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时间仿佛凝滞。
沈若持续不断地为陆魁输送着璇玑灵力,引导药力修复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灵力消耗巨大,但眼神始终坚定。
陆魁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力量在自己破碎的经脉中艰难穿行,所过之处,带来细微的麻痒和暖意,那是伤口在缓慢愈合的迹象。
他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身后之人,鼻尖萦绕着沈若身上淡淡的清冷气息混合着血腥与药味,这矛盾的味道却让他感到一种安心。
“小姐……您的灵力……”他终是忍不住,沙哑开口。
“无妨。”沈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
“《璇玑万象谱》自有其玄妙,恢复得快。”她并未说实话,如此持续高强度的灵力输出,对她亦是极大的负担,尤其是她产后并未完全恢复元气。
就在这时,洞外隐约传来了搜捕的动静和人声!
“仔细搜!他们肯定躲在这片山里!”
“那边有个山洞,过去看看!”
沈若和陆魁同时屏住了呼吸,沈若立刻停止了灵力输送,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外蔓延。
陆魁则强忍着剧痛,手已按在了腰间仅剩的一柄淬毒匕首上,眼中闪过决绝的厉色,即便拼着自爆金丹,他也要护沈若周全。
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经透过藤蔓的缝隙隐约透了进来。
沈若目光扫过洞内,突然落在角落一些潮湿的苔藓和几株不起眼的草药上。
她心念电转,指尖微动,一缕极其细微的璇玑灵力射出,巧妙地激发了那些苔藓和草药的气息。
一股淡淡的、带着腐烂和腥臊的野兽巢穴气味迅速弥漫开来,掩盖了他们两人身上微弱的灵气和血腥味。
“呸!真晦气!是个熊瞎子洞吧?这么臭!”洞外传来守卫嫌弃的声音。
“看样子是废弃久了,里面黑乎乎的,不像有人。”
“走吧走吧,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渐渐远去。
洞内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沈若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情急之下对灵力精妙操控,几乎耗尽了她的心神。
她重新将手抵在陆魁后背,继续为他疗伤,但速度放缓了许多,更侧重于稳住他的伤势不再恶化。
“小姐……方才……”陆魁想起那精准掩盖气息的手法,心中震撼,小姐对灵力的掌控,似乎又精进了。
“一些小手段罢了。”沈若淡淡道,没有多做解释,《璇玑万象谱》包罗万象,其中便有模拟、隐匿气息的法门,只是极耗心神。
经过这番惊险,洞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
沉默再次降临,但不再是之前的紧绷,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微妙平静。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沈若沉吟道,“林家不会轻易放弃搜捕。你的伤势暂时稳住,但需尽快寻一处安全之地静养。”
“属下……拖累小姐了。”陆魁低声道。
沈若看着他苍白脆弱却依旧挺直的脊梁,心中微软。
她想起他毫不犹豫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模样,想起他几年来无声的守护。
“不必再说这些。”她打断他,语气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疏离,“你活着,对我,对听云阁,都很重要。”
陆魁身躯微震,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是。”
沈若不再说话,一边维持着灵力输送,一边在脑中飞速思索着撤离路线和接下来的计划。
赤岩城暂时不能直接回去,那等于告诉林家他们的行踪,听云阁在中州还有几处极其隐秘的据点,或许可以先去那里……
夜色渐深,山洞外偶尔传来野兽的嚎叫和搜捕队伍的远呼声。
洞内,两人依偎,尽管是出于疗伤的需要,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一个专注疗伤,一个默默承受,关系在生死边缘变得微妙而复杂。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林家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山洞内的时光在疗伤与警惕中缓慢流逝。
夜色渐深,洞外搜捕的动静终于彻底远去,只余下山林间固有的虫鸣与风声。月光石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沉默的剪影。
沈若持续输送灵力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透着力竭的苍白。
陆魁体内的伤势已被暂时稳住,破碎的经脉在璇玑灵力的滋养下勉强粘合,不再恶化,但距离恢复还遥遥无期。
“暂且如此,你需自行调息巩固。”沈若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收回手,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目调息。
怀中骤然失去那温暖的依靠和支撑,陆魁心中竟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仿佛瞬间从云端坠回冰冷的现实。
他依言盘膝坐好,尝试运转功法,但金丹黯淡,经脉滞涩,每一下灵力流转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剧痛。
然而,肉体的痛苦,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他的神识不受控制地停留在方才那一刻,她温软的身躯,渡来的带着清冷气息却无比温柔的灵力,还有她喝止他时,那看似冰冷实则隐含关切的话语……
这一切,如同最烈的毒药,侵蚀着他早已冰封的心。
他知道这是僭越,是亵渎,是绝不容于世的妄念。
他是阴影里的毒蛇,是匍匐在她脚下的奴仆,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执行她的命令,清除她的障碍,他本该心如铁石,不起波澜。
可是……心又如何能由自己掌控?
他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那一丝微弱气息,如同瘾君子眷恋着唯一的慰藉。
每一次为她执行任务,清除威胁,他都带着一种隐秘的欢愉,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对她而言是特殊的,是不可或缺的。
他嫉妒顾宴能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只有顾宴那样的人,才配站在她身边。
而自己……只配活在阴影里,仰望她的光芒。
方才山洞中的短暂靠近,是他此生距离她最近的时刻,却也是将他打入更深深渊的时刻。
他偷偷抬起眼帘,借着微光,凝视着不远处闭目调息的沈若。
她脸色苍白,眉眼间带着倦色,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如同风雪中傲然独立的寒梅。
一种混合着心痛、自卑与疯狂占有欲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猛地闭上眼,不敢再看,体内气血因情绪剧烈波动而一阵翻涌,引得他闷咳出声,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
沈若被惊动,睁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稳住心神,莫要胡思乱想,牵动伤势。”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陆魁如同被烫到一般,慌忙接过帕子,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是……属下失态。”
他紧紧攥着那方还带着她身上淡淡冷香的帕子,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既想丢弃,又舍不得这唯一的亲近。
他的爱恋,便是如此,深埋于地底,不见天日,在忠诚与妄念的夹缝中扭曲生长,带着自我毁灭的倾向,却又顽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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