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徒劳地挣扎着，想要蜷缩起来，却只能让禁锢他的锁链发出更刺耳的哗啦声。
林砚秋没有回答。
他面无表情地抬臂，举枪，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滞涩。
这个动作犹如早已融入他的骨髓，演练过千百遍。
枪口稳定得如同磐石，冰冷地锁定目标——
并非要害，而是更能传递痛苦、摧毁意志的关节部位。
“砰！”
第一声沉闷的枪响，即使经过高效的消音处理，在那死寂的审讯室内，依旧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通过监控观看的人的心脏上。
高能粒子束精准地击穿了庞德的右肩关节。
瞬间血肉模糊，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甚至透过音频设备清晰传来。
暴烈的能量不仅造成物理破坏，更带来一种灼烧神经般的剧痛。
“啊——！”庞德的惨叫凄厉得不像人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令人头皮发麻。
林砚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枪口微移。
“砰！”
第二枪，左肩关节。
“不！住手！你不能——我有赦免权！！”庞德的哀嚎变成了绝望的嘶吼，试图用那早已失效的护身符做最后的挣扎。
回应他的，是更冷酷的精准打击。
“砰！”
第三枪，右膝关节彻底粉碎。
庞德的惨叫戛然而止，变成了喉咙深处发出的、不成调的“嗬嗬”声。
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锁链被他垂死的挣扎拉扯得哗啦乱响。
“砰！”
第四枪，左膝。
四肢主要关节尽碎。
庞德看向林砚秋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不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此刻的林砚秋，在他眼中，与执掌死亡的神只无异。
林砚秋这才冷嗤一声，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能冻结血液的寒意。
他的实现没有在庞德惨不忍睹、散发着血腥气的躯体上多停留一秒。
他随手将手中依旧散发着微弱能量余温的“星击-V型”能量步枪，精准地抛回给陆川。
林砚秋转身，迈步向审讯室外走去，步伐沉稳均匀。
只在经过门口时。
他脚步微顿，留下了一句冰冷彻骨、不带任何人类情绪波动的命令，清晰地传遍血腥的审讯室。
也透过高灵敏的监控设备，一字不落地传入每一个观看者的耳中，如同最终的审判。
林砚秋：“派人给他止血。不死就行。”
陆川立刻挺直背脊，对着林砚秋即将消失在门外的、挺拔而决绝的背影。
他肃然敬礼，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毋庸置疑的绝对服从：“是！长官！”
＊
临时设立于ISmod川城分部顶层远程监控会议室。
死寂。
巨大的环形光幕上。
审讯室内血腥残酷的画面和林砚秋离去时那冷漠平静的背影形成了强烈的视觉与心理冲击。
短暂的死寂之后。
所有人的讨论声瞬间炸开。
以霍家那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考究、常年以“稳健派”和“规则守护者”自居的代表霍纵明为首。
几名或明或暗与庞德利益链条有所勾连的政敌猛地从座位上弹起。
他们的脸色因惊怒和一种被打压的恐慌而涨红，指着光幕的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放肆！无法无天！”
其中一位声音尖利，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震动，“这是滥用死刑，公然滥用私刑，践踏审讯程序，无视ISmod基本法规，这是在挑衅整个星际司法体系的尊严和底线！”
“必须严惩，我建议立刻逮捕这个林砚秋！”旁边一人立刻附和，语气激动，“什么omega联盟内部事务？这分明是蓄意谋杀未遂，手段如此残忍！季临，你们ISmod难道就坐视不管？你们的执法权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瞬间聚焦在始终端坐、面色平静的季临身上。
季临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他语气平淡，却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精准而锋利：“各位议员，请注意你们的措辞和立场。林砚秋阁下是omega联盟最高话事人核心圈成员，权限等级SSS。
根据《星际特殊群体自治法》第七章第十二条补充细则，联盟最高话事人及其核心成员，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
有权对内部犯有叛盟、反群体、重大伦理罪的核心成员行使‘终极现场惩戒权’。
并以最快速度平息内部动荡、维护群体绝对利益，此权限优先级高于ISmod常规司法流程，无需经由外部机构审批。”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霍纵明，“况且庞德所犯之罪，罄竹难书，其对omega群体造成的伤害和信任崩塌，远非区区肢体痛苦所能抵偿。
林阁下此举，是基于确凿证据、行使联盟赋予的法定权限，程序完全合规。”
他说完这句话。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奕风也跟了一句，“我说，连庞德都没有说什么，倒是诸位，庞德背后那些盘根错节、见不得光的利益链条，以及这十一年来被系统性掩盖的疫情真相，是否与在座某些人，也存在某些不便言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奕风，你这是污蔑，含血喷人！”霍纵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季临，额角青筋暴起，却一时语塞，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
毕竟对于霍家来说，在庞德的这件事上，确实不清白。
周围其他几位刚才还义愤填膺、试图抱团施压的同僚
此刻也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季临和沈奕风的视线。
不敢再轻易开口。
季临的话，像一根精准的毒刺，直接扎进了他们最敏感、最试图掩盖的神经节点上。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几乎要彻底撕裂表面和平之际。
一个低沉、却带着无形重压、瞬间能冻结所有嘈杂的声音响起。
是谢沉舟。
他依旧坐在主位稍侧的位置，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
他修长的手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材质特殊、刻有谢氏徽记的冰冷金属印章。
谢沉舟没有去看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每一个字都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跳上：“星盟大选在即，各方势力角逐的关键时刻，最终的结局不管是霍家的人上位，还是季家的人连任。
对于川城爆出如此重大、时间跨度长达十一年的疫情隐瞒丑闻，都是在ISmod的常规监管体系之下发生的。”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冰原上巡视领地的头狼，“此刻ISmod内部连清理自身门户、维护最基本司法公正和群体信任都显得犹豫不决。
甚至还要对依法行使权限、果断处理害群之马的联盟高层横加指责、试图干预内部执法……”
他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在场所有熟知他手段的人感到胆寒的弧度，“那么，谢氏集团将不得不基于风险控制和商业伦理，重新全面评估与ISmod的深度合作基础。
这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每年高达万亿星币的专项维稳资金注入、尖端安防技术支援、以及遍布各大星域的情报共享网络。”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彻底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霍纵明等人的脸色彻底完成了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的渐变，额角渗出细密冰冷的冷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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