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先前面对乌巢禅师时,斩仙飞刀甫现,陆南便知难而退,毫不恋战。
其实以他不死不灭之躯,本无惧斩仙飞刀。
只是顾及孙悟空、猪八戒与小龙女安危——他们可经不起这等杀伐利器。
至于三藏,看似身处险境,实则最为安全。
纵给乌巢禅师天大胆子,也绝不敢动三藏分毫。
\"你俩别磨蹭了,赶紧救师父要紧!\"
猪八戒在一旁焦躁地催促。
昨夜出卖三藏的行径让他良心难安,此刻只盼师父少受些罪。
众人闯入洞府,沿途小妖尽数诛灭。
这些妖魔皆曾食人血肉,死有余辜。
直抵洞府深处,终见三藏身影。
\"师父! ** 们救您来了!\"
猪八戒忙不迭上前解绑,殷勤备至。
\"呜......你们怎才来啊!\"
\"贫僧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见徒弟们到来,三藏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委屈如决堤之水,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这不就来救您了嘛。\"
\"那妖怪已被我们收拾了,没事了没事了。\"
陆南与孙悟空连忙上前安慰三藏。
\"师父这般伤心,莫非他们动手伤你了?\"陆南搀着三藏坐下询问。
三藏活动着被捆得发麻的手臂,抽泣道:\"倒是不曾打骂。\"
\"既未受欺负,为何还如此难过?\"陆南不解。
三藏顿时激动起来:\"可他们竟不给我饭吃!你们知道的,我正值长身体关键时期,少一顿都不行。\"
孙悟空指着三藏嘴角的油渍:\"师父说这话前,不如先擦擦嘴?\"
三藏一怔,慌忙用衣袖擦拭,谁知油渍越擦越亮。他讪笑道:\"他们确实想饿我来着...不过我略施小计,哄得两个呆妖怪给了顿饭食,否则真要饿坏了。\"
陆南暗自好笑:不愧是三藏,被妖怪掳去非但无恙,反倒蹭了顿饭。
待三藏缓过劲来,三人搀着他走出洞府。陆南回身吐出六丁神火,将洞中污秽尽数焚毁,又及时收住火势以免殃及山林。
回到树下歇息时,小龙女欢快地跑来迎接:\"师父回来啦!\"三藏素来疼爱这个徒弟,平日虽常抢陆南他们的饭菜,对小龙女却总是手下留情。
有时小龙女没吃饱,唐三藏会直接把陆南三人的饭菜夺过来给她。
正因如此,小龙女对三藏颇有好感。
在她眼里,谁能让她吃饱,谁就是朋友。
但要是敢抢她的食物,哼,那就是死敌。
秋风吹枯柳,烈日渐西沉。
转眼夏尽秋来。
三藏一行人离开黄风岭,继续西行,来到一片开阔地带。
眼前大河奔涌,浪涛不息。
三藏站在岸边,盯着石碑皱眉念道: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鹅毛都浮不起来?这水有这么邪门?\"
\"我偏不信!\"
他转头看向几个徒弟:\"悟空,来,拔根猴毛试试。\"
孙悟空连连摆手:\"使不得!俺老孙的毫毛都是分身,岂能浪费在这儿。\"
三藏眨眨眼,目光移向小龙女——毕竟就数他俩毛发旺盛。
小龙女慌忙后退:\"人家可是姑娘家......\"
三藏挠挠头,不好意思下手,又望向猪八戒。
猪八戒憨笑:\"俺老猪浑身硬毛,拔着费劲。先前头顶那点鬃毛,早让师父剃光了。\"
三藏叹气,最后看向陆南。
这位徒弟未受戒律,满头青丝尚在。
陆南无奈:\"师父不必试了。此河源自西海凤麟洲弱水支流,碑文所言非虚。\"
\"不信您问小龙女,她作为西海龙族最清楚。\"
小龙女连连点头:\"师兄说得对,凤麟洲被弱水环绕,鸿毛难浮,乃西海禁地。\"
\"平日里鱼虾都不敢靠近,那儿就是一片死寂之地。\"
三藏望着三人,轻叹道:\"不亲身体验,怎能明白 ** ?\"
\"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出手,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说罢,三藏卷起裤腿,露出一条浓密毛腿。
他咬紧牙关,捏住一根腿毛,\"嗷\"的一声,硬生生拔了下来。
陆南三人看得浑身一颤,这和尚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三藏将腿毛放入河水中,只见那腿毛还未被冲走,便径直沉入河底。
三藏吓得连退几步,生怕自己失足落水,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天哪,这水竟如此厉害?\"
三藏又惊又愁:\"连鹅毛都浮不起来,船只更无用了,咱们该怎么过河?\"
陆南淡然一笑:\"师父不必忧心,这流沙河不过是弱水的支流。\"
\"我有神通'三千弱水',即便是弱水源头也能掌控,过河只是小事,关键在于河底之人。\"
三藏一愣:\"河底还住着人?\"
陆南缓步走到三藏身旁,望着汹涌的河水:\"先前不是提过吗?前方有位天庭之人正等着我们。\"
\"此刻,他就在这河底。\"
三藏欣喜道:\"那快请他出来吧!\"
\"他既能住在河中,想必不怕这水。收了他,咱们也好早些过河。\"
孙悟空摆手道:\"这事得他们三个去,我不行。\"
\"我水性本就差,下水还得念避水诀。\"
小龙女摇头:\"我虽是龙族,但弱水特殊,不受操控,否则凤麟洲也不会成为西海禁地了。\"
猪八戒挠头道:\"我倒可以去,区区弱水支流,难不倒我。\"
陆南淡淡道:\"不必了,我去就行。\"
\"这水中的故人,乃我旧友,由我去最合适。\"
三藏欣然道:\"如此甚好。\"
陆南身形一动,如蛟龙入渊,直潜流沙河底。
不多时,一座水府映入眼帘。
\"卷帘,故人拜访,请现身一见。\"
清朗之声穿透水流,回荡在水府内外。
府内石台上,红发蓝面的魁梧大汉猛然睁眼。
九颗骷髅悬于颈间,鹅黄大氅随风轻摆。
\"陆南?\"
疑惑间,卷帘已闪至门前。
木门吱呀作响,露出那张熟悉面孔。
\"哈哈哈,老陆!\"卷帘抱拳大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陆南含笑挑眉:\"不请我喝杯茶?\"
\"瞧我这记性!\"卷帘拍额相迎。
陋室石桌前,卷帘挠头:\"这穷乡僻壤的,连盏热茶都......\"
\"你我之间何须客套。\"陆南拂袖打断,\"当年你在凌霄殿当值,我在瑶池走动,千年交情岂在杯盏。\"
\"近来如何?\"卷帘正色问道。自他被贬下界,尚不知天庭近况。
陆南简叙别后经历,末了道:\"此番护送取经人西行,特来探望。\"
卷帘听闻此言,眼中闪过喜色,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悬挂的九颗森白头骨。
这些正是唐三藏前九世留下的遗骸。
确切地说,都成了他的腹中餐。
在这八百里荒芜的流沙河域,别说鱼虾,就连岸上都难觅生灵踪迹。
\"老陆,我...吃人了。\"
得知取经人将至的喜悦过后,卷帘眼底浮现阴霾,声音沙哑。
陆南凝视着那些头骨,轻叹一声:\"多少?\"
\"九个。\"卷帘托起胸前串连的头骨,\"都是取经人。\"
\"我别无选择。每七日就要承受飞剑穿心之痛,元神几近溃散...\"
\"唯有吞食取经人,才能稳固元神,延续性命。\"
陆南沉吟道:\"此非你本愿,实为他人布局。\"
\"那人早算准你会受穿心之苦,也算到自身血肉可救你性命。\"
\"你既食其九世,便成了承载他九世功德的容器,更要护他西行。\"
\"这些头骨务必妥善保管。\"
\"待他日物归原主之时,便是因果了结之日。\"
原来金蝉子早已洞悉天机,布下这场横跨十世的局。前九世所谓取经,实则是专程来成全卷帘。
而卷帘需要做的,就是守护这九颗头骨,静待时机。
待三藏觉醒,收回头骨之际,这场延续十一世的谋划便将圆满。届时不仅金蝉子能证得大罗,开辟新佛门,卷帘背负的食人因果也将一笔勾销。
\"动身吧,第十世取经人已至。\"
\"你的劫数...该到头了。\"
“随我上去,护送他西行。待他收回骷髅,你的因果便了结了。”
卷帘并未显露喜色,只是沉默颔首。
无论如何,他终究吞食了活人——即便那是对方设下的局。
可心中阴影,终究挥之不去。
二人离了水府,踏浪而上,破开流沙河面。
三藏正独坐岸边巨石怔怔出神,忽见河水翻腾,陆南与一魁梧丑汉踏波而出,顿时面露喜色。
“师父,我们回来了。”
陆南遥遥招呼,侧身引荐道:“这位原是天上卷帘大将,因故贬入流沙河。如今与我等一般,受菩萨点化护您西去。”
卷帘抱拳:“见过师父。”
三藏眉开眼笑:“妙极!队伍又添新员,前路定当光明无量。”说着忽咂摸起嘴唇,“‘卷帘’已是前尘,不如为师赠你法号?”
陆南轻叹摇头,孙悟空几个却已憋不住笑意。
卷帘面无波澜,只静静点头。
三藏凝视着他,忽觉灵台一震——
“净。”
“你久居流沙河,便以‘沙’为姓,‘悟’作辈分。”
“再赐你一字:净。”
“清净的净。”
“身净,心亦净。”
卷帘瞳孔骤缩,似有雷霆劈落灵台。
“净?”
“我……当真还能净?”
三藏面容倏然庄严,周身竟泛起佛光。
陆南心头剧震——此刻的三藏,分明换了神魂!
那宝相含笑的僧人轻抚卷帘肩头:
“昔年我累你道心染尘,今日特以‘净’字相赠。”
**
“昔日罪孽,皆由我担。”
“吞食众生者,非是卷帘,实为金蝉。”
陆南眸光骤亮,金光划破虚空。
孙悟空亦是一怔,火眼金睛骤然开启。
二人目光所及,一条时空长河横贯古今。
一尊古佛踏岁月而来,身后金蝉法相显化,附于今世三藏之身,点化卷帘。
光阴流转,历史更迭,卷帘的记忆随之重塑。
陆南与孙悟空所见景象中,原本在流沙河畔面目狰狞、泪流满面吞食取经人的卷帘,渐渐化作金蝉子的模样。
陆南低语:“篡改光阴,颠倒因果,此乃大罗手段。”
“金蝉子果真不凡,虽未至大罗之境,却能施展大罗神通,难怪天道选他为新佛之主。”
孙悟空神色肃然。
“当年如来虽欺瞒于我,但观金蝉子今日之能……”
“即便当初与如来公平一战,我亦难敌其威。”
虽有一瞬黯然,他却未生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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