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苎忆刚掖好房昀舒颈边的被角,门外就传来轻叩声。
他起身时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床上刚睡熟的人,走到外间才拉开门,见廊下立着两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六子。
六子刚要开口,目光扫过邢苎忆周身时,突然僵住,喉结滚动着,话卡在喉咙里,只挤出几个含混的音节:“你、你……”
邢苎忆眉梢微挑,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口——方才为了哄房昀舒,刻意收敛的神泽此刻漏了几分,衣摆下若隐若现的金光,是他真身未完全隐匿的痕迹。
他没打算遮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寻常事:“我的真身,怎么了?”
站在六子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往前迈了半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与敬畏,腰杆下意识弯了弯。
“您是我们老大!之前您隐匿气息,我们没认出来……”
六子猛地回过神,连忙拽了拽同伴的衣角,打断他的话。
他抬眼看向邢苎忆,眼神里还带着点未散的怔忪,却很快压了下去,摇摇头道。
“没什么。就是来跟您说一声,宫翊修那边还在找房昀舒的下落,我们已经把痕迹都抹干净了,您放心。”
邢苎忆“嗯”了一声,目光冷了几分:“盯紧点,别让他扰了里面人的清净。”
他顿了顿,扫过两人紧绷的神色,补充道,“真身的事,不必声张。”
“是!”
六子连忙应下,拉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同伴往后退了两步,“那我们先去守着,有情况再跟您汇报。”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邢苎忆才转身回了内间。
房昀舒还睡着,眉头却微微蹙着,他走过去,指尖轻轻抚平那道褶皱,低声道:“有我在,没人能再扰你。
邢苎忆指尖还停在房昀舒蹙起的眉峰上,听见外间传来的轻响,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六子还守在廊下,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神色比方才更凝重几分。
“他们在哪里?”
邢苎忆没绕弯子,开门见山便问,语气里没了方才对房昀舒的温和,只剩冷硬的决断。
六子垂手答道:“宫翊修的人,正去火葬场的路上。听底下人报,他们带了……带了您之前换下的那具木身。”
“火葬场?”
邢苎忆眸色一沉,片刻后,他抬眼看向六子,声音掷地有声,“准备一下,我们去抢骨灰。”
六子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
邢苎忆没看他的表情,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天际。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六子,补充道,“动作快,别让他们把木身烧了,更别惊动里面的人。”
六子虽满心疑惑,却不敢再多问,只重重点头:“是,我这就去调人,保证不耽误事。”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廊下的风声卷起他的衣摆,很快便没了踪影。
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火葬场后门的阴影里,邢苎忆推开车门,周身的气息早已敛得干净,只剩一片冷沉。
六子带着两个手下紧随其后,脚步轻得像猫,手里还攥着提前备好的通行证——是他连夜打通关系弄来的,足够他们在这方寸之地畅行无阻。
“焚化间在东头,刚收到信,那具木身十分钟前刚送进去。”
六子凑到邢苎忆身侧,压低声音汇报,目光警惕地扫过走廊里来往的工作人员。
邢苎忆没说话,只朝着东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一行人贴着墙根快步走,转过拐角,便看见焚化间外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是宫翊修的手下,正守在门口抽烟,神色放松得没什么防备。
邢苎忆眼神一冷,手下的人立刻会意,趁那两人转身的间隙,迅速上前捂住他们的口鼻,动作利落得没发出一点声响,只片刻便将人拖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走廊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推开门走进焚化间,空气里还弥漫着烧过木头的焦糊味。最里面的操作台上,一个白色的骨灰罐正静静放着,罐身贴着的标签上,还印着“房昀舒”三个字,刺得人眼生疼。
邢苎忆走上前,指尖刚碰到骨灰罐的冰凉瓷面,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六子顿时绷紧了神经,伸手就要去拿骨灰罐,却被邢苎忆按住了手。
他抬头看向邢苎忆,却见对方脸上没半点慌乱,只朝着手下几人递了个眼神:“动手。”
话音刚落,他率先抄起旁边的金属扳手,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人立刻跟上,握紧了藏在身上的短棍,只等着来人进门,便要将这最后的阻碍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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