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鸟入宅,灾祸暗生
卢飞生住在城郊一座老旧的独院平房里,院子里搭满了鸟笼,从画眉、八哥到鹦鹉、鸽子,少说也有三四十只。他今年四十二岁,是个鸟类爱好者,人称“卢鸟王”。他不善言辞,但一说起鸟,眼睛就亮,能讲上三天三夜。他常说:“鸟是天上的精灵,懂人心。”
他妻子李秀兰原本嫌他“不务正业”,可看他养鸟能赚点零花钱,也就由着他。三个孩子也喜欢父亲带回来的鸟,尤其是那只会说“爸爸好”的小鹦鹉,成了家里的开心果。
那年深秋,卢飞生去城外的黑松林郊游。林子深处人迹罕至,落叶厚积,踩上去沙沙作响。他正拍照,忽然在一堆枯枝下发现了一枚蛋。
蛋呈灰褐色,表面有深色斑点,比普通鸟蛋大一圈。他捡起来,手感温热。
“怪了,这季节哪还有鸟下蛋?”他嘀咕。
他本想放回去,可转念一想:“万一母鸟弃巢了呢?我带回去孵,也算积德。”
他把蛋揣进怀里,用体温焐着,带回了家。
他找来恒温箱,调好温度湿度,日夜守候。七天后,蛋壳裂开,一只雏鸟钻了出来。
卢飞生凑近一看,差点吐出来。
那鸟……太丑了。
脑袋奇大,像个毛球,两只眼睛占了半张脸,瞳孔漆黑,像两口深井。嘴喙短钝,歪斜着,像是发育不良。全身绒毛稀疏,灰褐色,像被火烧过。它不会叫,只会发出“咕咕”的闷响,像破风箱。
“这是什么怪物?”李秀兰皱眉,“扔了吧,看着瘆人。”
“别!”卢飞生却一把抱起雏鸟,“它刚出生,多可怜。丑点怎么了?心善就行。”
他给它起名“小灰”,每天用针管喂奶粉,用温水给它擦身,甚至睡梦中都念叨:“小灰乖,快长大。”
小灰吃得极多,一天要喂八次,粪便又臭又黏。卢飞生却乐此不疲。
可从那天起,家里的气运,悄然逆转。
最先出事的是卢飞生的母亲。
老太太七十二岁,一向身体硬朗,能挑水、能种菜。可小灰孵出第十天,她突然咳嗽不止,咳出血丝。
医院检查,结果如晴天霹雳:晚期肺癌,已扩散。
医生说:“最多半年,化疗或许能延长生命,但费用不菲,每月至少三万。”
卢飞生如遭雷击。他翻遍积蓄,加上卖了几只名贵鸟,勉强凑了第一期化疗费。
母亲住院后,李秀兰开始抱怨:“都怪你捡那丑鸟!它一来,妈就病了!”
卢飞生不信:“巧合而已。小灰无辜。”
可祸不单行。
一个月后,李秀兰突然提出离婚。
“我受够了!”她哭着说,“你整天伺候那丑八怪,家里的事不管,妈生病你拿不出钱,孩子饿了你不知道!我……我有了别人!”
卢飞生呆若木鸡:“谁?”
“不告诉你!”李秀兰摔门而去,只留下三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两岁。
卢飞生抱着孩子,一夜白头。
他变卖了所有鸟,只留下小灰。他申请了低保,靠每月一千八百元度日。孩子们吃低保餐,穿亲戚送的旧衣服。
他自己也倒下了。
先是皮肤发痒,长出红斑,像被火烧过。后来咳嗽不止,痰里带血。医院诊断:全身性真菌感染,合并肺结核。
“免疫力极低,必须住院隔离。”医生说。
卢飞生没钱,只能在家硬扛。他躺在床上,浑身溃烂,呼吸困难,夜里疼得直叫。
院子里,鸟笼空了,只剩小灰的笼子。它已长得半人高,羽毛灰褐,眼睛在夜里泛着幽绿的光。它不再“咕咕”,而是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像哀乐。
每到深夜,它就站在笼顶,对着月亮“呜呜”啼叫。
邻居们听见,纷纷议论:
“卢家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那鸟,是猫头鹰!猫头鹰进宅,好事不来!”
“听说猫头鹰夜啼,是报丧的!”
有人建议:“撒盐!在门口撒盐,能驱邪!”
卢飞生的邻居王婶,提了一包粗盐,偷偷在他家门口撒了一圈。
当晚,小灰的啼叫更响了,像在怒吼。
第二天,王婶家的狗突然暴毙,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吓死的。
她再也不敢提“撒盐”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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