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的气氛骤然凝重,边郡斥候的急报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左贤王的旗号?”天宇捏着那卷染血的竹简,指节泛白,“去年被打退的教训还不够,竟敢再来?”
赵信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将军!九原是咱们的根!家眷、屯田的百姓全在那边,要是被匈奴占了,咱们连退路都没了!”他按着剑柄来回踱步,铁甲摩擦的声响里满是焦灼,“末将请命,带铁骑回去,把这群胡狗赶出去!”
帐内将领纷纷附和,目光齐刷刷投向天宇。一边是虎视眈眈的王离两万长城军,一边是突袭老巢的匈奴骑兵,前有强敌,后有狼患,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慌什么。”张良的声音打破骚动,他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九原与平阳之间,“匈奴来得巧,正好卡在咱们与王离对峙的节骨眼上。但诸位想想,王离若真想趁机进攻,此刻该是什么动静?”
众人一愣。是啊,这几日平阳方向异常安静,连斥候都没派来试探,反倒像是在隔岸观火。
“王离是名将之后,最在乎‘名节’。”张良继续道,“他若趁我们分兵回援时偷袭,传出去便是‘趁人之危’,更会被天下人耻笑。何况,他若真动了,我们大可以回师与匈奴前后夹击,秦军未必吃得消。”
天宇眉头舒展几分,看向赵信:“五千铁骑够吗?”
“足够!”赵信胸脯一拍,眼中燃起斗志,“末将带的人都是跟匈奴打过仗的,熟悉他们的骑射路数,保证把左贤王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
“不必硬拼。”天宇叫住他,语气郑重,“边郡的城池都有夯土城墙,你回去后先传令各城‘坚壁清野’,把百姓迁入城内,粮草运进瓮城。匈奴骑兵擅长奔袭,不擅攻城,你只需守住半月,等我这边腾出手,就率军回援。”
他顿了顿,补充道:“给各城守将带句话——丢了百姓,提头来见;保得住人,丢了城池我不怪他。”
赵信领命,转身便去点兵。五千铁骑披甲备马,不到一个时辰便在营外集结,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望着铁骑消失的方向,张良轻声道:“王离那边,要不要送个信?”
“不必。”天宇望向平阳城头的旗帜,“他若识趣,便该按兵不动;若不识趣……”他的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那就让他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三日后,边郡传来消息:赵信的铁骑已赶到九原,正利用城墙与匈奴周旋,左贤王的骑兵攻了两次城,都被滚石和弩箭打退,暂时屯兵在城外,劫掠周边村落。
而平阳的王离果然按兵未动。有斥候回报,秦军大营里加强了戒备,却丝毫没有出战的迹象。
“看来王离还没昏头。”天宇站在营寨高处,望着南北两个方向,心中清楚,这场腹背受敌的困境,实则暗藏转机——只要撑过这阵子,既能打退匈奴稳固根基,又能让王离见识到天武军的韧性,为日后破局埋下伏笔。
只是,九原的百姓还在受苦,赵信的铁骑能否顶住匈奴的猛攻,仍是未知数。夜风吹过营寨,带着北方的寒意,天宇握紧了手中的兵符,目光坚定如铁。
无论前路多险,这两面的仗,都必须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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