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天刚擦黑，空气就跟凝住了似的。
明面上，巡逻弟子还跟往常一样走在山道上，手里的长枪扛得松松垮垮，遇见熟人还会点头打招呼，可仔细看就会发现 —— 他们的眼神没离开过暗处，耳朵也一直竖着，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
没人敢真放松。
暗地里，主峰库房的门就没关过。弟子们抱着丹药瓶、符箓箱往各处送，脚步轻得像猫，嘴里还互相叮嘱：“轻点！别弄出动静！” 丹堂的灯亮了一整晚，药味飘出老远，连路过的杂役都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
叶凡从青云殿回来时，灵溪谷的灯已经全亮了。
议事厅里，天道盟的核心成员都到齐了，赵铁柱坐在最边上，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见叶凡进来，赶紧把饼塞嘴里，抹了把嘴：“盟主，是不是要开打了？”
叶凡没绕弯子，站在厅中央，声音沉得很：“盟主令 —— 天道盟全体，现在起进入最高战备。检查自己的法器，丹药符箓待会儿去库房领，都养足精神，等着执行出击任务。”
没说太多大道理，可没人问为啥。看叶凡脸上的凝重，再想想最近宗门的动静，谁都知道这仗不一般。
“放心吧盟主！” 一个穿青布衫的弟子站起来，手里的剑拍得 “啪啪” 响，“早就等着跟幽冥教的杂碎算账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眼里全是劲，没一个退缩的。
赵铁柱第一个跳起来：“俺去开库房！咱们攒的好东西，今天全拿出来，给兄弟们保命用！”
他领着两个弟子往库房跑，门一推开，里面的丹药瓶、符箓堆得跟小山似的。赵铁柱抱起一坛疗伤丹，往厅里扛：“都别客气！这是宗门下拨的上品疗伤丹，还有爆元丹、金刚符，每人都多拿点，别省着！”
柳如烟也没闲着，她把丹堂的弟子叫过来，桌子上摊满了符纸和朱砂，指尖凝着灵力，飞快地画着回气符：“今晚得赶制一批高效回气丹，打起来灵力跟不上可不行。” 她的头发垂在脸侧，额角渗了汗，却没停下来歇会儿。
周通则带着阵堂弟子往谷口走，手里拿着阵盘，往地上按：“给谷里的重要地方都加层防御阵，万一咱们出去后有敌人来偷袭，也能挡一会儿。” 阵盘激活时的白光，在夜色里闪了闪，很快又隐了下去。
叶凡没闲着，他挨着检查每个核心成员的装备。走到一个练剑的弟子跟前，见他剑招有点生涩，伸手接过剑，比划了两下：“万剑冢里我悟了个小技巧，出剑时往剑尖凝点灵力，能破邪祟的护体罡气，你试试。”
弟子跟着学了遍，剑风果然不一样了，眼里亮起来：“谢盟主！”
夜色越来越深，灵溪谷里却没人睡。
有的弟子坐在石头上，用布擦着兵器，擦得锃亮；有的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调息，身边放着刚领的丹药；还有两个相熟的弟子，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 谁都知道，这仗打完，不一定能再见面。
叶凡独自站在谷口，望着主峰的方向。那里的灯还亮着，玄云真人和长老们肯定还在部署最后一步。整个青云宗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弦绷得紧紧的，就等那一声响。
风里飘着药味和符纸的朱砂气，还有兵器偶尔碰撞的轻响。叶凡摸了摸怀里的混沌衍化鼎，鼎身安安静静的，却像在跟他一起等。
他知道，这仗不好打，说不定会有兄弟走不了。可他更知道，不能退 —— 退了，青云宗就没了，兄弟们的家也没了。
“呜 ——”
突然，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划破了夜空。
不是平时的起床号，是那种又长又苍凉的调子，听着就让人心里一紧 —— 这是宗门最高级别的预警！
叶凡猛地抬头，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来了！
谷里的弟子也都站起来，手里握紧了兵器，眼神齐刷刷地看向叶凡。
叶凡深吸一口气，拔出剑，剑光在夜色里闪了亮：“兄弟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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