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祥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冷淡变成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速度堪比川剧表演。
“哎呀，陈书记找周市长啊！”马文祥立刻站了起来，“那您赶紧去吧，千万别让陈书记等急了。”
周阳心里暗笑。刚才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听到陈书记要见自己，立马就变成了哈巴狗。
“那我先过去一趟。”周阳站起身，“培训班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详细讨论。”
“好好好，您慢走。”马文祥亲自送到门口，那殷勤劲儿和刚才判若两人。
走出组织部大楼，周阳忍不住摇头。这种人真是典型的官场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半个小时后，周阳坐在陈建华的办公室里，喝着秘书刚泡的茶。
“怎么样，组织部那边的情况？”陈建华放下手中的文件，“马文祥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你别往心里去。”
“还好，就是感觉他对我这个'外来户'不太欢迎。”周阳如实汇报。
“正常。”陈建华点点头，“组织部这个地方，向来比较保守。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外面来的人指手画脚。”
“那我这个特邀顾问，到底应该怎么当？”周阳试探性地问道。
陈建华笑了笑：“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该说的说，该做的做。有我在后面撑着，你怕什么？”
这话让周阳心里踏实了不少。
“对了，培训班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陈建华问道。
“我觉得应该真正选一些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干部。”周阳认真地说，“而不是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关系户。”
“说得好！”陈建华拍了拍桌子，“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你放手去做，不用顾虑太多。”
从陈建华办公室出来，周阳感觉底气足了不少。有了省委书记的支持，马文祥再怎么不配合，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回到组织部，马文祥的态度果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周市长回来了！”马文祥满脸堆笑，“陈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陈书记很关心培训班的工作。”周阳淡淡地说，“希望我们能选出真正优秀的年轻干部。”
“那是当然！”马文祥连连点头，“我们组织部的工作，向来是公平公正的。”
周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就开始表忠心了。
“那我们继续讨论培训班的事情吧。”周阳重新坐下。
“好好好。”马文祥立刻招呼其他人，“大家都过来，我们详细研究一下。”
会议重新开始，气氛明显和谐了不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关于培训内容，我刚才提到的实地考察，大家觉得怎么样？”周阳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周市长的想法很好。”王秀芳第一个表态，“确实应该让年轻干部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马文祥的表情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考虑安排一些实地考察的环节。”
“那就这么定了。”周阳趁热打铁，“临海市那边我可以协调，保证给学员们安排最好的学习机会。”
马文祥的嘴角抽了抽，但没有反对。
接下来讨论人选的时候，马文祥拿出了一份名单。
“这是我们初步筛选的候选人。”马文祥把名单递给周阳，“都是各地市推荐上来的优秀干部。”
周阳接过名单一看，心里就凉了半截。这些人的履历确实光鲜，但大多数都是机关出身，缺乏基层工作经验。
更要命的是，周阳立刻摆出谦虚的姿态：“马部长您太客气了，我就是来学习的。陈书记让我来，主要是让我这个'反面教材'现身说法，讲讲改革路上踩过哪些坑，免得我们的年轻同志再走弯路。”
一句话就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了“服务员”而不是“指导员”。
马文祥显然没想到周阳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周市长真是太谦虚了。您在临海市的改革成果，我们都看在眼里。”
就在这时，周阳感觉脑海中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组织部部长（马文祥的上级）对宿主的谦逊态度产生正面情绪（满意），系统奖励：记忆力微幅提升，获得《江岚省地方派系人脉速记图册V1.0》。】
周阳内心一喜：“好家伙，这系统越来越上道了，直接送攻略！”
脑海中瞬间涌入了大量信息，江岚省各地市的人脉关系图谱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
再看马文祥推荐的这份名单，周阳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名单上的李志强，表面上是昭明市发改委的副处长，实际上是马文祥老婆的侄子。
张建国，云港市财政局的科长，看起来业务能力不错，但实际上是通过关系调进机关的，在基层的时候因为工作能力差被投诉过好几次。
还有几个人，要么是各种关系户，要么就是只会拍马屁的庸才。
反倒是一些真正有能力的基层干部，被马文祥以“资历尚浅”为由排除在外。
“马部长，这份名单我看了一下。”周阳放下名单，“确实都是很优秀的同志。不过我有个建议。”
“您说。”马文祥表面客气，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我觉得光看履历还不够。”周阳缓缓开口，“毕竟纸上谈兵和实际工作能力是两回事。”
“那您的意思是？”王秀芳问道。
“不如在培训前搞一个匿名的'改革案例策论'考试，只看文章，不看背景，这样更能体现公平，也能让真正有思想的同志脱颖而出。”
这个提议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马文祥的脸色明显变了。他当然明白周阳这招的厉害之处。
如果真的搞匿名考试，那些靠关系进来的庸才肯定会原形毕露，而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基层干部反而会脱颖而出。
“这个建议…”马文祥犹豫了。
“我觉得很好。”王秀芳立刻表态，“这样确实更公平。”
其他几个年轻干部也纷纷点头赞同。
马文祥被架在那里，进退两难。如果反对，就等于承认自己的推荐有问题。如果同意，那他精心安排的人选就可能全部落空。
“周市长的建议确实很有道理。”马文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语气明显有些勉强，“不过具体的考试形式和内容，还需要仔细研究。”
“这个好办。”周阳笑了笑，“我可以协助设计考试题目。毕竟我在基层工作过，知道什么样的题目能真正考察出干部的实际能力。”
马文祥的嘴角又抽了抽。这个周阳真是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那就这么定了。”周阳站了起来，“具体的实施方案，我们明天再详细讨论。”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陆续离开，马文祥却叫住了周阳。
“周市长，有句话我想单独和您说。”马文祥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马部长请说。”
“组织工作是一门很深的学问。”马文祥盯着周阳的眼睛，“不是谁都能随便插手的。”
周阳淡淡一笑：“马部长说得对。所以我才要多学习，多请教。”
马文祥看着周阳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着。
“那我先走了。”周阳转身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组织部大楼，周阳的手机就响了。
“您好，请问是周市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您哪位？”
“我是'星耀资本'的，听说临海市的投资环境很好，我们想去考察一下。”
周阳心里一动。星耀资本，这个名字他在系统刚才给的人脉图册里见过，是个很有背景的投资公司。
“欢迎欢迎，什么时候方便？”
“不过，我们老板有点特别…”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比较喜欢低调，不希望搞得太隆重。”
周阳眉头微皱。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具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希望能私下里聊聊，不要通过官方渠道。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阳明白了。这是想走私人关系，绕过正常的招商程序。
这种事情在官场很常见，但也很危险。处理不好，就可能落下把柄。
“这样吧，你们先把具体的投资意向发给我看看。”周阳没有立即答应，“我们再商量具体的对接方式。”
“好的，我们会尽快整理材料。”
挂了电话，周阳站在组织部大楼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这一天，从马文祥的明争暗斗，到这个神秘的投资电话，每一件事都透着不寻常的味道。
看来，这次省城之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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