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洛昭昭攥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头发微乱,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前夫哥。”
宫翊修刚被元菱轩闹得没了脾气,听见这声音,脸色瞬间冷下来,连眼尾都没扫过去,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有事。”
洛昭昭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他没插输液管的手背上,紧绷的肩膀悄悄松了点。
“谢天谢地,你没失忆。刚才在外面听见兰斋说……”
“谁让你出来的?”
宫翊修直接打断他的话,眼神里的疏离像层冰,“你该待的地方,不是这里。”
洛昭昭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去血色,他咬着下唇,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靠。”
旁边的屈望榭看出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对着宫翊修问道。
“对了,刚醒可能记不清时间,你看看,今天多少号?”
宫翊修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半晌才带着几分不情愿开口:“2021年8月15号。”
“啊?”
洛昭昭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震惊,“怎么是三年前?这不可能!”
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2021年,他还被宫翊修关在那栋别墅里,连踏出大门的自由都没有,而宫翊修对他彻底失望、提出分开,明明是一年前的事。
元菱轩也愣了,凑到宋兰斋身边小声问:“不是说没失忆吗?怎么记混时间了?”
宋兰斋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宫翊修脸上:“不是完全失忆,是时间认知出现偏差。脑震荡可能影响了他对近期事件的时间排序,得再观察两天。”
宫翊修没管众人的议论,只是抬眼看向洛昭昭,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哪怕记着三年前的时间,他对眼前这人的厌烦,也半点没减。
毕竟那份爱了十年、关了五年的执念,早在一年前就碎得彻底,现在他心里装着的,只有那个会软软叫他“宫先生”的小笨蛋房昀舒。
洛昭昭:“大哥,我们早就离婚了的!你忘了?去年秋天在民政局,你亲手签的字!”
宫翊修皱着眉看他,眼神里满是困惑,仿佛在听一件完全陌生的事:“我们离婚了?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茫然了,“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结过婚?”
这话让洛昭昭瞬间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慌乱地摆了摆手:“没,没结……是我记错了,我们没结婚。”
站在旁边的元菱轩彻底懵了,他看看脸色发白的洛昭昭,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宫翊修,抓了抓头发。
“不是,这到底是啥事呀?”
屈望榭靠在墙边,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探究,他看向宫翊修:“你是真不记得跟洛昭昭结婚的事了?还是时间线乱了,把没结婚的事记混了?”
宫翊修没回答,只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关于“结婚”的片段一片空白,只有零星几个画面,全是房昀舒笑着朝他跑过来的样子。
他抬眼看向洛昭昭,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不管结没结,现在都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现在想等的人,不是你。”
元菱轩看着这尴尬又复杂的场面,更糊涂了,小声跟屈望榭嘀咕:“不是,他这到底是失忆忘了结婚,还是压根就没把结婚当回事啊?这比宫翊修真失忆还让人搞不懂!
洛昭昭抱着胳膊倚在桌边:“兰斋,你说那前夫哥,该不会是真傻了吧?早上见他盯着窗外的梧桐,愣了能有半柱香。”
宋兰斋正低头擦拭手术刀,刀刃反射的光掠过他眼底,语气听不出情绪。
“傻倒不至于,应该是记忆混乱,时间线和身边的人事对不上号。”
他指尖一顿,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像把散页的书,胡乱装订了。”
“啊?”
元菱轩刚端起茶杯,闻言手一抖,热水溅在虎口也没顾上擦。
“那翊修怎么一口咬定现在是三年前?我提上周去看的戏,他居然问我戏院什么时候开的?”
“失忆。”
宋兰斋放下手术刀,声音冷得像器械上的霜,“部分记忆被卡在某个节点,后面的全断了。”
“嚯,这就有意思了。”苏槐叙刚摘下墨镜,指尖还捏着墨镜腿。
“一会儿说记忆混乱,一会儿又说失忆,宋医生,你这诊断怎么还带变卦的?”
一直靠在沙发里沉默的宫翊修突然皱紧眉:“聒噪。”
元菱轩立刻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别跟他们置气。我问你,你记得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吗?”
宫翊修抬眼扫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喉间溢出两个字:“上学。”
这话一出,瞬间静了几秒。
洛昭昭没忍住笑出了声,苏槐叙的墨镜“啪嗒”一声滑到鼻尖,连宋兰斋都挑了下眉,手里的纱布顿在半空。
元菱轩张了张嘴,最后只干笑两声:“哥,你这……记忆卡得还挺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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