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全息投影时，才发现虽然已经飞行了有一段时间，可龙湾舰与严真真所在飞船的距离依旧被钉死在2341公里！
龙湾舰穷尽速度，但未进半寸！
莫洋大惊失色，诡异的同步只能指向一个真相，龙湾舰与严真真的飞船保持着分毫不差的前进速度。
他猛地扳动操纵杆减速，仪表盘上的数字疯狂跌落。
可舷窗外那抹飘摇的光点依旧悬在原处，就像一颗被钉死在天幕上的星辰，距离纹丝不动。
“不是巧合！是两艘飞船的速度被强行绑定了！”莫洋的指节重重叩击在控制面板上，“这样的话，我们永远追不上严真真！”
“靠北啊！这他妈到底怎么破！”高兴在舱内焦躁地转圈。
莫洋对着通讯器嘶吼，“真真！立刻检查飞船！必须找到解除控制的方法，否则我们永远追不上你！”
“你说什么？”严真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
“两艘飞船的速度是联动的！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
“什么？李耳搞的鬼吗？”严真真已然猜到了眼前的问题所在。
莫洋“嗯~”了一声，“不是李耳还能有谁，你先想办法解决飞船的控制问题！必须让你的飞船停下来！”
“那个疯子！”严真真开口咒骂道，“可我这边除了光溜溜的舱壁什么都没有！连个按钮都找不到！”
“挖地三尺也要找！”莫洋的吼声像炸雷，通讯器那头的呼吸声突然停滞，半晌才传来颤颤巍巍的回应，“知......知道了。”
突兀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每一声咳嗽都震得莫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耳的声音裹在杂音里钻出来，带着病态的愉悦，“咳咳咳......怎么样，满意我给你们创造的空间吗？正常人可是八辈子都别想见到真正的宇宙......”
李耳对自己的创意十分满意，话里话外，似乎是在等待着莫洋的夸奖
神之上，大抵都是孤独的。
可此刻的莫洋眼里只有严真真的安危，全然听不出那话语里暗藏的台阶，他不知道，他错过了一次不费吹灰之力救下严真真的机会。
机会给你了，你抓不住啊！说得，就是此时的莫洋。
“李耳！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莫洋对着空气嘶吼。
高兴也紧接着开口，“还有！凭什么把我变成四条腿的畜生！”
李耳冷哼了一声，开口时，语气已经冰冷如霜，“为什么你们总是质疑别人？给别人以信任，难道很难吗？何况，你们还敢质疑我！”
话音未落，前方的星幕突然被撕开道狰狞的裂口。
庞大无比的蓝色旋涡翻滚着出现，幽蓝的光芒吞噬了半边天空，恐怖的体量几乎塞满了所有观察窗，旋转的气流在虚空中拉出无数扭曲的光线。
“警告！检测到时空乱流！警告！时空乱流等级8级！”突兀响起的警报声惊得莫洋和高兴同时一缩脖子。
瞬息之后，莫洋大声问道，“距离多少？”
“探测中......距离，公里，预计碰撞时间，21分钟，乱流混沌级别，8级，重度混沌。”
“莫洋！那......那是什么？”严真真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嘶——”紧接着便是刺啦作响的电流杂音，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
莫洋猛地捶向驾驶座扶手，“李耳！有种冲我来！放了她！”
“哟哟哟，有点男人的担当。不过，又有什么用呢？你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骨气连尘埃都不如。”
莫洋的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他知道，想要救下严真真，现在必须咽下这口恶气，蛰伏不是懦弱，是为了找到一击致命的契机。
“好！我都听你的，你想我做什么？”莫洋只能先服软。
“晚了——！”李耳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刚才你质疑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真是高看你了，竟然连游戏的第一回合都撑不过去！废物！”
话音落地的瞬间，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高兴呆立在原地，僵硬的脖颈转动时发出咔哒轻响，半天才从嘴里挤出破碎的字句，“这就走了？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莫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烦躁地打断他。
变成一只狗的高兴此刻蜷缩成毛茸茸的一团，他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吉祥物，偏偏这个吉祥物还只会报丧。
“安静！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莫洋嘴里的尾音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唇齿间若有若无的气音，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虚空乞讨。
突然，他猛地抬头，“李耳！我能带你回来！”
莫洋之所以说出这句话，一半是猜测，而另一半，靠的，是他在遇到鹑火和降娄后一直在思考的一个疑团。
在他拼凑的线索里，这个李耳十有八九就是那两位口中的“主上”，因为祂说过，龙一是祂用自己的一丝意识去创造的，为的，只是稳定观察者所在的空间。
这方空间的存在，应该就是为了接引启点的意识体。
鹑火说过，主上在一场大地震后便杳无音信。
祂留下观察者的影子，分明是为了确保自己的消失不会中断意识体的接引。
可这里藏着一个致命的矛盾——既然接引意识体对祂来说如此重要，即便是要离开，也要确保其不出问题，为什么，祂在消失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
答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祂不愿回头；要么，祂回不来。
此刻的莫洋像押上全部家当的赌徒，攥着五成胜算便掷出了筹码，于是有了方才那句破釜沉舟的喊话。
沉默在空气中漫溢，呛得人喘不过气。
莫洋死死盯着全息投影上飞速锐减的数字，鲜红的倒计时正啃噬着最后的13分钟。
“警告，进入混沌波冲击范围，引力摆锤已开启，请使用防冲击姿势。”突然响起的警报刺破死寂，惊得驾驶座上的莫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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