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日头斜斜挂在西山顶，把李家院的篱笆墙染成暖黄色。狗剩蹲在柴房门口，正往一个黑陶罐里倒草药 —— 这是秀雅按《本草纲目》上的方子配的药酒，说是能驱寒暖身，特意让他泡着冬天喝。罐子里的野山参、枸杞、当归泡得发黑，酒液泛着琥珀色，还没开封就飘出股淡淡的药香。
“爹，你泡的这是啥啊？闻着香香的。” 猎丫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羊角辫上还沾着两片黄树叶，凑过来就想掀陶罐的盖子。狗剩赶紧把她的手拍开：“这是药酒，大人喝的，小孩不能碰！喝了会醉，还会头疼。”
“醉是啥感觉啊？” 猎丫眨巴着大眼睛，手指还在罐口边打转，“上次二婶家小石头偷喝了他爹的米酒，脸红红的，说走路像踩在棉花上，是不是就是醉了？” 狗剩正忙着往灶里添柴，没注意猎丫的小动作，随口应道：“对，还会胡言乱语，你可别学他。”
等狗剩把锅里的野菇炖兔肉炖上，转身想再看看药酒，却见猎丫蹲在陶罐旁，手里攥着个缺角的粗瓷碗，脸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都有些发直。“你干啥呢！” 狗剩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只见陶罐的盖子敞着，碗里还剩小半碗酒液。
“俺…… 俺就想尝尝。” 猎丫舌头有点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闻着香香的，没想到…… 没想到这么辣。” 说着就想站起来，结果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狗剩赶紧把她扶起来，一摸她的额头，烫得跟发烧似的。
“你这丫头！跟你说了不能喝，你咋还偷喝！” 狗剩又气又急，可看着猎丫通红的小脸和委屈的眼神，又舍不得骂她。猎丫靠在他怀里，嘴里还嘟囔着：“爹，俺没醉…… 俺还能打猎呢！你看，俺的弓箭呢？俺要去猎野兔……”
正说着，秀雅提着篮子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看见这一幕，赶紧放下篮子跑过来：“咋回事？猎丫咋醉成这样？” 狗剩叹着气把事情说了一遍，秀雅又气又笑，伸手点了点猎丫的额头：“你这孩子，真是不省心！药酒劲儿大，大人都不敢多喝，你倒好，偷喝这么多。”
猎丫看见秀雅，赶紧往她怀里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娘，俺错了…… 俺再也不偷喝了…… 俺头晕，还想吐……” 秀雅赶紧把她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又倒了杯温水给她喝。猎丫喝了口水，没过一会儿就开始吐，吐完后趴在床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去灶房把野菇兔肉盛出来，再煮点小米粥，猎丫吐了，得吃点清淡的。” 秀雅一边给猎丫擦脸，一边对狗剩说。狗剩点点头，赶紧去灶房忙活。不一会儿，屋里就飘满了野菇兔肉的香味，可猎丫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张二婶听说猎丫偷喝药酒醉了，赶紧提着一篮鸡蛋跑过来。刚进门就看见猎丫通红的小脸，忍不住笑了：“哎哟，这丫头咋醉成这样？跟俺家小石头上次一个样！俺带了点鸡蛋，给猎丫煮个鸡蛋汤，醒酒快。”
秀雅赶紧道谢，接过鸡蛋去灶房忙活。张二婶坐在床边，看着猎丫，笑着说：“猎丫，以后可不敢偷喝大人的酒了，你看你这醉的，多难受。” 猎丫眯着眼睛点点头，嘴里还嘟囔着：“俺知道了…… 二婶，俺以后再也不偷喝了……”
狗剩端着小米粥走进来，看见猎丫醒了，赶紧递过去：“丫头，喝点小米粥，垫垫肚子。喝醉了难受，以后可不能再偷喝药酒了。” 猎丫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半碗就放下了，说：“爹，俺饱了…… 俺还想睡会儿。”
秀雅把她盖好被子，对狗剩和张二婶说：“让她睡会儿吧，睡一觉就好了。以后可得把药酒放高点，不能再让她着到了。” 狗剩点点头：“俺知道了，明天俺就把药酒放到房梁上，让她够不着。”
张二婶坐了一会儿，见猎丫睡得香，就起身告辞了。秀雅送她到门口，张二婶还特意嘱咐：“要是猎丫醒了还难受，就给她煮点生姜水，驱寒醒酒，可管用了。” 秀雅笑着答应：“谢谢二婶，俺记住了。”
回到屋里，狗剩正坐在床边看着猎丫，脸上满是心疼。秀雅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笑着说：“你也别太心疼了，孩子小，好奇嘛。这次让她受点罪，以后就不敢了。” 狗剩点点头：“俺就是怕她喝坏了身子，这药酒劲儿大，要是喝多了，还不知道会咋样。”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猎丫醒了过来，看见狗剩和秀雅都坐在床边，赶紧坐起来：“爹，娘，俺醒了…… 俺不头晕了，也不想吐了。” 秀雅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了，心里松了口气：“醒了就好，饿不饿？娘给你热了小米粥，再吃点。”
猎丫点点头，跟着秀雅去灶房吃小米粥。狗剩则把药酒提到房梁上，还用绳子捆紧，生怕猎丫再偷喝。猎丫吃着小米粥，看着狗剩忙碌的身影，不好意思地说：“爹，俺错了，以后再也不偷喝药酒了。” 狗剩笑着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想吃啥想喝啥，跟爹说，爹给你买，可不能再偷着来。”
这个夜晚，因为猎丫偷喝药酒的小插曲，变得格外热闹。猎丫躺在床上，想着自己醉后的糗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喝大人的东西了，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而狗剩和秀雅看着猎丫熟睡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只希望她以后能少让他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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