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为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当我写下“春杏地”这三个字时,眼前总浮现出沂蒙山区那片望不到边的麦田——一九七六年的冬霜落在白梅枝上,一九八二年的夏风掀起麦浪,一九九〇年的炉火映着缝补的针线,二〇〇〇年的雨打湿紫丝巾,二〇一〇年的普洱茶在紫砂壶里沉底,二〇三〇年的雪覆盖了藤椅上交握的手。六十年光阴,像坤卦的六爻,从“初六·履霜”的懵懂,到“上六·龙战于野”的终焉,都藏在春杏与麦子的日子里,藏在杨家坳的土坯房、麦田、老槐树下,藏在那些带着煤烟味、麦香、汗渍的细节里。
春杏不是什么英雄,她是沂蒙山区千千万万个女人的缩影——像大地一样,沉默、坚韧,把所有的爱与苦都埋在土里。她会蹲在老梅树下捡冻落的花瓣,会偷翻母亲箱底的红肚兜,会在麦垛后被少年的体温烫红脸颊,会在炉火边缝补磨破的毛衣,会在雨夜搓洗衬衫上搓不净的汗渍,会在阳台的藤椅上握着爱人凉透的手。她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有“直方大”的本真,像坤卦里说的“含章可贞”,把所有的情感都融进柴米油盐、生老病死里,像大地承载庄稼,默默付出,却让日子在岁月里扎了根。
麦子也不是什么传奇,他是庄稼地里长出来的汉子——像黄牛一样,憨厚、踏实,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肩上。他会在麦田里挥着镰刀,会在麦垛后笨拙地拥抱爱人,会背着生病的孩子在雪夜里奔跑,会在砖窑厂扛着半袋煤,会在雨夜慌乱地解释紫丝巾的来历,会在阳台的藤椅上读报纸给爱人听。他的一生,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就,只有“括囊”的谨慎,像坤卦里说的“无成有终”,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肩上,像大地托起阳光,稳稳当当,却让日子在平淡里结了果。
坤卦说“黄裳,元吉”,这“元吉”不是穿金戴银,不是大富大贵,是春杏和麦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喝着普洱茶,聊着杨家坳的往事;是他们手牵着手,走过风风雨雨,走到头发花白;是他们死后,能埋在杨家坳的老槐树下,天天看着那片麦田。这是最朴素的圆满,是大地给予的福气,是坤卦的真意——厚德载物,载的是爱,是责任,是日子,是一辈子。
写下这部《春杏地》,不是为了讲述什么故事,是为了记住那些像春杏和麦子一样的人,记住那些像杨家坳一样的土地,记住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最朴素的情感。他们的一生,像坤卦的六爻,一爻一岁月,一爻一人生,最终都回归大地,像麦子回归麦田,像春杏回归土坯房,像爱回归初心。
愿读过这部书的人,都能读懂坤卦的涵意,读懂大地的厚德,读懂那些藏在平淡日子里的、最珍贵的爱。赋诗:
春杏地
沂蒙的风,吹过六十年时光
霜落在梅枝,麦浪涌过田埂上
土坯房的烟,绕着晨光
像坤卦的爻,写在春杏地的篇章
春杏是大地的女儿,沉默又明亮
她捡梅瓣时,霜落在发上
偷翻母亲的红肚兜,藏着少女的慌
麦垛后少年的体温,烫红了她的脸庞
她在炉火边,把毛衣的破洞缝上
针脚里藏着日子,一针一段长
雨夜搓洗的衬衫,汗渍难消的香
像大地承载万物,默默把爱埋进土壤
麦子是庄稼里的汉子,憨厚又刚强
他挥镰刀时,汗滴进土壤
麦垛后笨拙的拥抱,带着麦秆的痒
雪夜里背着病孩,脚步踩碎寒霜
他扛着煤袋,砖窑的烟染黑衣裳
紫丝巾的误会,在雨里慢慢讲
藤椅上读报纸的声音,轻得像月光
像大地托起阳光,稳稳把责任扛在肩上
坤卦说“黄裳元吉”,不是穿金戴银的亮
是普洱茶在壶里沉底,聊着杨家坳的过往
是藤椅上交握的手,从青丝到白发苍苍
是死后埋在老槐下,看麦田年复一年黄
这土地的厚,载着寻常的时光
载着春杏的针,麦子的镰,和岁月的长
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只有平淡里的烫
像坤卦的真意,厚德载物,是爱的模样
愿你走过春杏地,闻见麦香
愿你读懂这土地的厚,这日子的烫
读懂春杏和麦子,读懂平凡里的光
读懂大地的深情,藏在每一缕风的过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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