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
早就离婚了。
这几个字,像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傅震庭的胸口。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都离他远去。他的耳边,只剩下时佳茵那冰冷决绝的话语,在疯狂地回响。
我们早就离婚了。
不。
不对。
婚姻不是儿戏,怎么能是她说离就离的?
只要他没签字,只要法律还承认,她就还是他的妻子!对,她还是傅太太!
傅震庭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地想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那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死死地锁在时佳茵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不……我不承认。”
“时佳茵,我告诉你,只要我傅震庭一天不签字,你就永远是我傅家的媳妇!你休想……”
“傅家的媳妇?”
时佳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直接打断了他那可悲又可笑的自我安慰。
她嘴角的讥诮弧度,越来越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看小丑一般的怜悯。
“傅总,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年前,你的母亲蒋文丽女士,是怎么拿着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我滚出傅家的?”
“还是说,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那位白月光许安然小姐,是怎么以女主人的姿态,让我这个‘傅太太’给她端茶倒水的?”
“又或者……”她的声音微微一顿,那双冰冷的眸子,像两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血淋淋的伤口,“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年前,你傅大总裁,是怎么为了别的女人,连自己妻子的死活都不顾的?”
傅震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扇得他头晕目眩,无力反驳。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刻意忽略的过往,此刻,都被她血淋淋地揭开,暴露在空气中,腐烂,发臭,提醒着他究竟有多混账!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烙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那痛苦到扭曲的脸,时佳茵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厌倦。
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话,都让她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让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准备绕过他,重新上车。
“不!”
傅震庭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兽,猛地向前一步,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里面布满了疯狂的血丝和偏执的占有欲。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离婚的事,我们可以不谈。”他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几乎是祈求的意味,“佳茵,我不跟你吵,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你告诉我……”
“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移向了她平坦的小腹。
那个动作,让时佳茵的心,猛地一紧!
一股强烈的警惕和厌恶,瞬间涌了上来!
傅震庭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用血挤出来的。
“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在哪?”
这才是他今天最想问,也最不敢问的问题!
那份离婚协议上,那句“腹中胎儿,我已自行处理”,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上整整三年!
他不敢去深究那句话的真假。
他怕。
他怕那是真的。
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那么孩子呢?
是不是……是不是也……
一丝疯狂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像野草一样,从他那颗早已荒芜的心里,疯狂地滋生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时佳茵的眼睛,企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你没有打掉他,对不对?”
“你那么善良,你那么喜欢孩子……你舍不得的,对不对?”
“他现在在哪?他几岁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他……”
看着他眼中那陡然亮起的、近乎疯狂的希冀之光,时佳茵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讽刺。
现在来跟她谈孩子了?
早干什么去了?!
在他为了许安然,将她和她母亲的命视若草芥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他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现在,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来问她关于孩子的一切?!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冷意,瞬间从她的心底,冲上了天灵盖!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期待”和“悔恨”的脸,突然就笑了。
那笑,很轻,很淡,却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冰冷,还要残忍。
她的红唇,缓缓地,一开一合。
那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却又重得,足以将傅震庭那刚刚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碾成粉末!
她说——
“打了。”
轰——!
傅震庭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炸了。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耳朵里,只剩下那一个字,在疯狂地,无限地,循环播放。
打了。
打了……
打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身后的陆景言及时扶住,他恐怕已经当场瘫倒在地。
他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刚刚还亮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光,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的灰。
“不……”
“不可能……”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骗你?”时佳茵冷笑一声,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傅总,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她向前一步,那双冰冷的眸子,直视着他那双绝望的眼睛,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只有陈述事实般的平静。
“三年前,在你挂断我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去了妇产科。”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处理得很干净。”
“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孩子,和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从我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所以,傅总,”她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收起你那副可怜的嘴脸吧。”
“你现在这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
“恶心。”
说完,她再也没有丝毫留恋,直接转过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拦。
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地,从傅震庭那具如同石化了一般的身体旁,驶了过去。
车窗内,安娜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被陆景言搀扶着,却依旧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般,僵在原地的男人,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老板,刚才……您说的是真的吗?孩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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