽化!喷涌而出的不再是致命的紫黑毒烟,而是九道炽烈无比、宛如实质的金红色火焰!那火焰至刚至阳,带着焚尽世间一切邪祟的煌煌之威!
九道金红火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怒龙,瞬间撕裂了翻腾的毒瘴!在鬼鸩婆婆那狂喜瞬间转为极致惊骇与恐惧的目光注视下,精准无比地缠绕在她干瘪枯槁的身躯之上!
“啊——!!!”
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嚎冲天而起!鬼鸩婆婆如同被投入烈焰的干柴,浑身腾起熊熊金焰!她身上那些剧毒的羽毛、干虫、骨饰在火焰中噼啪作响,瞬间化为飞灰!那根镶嵌骷髅头的骨杖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掌嗤嗤冒烟,脱手坠地!她疯狂地扭动、拍打,试图扑灭这附骨之疽般的烈焰,但金焰所过之处,血肉如同蜡油般消融!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焦糊的恶臭!
“不!不可能!圣鼎……山神……啊——!” 鬼鸩婆婆的惨嚎戛然而止,整个人在短短几息之内,被焚烧成一具蜷缩焦黑的枯骨,随即在金焰中彻底爆散,化作一蓬飞灰,被裂谷的寒风吹散,再无痕迹!
祭坛上下,死寂如渊。只有青铜巨鼎内金红色的火焰在无声跳跃,将整个祭坛映照得一片通明。残余的蛮族俘虏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瘫软在地,屎尿齐流,望向陈锋的眼神如同在看主宰生灭的神魔。雷豹、屠刚、牛二,以及所有玄甲军、陌刀营将士,全都如同泥塑木雕,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恐怖的血瘴毒烟呢?那不可一世的鬼鸩婆婆呢?那刀劈不动的青铜巨鼎,为何在王爷一掌之下,竟喷吐出如此神异的金焰,瞬间焚灭了那妖婆?
陈锋缓缓收回按在鼎身上的手掌。鼎身上的暗金光芒渐渐隐去,鼎内翻腾的火焰也平息下来,恢复成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但那至阳至烈的气息却已烙印在每一个人的感知中。没有人知道,就在他手掌触及鼎身的瞬间,一股灼热霸道、仿佛能焚山煮海的力量洪流从鼎内狂涌而出,顺着手臂经脉直冲体内!这股力量狂暴无比,却与他体内那股日益精纯雄浑的内息甫一接触,便如同江河入海,瞬间被驯服、吸纳、融为一体!一种掌控天地、力可拔山的充盈感油然而生。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鼎身内部。火焰平息后,粘稠的“圣血”深处,赫然显露出一物。陈锋探手入鼎,无视那依旧滚烫的粘稠液体,稳稳地将那物件捞了出来。
那是一个半尺见方的青铜匣子,样式古朴,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沉重。匣子入手冰凉沉重,与鼎身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匣盖与匣体严丝合缝,仿佛浑然一体,只有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形似某种特殊的钥匙孔。
“这……” 雷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凑上前来,看着陈锋手中那湿漉漉、沾着暗红血渍的青铜匣,眼中充满疑惑。
陈锋没有解释,指尖在匣子侧面那个奇特的凹陷处摩挲了一下。触感微凉,凹陷的纹路似乎……与他在岭南王府秘库深处、从赵元奎书房搜出的那枚布满铜锈、形制奇古的“兽面符”隐隐相合?
就在这时——
“报——!!!” 裂谷外,一名玄甲军斥候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冲上祭坛,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惶与愤怒,“王爷!大事不好!谷外三十里发现大队人马!打着……打着朝廷钦差的旗号!为首的是兵部侍郎高进!他……他带着圣旨,口口声声说王爷擅起边衅,屠戮过甚,要……要锁拿王爷回京问罪!沈重山校尉率人阻拦,已被他们打伤扣押!”
轰!
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祭坛上刚刚平息的死寂彻底炸碎!
钦差问罪?锁拿回京?
岭南军将士刚刚经历血战、目睹神迹的狂热与激动,瞬间被这冰冷的旨意浇了个透心凉!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与怒火,如同压抑的火山,在每一个浴血将士的胸中疯狂升腾!他们豁出性命驱逐蛮族,拯救百姓,换来的竟是朝廷的锁拿问罪?!
雷豹双眼瞬间血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狗日的钦差!王爷!末将这就带人……”
“闭嘴!” 陈锋一声冷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压下了雷豹即将爆发的怒火。他缓缓转过身,将那神秘的青铜匣子随手递给身旁同样因愤怒而浑身颤抖的屠刚,目光却已投向裂谷之外,那被群山阻隔的、名为京城的方向。
祭坛上跳跃的金红色火焰,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上面,没有惊惶,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以及嘴角缓缓勾起的一抹……充满讥诮与凛冽杀意的弧度。
“来得正好。” 陈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万载寒冰下涌动的熔岩,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本王正愁,该用谁的血……来给这岭南新铸的‘镇国鼎’开光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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