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点豆成兵与审判庭的反应
古松精回到农场的第一个小时,家网就炸了。
不是爆炸,是撑炸。
七十二棵老树灵的规则体量,相当于三百个普通节点。这些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东西,像一群饿了三天的野猪冲进菜园子,一头撞进还在瘫痪状态的家网底层结构里。
家网的“脉搏”直接从微弱的“噗通……噗通……”,变成了“咚咚咚咚咚!”,快得像机关枪。
昏迷在地上的三百多号人,同时开始抽搐。
王德发第一个醒,睁眼就喊:“闺女!闺女你咋了?!”——他梦见闺女被一群绿色光点围着跳舞,跳得可欢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三分钟内,全醒了。
但醒的不是时候。
“警报——!”璇玑在控制室嘶吼,“家网承载超负荷!规则流乱窜!再这样下去……节点会互相冲撞,自爆!”
“稳住!”苏晴冲进控制室,一把推开璇玑,手指在操作台上疯狂敲击——她在调家网的“流量阀门”,试图把七十二股狂暴的规则流疏导开。
但没用。
老树灵的规则太“老”了,像陈年烈酒,后劲大,还扎嘴。
家网原本是细水长流的金绿色规则网络,现在被灌进七十二股墨绿色的、带着松脂腥气的洪流,网络瞬间被撑变形,像吹胀的气球。
“古松精!”苏晴对着通讯器吼,“让你的人收敛点!家网要炸了!”
古松精的声音从风铃里传出来——他已经把灵体暂时寄存在铃铛里,方便操控七十二子节点:
“收敛不了!它们憋太久了!审判庭的缚根咒压了它们三十年,现在咒松了,它们得把憋屈全吐出来!”
“那就往别处吐!”苏晴盯着监测屏,家网的结构图上,代表七十二子节点的绿点正疯狂闪烁,每个点都在往外喷规则流,“让它们……吐到地上!”
“地上?”
“对,地上!”苏晴一脚踹开控制室门,冲到外面,指着农场土壤,“家网的根基是土!土能消化一切!让它们把多余的规则……全给我种进土里!”
古松精愣了两秒,然后懂了。
“老伙计们——!”
他声音通过风铃放大,传遍整个农场:
“憋屈是吧?!”
“憋屈就往下吐!”
“吐进土里!”
“吐成种子!”
“吐成兵!”
七十二股墨绿洪流,同时调转方向,不再往家网主干冲,而是像七十二根钻头,狠狠扎进农场土壤!
“噗噗噗噗——!”
地面炸开七十二个坑!
坑里没喷岩浆,喷树苗。
不是真树苗,是规则凝结的、半透明的、墨绿色的树苗虚影。
树苗见风就长,从寸高窜到一米,再到三米、五米……
十秒后,农场里多了七十二棵规则树。
树身墨绿,枝叶透明,树干内部流淌着狂暴的规则流。树根扎进土里,疯狂吸收土壤中残留的生机元液和虚无之刃的碎片——木婴消化时漏出来的边角料。
然后,树开始结东西。
不是果子。
是豆子。
黄豆大小,墨绿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年轮纹路。
每棵树结了三百六十五颗,不多不少。
七十二棵树,总共两万六千两百八十颗豆子。
豆子成熟,“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这是……”王德发捡起一颗,豆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规则‘兵豆’。”古松精的声音透着疲惫,但有点得意,“我们这些老树的‘憋屈’实体化。每颗豆子里封了一道规则攻击——有的是根须缠绕,有的是松针飞射,有的是树脂粘滞。扔出去,喊一声‘长’,就能变成一次性的规则武器。”
他顿了顿:
“这叫……点豆成兵。”
“能打审判庭?”耿炎抓起一把豆子,掂了掂。
“打不了审判庭主力,但打打杂兵够了。” 古松精说,“审判庭要裁剪农场,得先派‘净世小队’进来布阵。这些豆子……够他们喝一壶。”
话音刚落。
东面天空,裂了。
不是裂缝,是门。
一扇比之前净世钟小一半的、银白色的、方方正正的门。
门里,走出来十二个人。
清一色银白作战服,脸上戴着无面面具,手里拎着银白色的箱子。
“净世小队的‘布阵组’。”影子盯着监控画面,“他们要在农场布‘裁剪锚点’——十二个点布完,裁剪会从锚点开始,像拉链一样把农场撕开。”
十二个人落地,动作整齐划一,像机器人。
他们打开箱子,取出银白色的金属桩,开始往地上钉。
第一根桩,钉在农场东墙根。
钉子入土的瞬间,那片土壤瞬间石化——从松软的黑土,变成灰白色的石头,规则波动被彻底冻结。
“他们在封‘地脉节点’!”古松精声音发急,“地脉节点一封,家网就断了根!快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苏晴问。
“扔豆子!” 古松精吼,“扔!往死里扔!”
苏晴抓起一把兵豆,朝着最近的那个布阵人砸过去!
那人反应极快,抬手一挡,掌心浮现银白的规则盾。
豆子砸在盾上——
“噗。”
没爆炸。
而是发芽了。
墨绿色的豆子瞬间裂开,钻出无数细密的根须,根须像活蛇一样缠上银白盾牌,顺着盾牌往那人手臂上爬!
“什么东西?!”那人想甩,但根须缠得太紧,三秒就爬满了整条胳膊。
然后,根须收紧。
“咔嚓!”
胳膊断了。
不是骨折,是规则断裂——胳膊和身体的规则连接被根须硬生生掐断,整条胳膊化作银白色的规则尘埃,飘散。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断臂后退。
其他十一个人见状,立刻停止布阵,同时转身,面向苏晴。
“目标:规则污染体。”为首那人开口,声音机械,“清除模式:乙级。”
十二个人同时抬手,掌心裂开,露出银白色的规则炮口。
炮口对准苏晴。
“开火——”
“开你妈!”耿炎从侧面冲出来,手里拎着一麻袋兵豆——刚在地上划拉的,抡圆了甩过去!
麻袋砸在人群中间,袋口崩开,几百颗兵豆天女散花!
“长!”耿炎吼。
几百颗豆子同时炸开!
不是爆炸,是疯长。
根须、松针、树脂、木刺……七十二种规则攻击,混在一起,像一锅滚烫的规则浓汤,泼在十二个人身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被根须缠成粽子,有人被松针扎成刺猬,有人被树脂糊住面具活活憋死,有人被木刺贯穿胸口钉在地上。
十二个净世小队成员,三十秒内,全灭。
只剩一地的银白残骸,和还在微微蠕动的墨绿根须。
农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堆残骸,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兵豆。
“这玩意儿……”刀疤强咽了口唾沫,“这么猛?”
“猛是猛,但只能用一次。” 古松精声音虚弱了不少,“兵豆里的规则力量,是‘憋屈’的一次性释放。释放完,豆子就废了。而且……”
他顿了顿:
“审判庭的反应……会很快。”
话音刚落,东面天空那扇银白门,突然扩大。
从三米高,扩大到三十米。
门里,不再是净世小队。
是军队。
至少三百人,全部银白盔甲,手持规则长矛,列成方阵,沉默地看向农场。
方阵前,站着三个人。
中间那个,穿着金边白袍,脸上戴着一张哭脸面具。
左边那个,银甲上镶着红纹,面具是怒脸。
右边那个,银甲上镶着蓝纹,面具是笑脸。
“审判庭三判官。”影子声音发干,“哭面主‘定罪’,怒面主‘刑罚’,笑面主‘赦免’。他们三个一起出现……说明审判庭要动真格了。”
哭面判官上前一步,抬手。
掌心浮现一本厚重的、完全由规则凝结的法典。
法典自动翻开,停在一页。
哭面判官开口,声音像千万人同时哭泣:
“燊燊农场,罪证确凿。”
“其一,私藏污染源。”
“其二,击杀净世官。”
“其三,勾结山野精怪。”
“其四,抗拒审判。”
“其五……”
他每念一条,法典上就浮现一行暗金色的文字,文字飞向天空,凝结成巨大的罪状书。
五条念完,罪状书已经覆盖了半个天空。
怒面判官上前,抬手。
掌心浮现一把银白色的、布满倒刺的刑鞭。
“刑罚:鞭刑三百,削肉剔骨,磨魂炼魄。”
笑面判官最后上前,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孩子: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若尔等主动交出污染源头——即那口铃铛,以及那株树精——余者,可赦免死罪,贬为‘净世奴’,劳作三百年,赎罪。”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这是最后的仁慈。”
“莫要……不识抬举。”
农场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苏晴。
苏晴没说话。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兵豆——刚才混战中漏掉的,滚到她脚边。
豆子已经黯淡了,里面的规则力量散了大半。
她握紧豆子,抬头,看向那三个判官。
“说完了?”
哭面判官点头。
怒面判官鞭子甩了一下,空气炸裂。
笑面判官依旧微笑。
“那该我了。”苏晴说。
她走到风铃下,抬手,按在铃身上。
“古松精,你那些老伙计……还能憋屈一次吗?”
古松精沉默两秒:
“能是能,但再憋一次……它们可能就真憋死了。”
“死不了。”苏晴说,“憋死了,我把它们种进土里,当肥料,明年春天又发芽。”
古松精:“……”
“你比审判庭还狠。”
“不然呢?”苏晴咧嘴,笑得很冷,“等他们把我的人也种进土里当肥料?”
她顿了顿:
“憋。”
“往死里憋。”
“憋出来的兵豆……”
“全给我。”
古松精没再说话。
风铃剧烈震颤。
铃身表面,七十二颗松果纹路同时亮起,亮到刺眼。
农场里那七十二棵规则树,开始颤抖。
树身内部,墨绿色的规则流疯狂涌动,往树梢涌去。
树梢开始结豆。
不是三百六十五颗。
是一千颗。
每棵树,结一千颗。
七十二棵树,七万两千颗兵豆。
豆子结出来的瞬间,树身枯萎——从墨绿变成灰白,然后碎裂,化作规则尘埃,飘散。
它们把最后一点“憋屈”,全榨出来了。
七万两千颗兵豆,“哗啦啦”掉下来,在地上堆成小山。
苏晴弯腰,捧起一把。
豆子滚烫,像刚出炉的钢珠。
她看向三个判官:
“你们有三百人。”
“我有七万两千颗豆子。”
“算算账……”
她咧嘴:
“一颗豆子换一个人头。”
“我还赚七万一千七百颗。”
笑面判官的笑容僵住了。
怒面判官的鞭子垂了下来。
哭面判官的法典“啪”一声合上。
“怎么?”苏晴往前走了一步,“不够?”
她捧起更多豆子,往前走第二步:
“不够我还有。”
第三步:
“还有三百多个会滴血种土的工人。”
第四步:
“还有七个会算账会种地会打架的学员。”
第五步,她站在农场边界,离三个判官只有五十米:
“还有我。”
她举起手里的兵豆:
“要试试吗?”
“试试是你们的刑罚狠……”
“还是我的豆子多。”
三百银甲军队,同时后退了一步。
三个判官没退,但面具下的眼神,明显在动摇。
僵持。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后,哭面判官突然抬手。
法典消失。
“今日……暂且记下。”
他转身,走向银白门。
怒面判官狠狠瞪了苏晴一眼,甩鞭跟上。
笑面判官最后一个走,临走前,回头看了苏晴一眼,声音很轻:
“丫头。”
“你种的不是豆子。”
“是祸根。”
“下次来的……就不是判官了。”
“是‘大审判长’。”
“你好自为之。”
他走进门。
银白门关闭,消失。
天空恢复湛蓝。
农场里,所有人松口气,瘫坐一地。
苏晴还站着。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兵豆。
豆子已经凉了。
像普通的黄豆。
她握紧,轻声说:
“祸根就祸根。”
“总比当肥料强。”
远处,风铃轻轻晃了一下。
叮。
像在说:
对。
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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