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魔气肆虐。叶凡强忍着神魂欲裂的剧痛和几乎散架的身体,以混沌衍化鼎勉强护住周身,带着重伤昏迷的林清雪、司徒风等寥寥十余名核心弟子,在崩塌的地脉通道中疯狂遁行。身后,是紫霄真君与古魔寂灭惊天大战的余波,如同毁灭潮汐般不断冲击而来,每一次都让叶凡鲜血狂喷,混沌衍化鼎光芒愈发黯淡。
“叶师兄……放下我们……你快走……”司徒风胸口塌陷,气若游丝。
“闭嘴!”叶凡目眦欲裂,疯狂燃烧本命精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我叶凡,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门!”
不知遁行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叶凡才力竭般砸落在一处相对稳固的地下石窟中。他踉跄倒地,又猛地撑起,第一时间查看林清雪的伤势。见她只是震伤昏迷,性命无虞,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喷出一口暗金色的血液,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环顾四周,仅存的十几名弟子个个带伤,神情绝望。青云宗……怕是已经没了。祖师、玄机子前辈、慧明禅师他们……生死未卜。
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与无力感涌上叶凡心头。纵有混沌至宝,纵有机缘加身,在绝对的实力和势力面前,依旧如同蝼蚁,连宗门都护不住!
“咳咳……”林清雪悠悠转醒,看到叶凡惨状,泪如雨下,紧紧抓住他的手,“叶凡……我们还活着……”
“嗯,活着。”叶凡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迅速取出丹药分给众人疗伤,自己则盘膝坐下,内视己身。情况糟糕透顶:经脉寸断,五脏移位,神魂受损,混沌衍化鼎布满裂纹,鼎内混沌大日黯淡,那朵异变的混沌黑莲更是魔气躁动,莲心魔瞳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妖瞳的残念和古魔的意志在不断冲击他的心神。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魔患滔天,真正是山穷水尽!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叶凡咬牙,尝试运转混沌衍化诀,但稍一运功,便引动体内魔气反噬,痛不欲生。寻常的疗伤丹药,对他如今的伤势和复杂的能量冲突,效果微乎其微。
难道……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吗?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怀中那枚得自归墟海眼葬天碑、一直沉寂的混沌源晶(未完全炼化部分),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同时,他丹田深处,那枚受损的暗金“星核”也轻轻震动。
嗯?叶凡心中一动。混沌源晶蕴含最本源的混沌创生之力,而星核似乎与古魔同源……能否……冒险一试?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以混沌源晶的创生之力为引,以星核为媒介,强行引动地脉中散逸的古魔气息,再以混沌衍化鼎为熔炉,行那置之死地而后生之举,借助古魔的寂灭之力来刺激混沌的创生之力,修复己身,甚至……尝试炼化魔莲!
此法凶险万分,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会被魔气彻底吞噬,万劫不复!但眼下,已无路可走!
“清雪,为我护法!无论发生什么,不要靠近!”叶凡对林清雪郑重交代。
林清雪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只能含泪点头:“小心!”
叶凡不再犹豫,将混沌源晶握在手中,同时引动星核。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沟通地脉深处那无处不在的、精纯的古魔寂灭之气。
“嗡——!”
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混沌源晶的光芒大盛,精纯的创生之力涌出!而地脉中的寂灭魔气受到牵引,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涌入叶凡体内!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属混沌本源的力量,在他体内猛烈冲突、湮灭!
“噗——!”叶凡身体剧震,七窍流血,皮肤表面裂开无数血口,整个人仿佛要炸开!
“叶凡!”林清雪惊呼,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鼎镇乾坤,混沌熔炉!”叶凡嘶吼,全力催动混沌衍化鼎!鼎口化作漩涡,将冲突的能量强行吸入鼎内空间!混沌大日与混沌黑莲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剧烈震荡,仿佛也要崩碎!
毁灭性的能量在鼎内肆虐,叶凡的神魂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痛苦。但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以无上意志引导着这场疯狂的“冶炼”!
寂灭磨砺创生,创生中和寂灭!在生与死的边缘,在对立与统一的极致碰撞中,一丝丝精纯无比、蕴含着涅盘新生意境的混沌本源,被艰难地淬炼出来,反哺叶凡破碎的肉身与神魂!
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断裂的经脉重塑,变得更加坚韧宽阔!混沌衍化鼎上的裂纹也在缓缓愈合,鼎身变得更加古朴厚重!更令人惊喜的是,那朵躁动的混沌黑莲,在经历了寂灭与创生之力的冲刷后,莲心的魔瞳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与混沌大日的联系更加紧密!
因祸得福!破而后立!
不知过了多久,当地脉中可引动的魔气渐渐平复,混沌源晶也消耗大半时,叶凡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更加深邃,右眼的暗金魔芒虽未完全消失,却内敛了许多。他的气息,赫然稳固在了涅盘中期巅峰,甚至触摸到了后期的门槛!对混沌与寂灭的感悟,更上一层楼!
“成功了?!”林清雪喜极而泣。
叶凡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绝境逢生,实力大进!但危机远未解除!
他神识扫向地面,脸色顿时一沉。紫霄真君与古魔的大战似乎暂时平息,但道盟的星辰楼船依旧悬浮在青云宗废墟上空,封锁四方。古魔的气息则蛰伏在魔柱深处,更加深沉恐怖。
“道盟……古魔……”叶凡握紧拳头,杀意凛然。这个仇,一定要报!但眼下,需先带领幸存弟子,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他目光投向地脉更深处,那里,似乎有一股微弱的、与混沌源晶同源的气息在呼唤他。
“走!我们去地脉核心!那里,或许有一线生机!”叶凡沉声道,带领着重新燃起希望的众人,向着地心深处,继续前行。希望,在绝望中孕育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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