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染血的稿纸与杀人预告
灰蒙蒙的雾气将米花町的街道染成一片潮湿的深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铃被按响时,柯南正趴在桌上对着一道复杂的数学题皱眉,兰在厨房准备午餐,而毛利小五郎则瘫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的赛马节目打哈欠。
“请问,毛利小五郎先生在吗?”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自称是金融公司老板宝田鱶一的秘书,名叫深海治行。
“宝田鱶一?”毛利小五郎坐直了身体,这个名字在米花町的商界几乎无人不晓——不是因为他的成功,而是因为他那臭名昭着的放债生意。据说此人手段狠辣,不少借债人都被逼得家破人亡。
“我家老板收到了这个。”深海治行递过来一个白色信封,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宝田鱶一亲启”。
毛利小五郎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的纸条,字迹冰冷:“你的生命只剩最后三天,这是你欠世间的债。”
“杀人预告?”兰端着水果盘走出来,看到纸条后倒吸一口凉气。
“老板很害怕,”深海治行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他最近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本想安安静静度过最后日子,没想到会收到这个。”
柯南注意到深海治行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袖口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墨渍,像是刚接触过纸张。“宝田先生有什么仇人吗?”柯南装作天真地问。
“仇人?”深海治行苦笑一声,“恐怕能从这里排到街角。但老板说,最有可能的是他弟弟鲛二,还有……他的妻子美香。”
据深海治行说,宝田鱶一与弟弟鲛二因遗产分配积怨已久,而妻子美香则常年被他冷暴力,甚至传闻宝田在立遗嘱时打算剥夺她的继承权。“另外,老板还有个奇怪的爱好,”深海治行补充道,“他喜欢写小说,尤其痴迷推理,总说要在死前写出一部惊世之作。”
毛利小五郎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有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绝对不会让凶手得逞!”
约定下午三点去宝田的公寓查看现场后,深海治行匆匆离开。柯南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那过于标准的悲伤里,藏着一丝刻意的表演。
“爸爸,宝田先生都快去世了,还有人要杀他吗?”兰不解地问。
“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有人急着斩草除根啊。”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眼神严肃起来,“尤其是遗产这东西,最容易让人红了眼。”
柯南打开电脑搜索宝田鱶一的资料,屏幕上跳出他的照片——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报道里提到他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星辉大厦”901室,安保严密,除了电梯需要刷卡,每层楼还有管理员看守。
“奇怪,”柯南喃喃自语,“这种安保措施,凶手怎么可能轻易进去?”
二、消失的女佣与金发魅影
下午一点,毛利小五郎带着柯南准时出发。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路过一家医院时,柯南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宝田家的女佣木下,正抱着一个药盒从门诊楼走出来,脸色苍白。
“停车!”柯南喊道。
毛利小五郎不耐烦地踩了刹车:“小鬼又怎么了?”
“那个阿姨是宝田家的女佣!”柯南指着木下的背影,“她去医院干什么?”
等他们追过去时,木下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柯南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心里疑窦丛生——深海治行没说女佣有恙,她突然去医院,是巧合吗?
下午两点半,星辉大厦。管理员富井欣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起话来有些结巴。“宝、宝田先生今天一早就没出门,”富井搓着手,“不过中午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金、金发女人在9楼徘徊,穿、穿红色连衣裙,看着很面生。”
“金发女人?”毛利小五郎皱眉,“宝田先生的妻子美香是黑发吧?”
“是、是啊,”富井点头,“而且美香夫人今天上午就出去购物了,管理员室的监控能证明。”
柯南跟着富井去看监控录像,画面里果然有个金发女人的侧影一闪而过,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脸,但身形纤细,走路时裙摆摆动的幅度很大,不像是本地人。“她进901室了吗?”柯南问。
“没、没有,”富井摇头,“她在电梯口站了几分钟,就、就走了。”
三点整,深海治行准时在901室门口等候。他穿着与上午同款的西装,只是换了条领带,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毛利先生,里面请,老板在书房等您。”
公寓的装修奢华却冰冷,随处可见昂贵的艺术品,却没有一丝生活气息。书房在最里面,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
“老板?毛利先生来了。”深海治行推开门,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冲进去,只见宝田鱶一趴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而深海治行手里,竟握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刀刃闪着寒光。
“你、你在干什么?”毛利小五郎大吼。
深海治行像是被吓傻了,猛地扔掉刀,双手颤抖:“不、不是我!我进来时老板就已经……我只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柯南注意到,宝田鱶一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皮肤呈紫黑色,显然不是被刀刺死的。书桌上散落着几张稿纸,上面用红色墨水写着“结局”两个字,墨迹晕开,像极了血迹。
“快叫警察!”毛利小五郎喊道。
目暮警官带着高木、佐藤美和子赶到时,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法医初步鉴定后,脸色凝重地对目暮说:“死亡时间大概在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脖子上的勒痕与领带的宽度吻合。”
“也就是说,”目暮看着地上的水果刀,“深海治行刺的,只是一具尸体?”
深海治行瘫坐在地上,反复念叨:“我真的不知道……我进来时他就死了……”
柯南蹲在书桌前,仔细观察那些稿纸。宝田的字迹潦草而用力,最后一页上画着一个简易的公寓平面图,901室的位置被圈了起来,旁边写着“金发替身”四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柯南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宝田鲛二和宝田美香闻讯赶来。鲛二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花衬衫,看到宝田的尸体,脸上没有悲伤,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鲛二冷笑,“放债放得太多,早晚遭报应。”
美香则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她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掉一滴眼泪。
警方在搜查宝田的卧室时,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打开后,里面有一份遗嘱草稿,受益人一栏写着“深海治行”,还有一沓照片——全是美香与不同男人的合影,背景大多是酒店。
“看来宝田先生早就怀疑妻子不忠了。”高木小声说。
柯南却注意到,照片上的美香虽然穿着和本人一样的衣服,但发型细节有微妙的不同,像是经过处理。
三、不在场证明与假发疑云
审讯室里,深海治行的证词滴水不漏。他说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自己一直在公司处理文件,有三个同事可以作证。“我是下午一点才离开公司的,怎么可能杀人?”
而宝田鲛二则提供了更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上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他正在参加一个电视访谈节目,全程有录像。“我可是公众人物,怎么会做这种蠢事?”鲛二得意地说。
宝田美香的情况则有些棘手。她说自己上午十点出门购物,直到下午两点才回家,但中途去了趟美容院,没有直接的人证。“我和他早就没感情了,但我没必要杀他。”美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直到佐藤美和子在公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假发套。“上面有几根棕色的长发,”佐藤对目暮说,“和宝田美香的发色不一样,但……”她顿了顿,“技术科检测后发现,假发内侧沾着的头皮组织,dNA与美香一致。”
“什么?”目暮惊讶,“也就是说,这假发是美香戴过的?”
美香看到假发时,脸色骤变:“不是我的!我从没戴过这种东西!”
鲛二在一旁煽风点火:“嫂子,事到如今就别装了。你恨大哥剥夺你的继承权,找个借口杀了他,再嫁祸给别人,不是很合理吗?”
柯南看着美香慌乱的眼神,突然想起监控里的金发女人。如果美香戴了金色假发,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柯南收到了灰原发来的信息,是关于女佣木下的调查结果——木下的儿子半年前借了宝田的高利贷,无力偿还,被逼得跳楼自杀,木下本人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今天去医院,是拿抗抑郁的药。”灰原补充道,“而且,她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
“难道是木下复仇?”柯南皱眉,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木下身材矮小,很难勒死一个成年男人,更别说伪造现场了。
毛利小五郎在一旁发表高见:“我看就是美香干的!她戴假发去现场,故意让管理员看到,然后杀了宝田,再嫁祸给鲛二!”
柯南却摇了摇头,他总觉得深海治行的反应太可疑了——一个秘书看到老板尸体,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拿起刀?这更像是在演戏。
“夜一,帮我查个东西。”柯南给工藤夜一发了条信息,“星辉大厦9楼上午的垃圾清运记录,还有深海治行今天的通话记录。”
夜一的回复很快:“垃圾车上午十二点半来过,9楼垃圾桶里除了假发,还有一个撕碎的快递单,上面有‘宝田鲛二’的名字。深海治行今天上午十点半,给鲛二打过一个电话,时长三分钟。”
柯南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推测在脑海中形成。
四、发小的证词与隐藏的线索
傍晚时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男人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自称是深海治行的发小手岛久。“治行绝对不会杀人的!”手岛久一脸焦急,“他从小就胆小,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可能杀人?”
据手岛久说,深海治行的父亲曾是宝田鱶一的司机,十年前因一场“意外”车祸去世,宝田不仅没赔偿,还吞并了他家仅有的房产。“治行是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才忍辱负重当宝田的秘书。”手岛久叹了口气,“但他常说,宝田的书房里,藏着当年的证据。”
柯南抓住了关键:“他知道书房里有什么?”
“好像是一本日记,”手岛久回忆,“宝田有写日记的习惯,治行说里面肯定记着车祸的真相。”
柯南立刻想到书桌上的稿纸,那些所谓的“小说”,会不会就是宝田的日记伪装的?“手岛先生,深海治行今天上午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手岛久想了想:“他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说‘计划开始了,成败在此一举’,我当时以为他在说工作,现在想想……”
柯南打开电脑,调出宝田鱶一的小说连载页面。他的最新章节更新于昨天晚上,结尾写道:“凶手利用时间差,让第二个人成为自己的‘证人’,而真正的死亡,早已在计划之中。”
“时间差……”柯南喃喃自语,“深海治行的不在场证明是上午十点到十二点,而宝田的死亡时间也是这段时间,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这时,夜一和灰原赶到了。“查到了,”夜一拿出一份文件,“宝田鲛二上午十二点十五分,曾进入星辉大厦,监控拍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进了901室,十分钟后离开。”
灰原则递过一份鉴定报告:“书桌上的红色墨水,成分与宝田书房里的钢笔墨水一致,不是血迹。但稿纸上有深海治行的指纹,而且是在死亡时间之后留下的。”
柯南整合所有线索,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毛利叔叔,我们再去一趟星辉大厦。”柯南拉着毛利小五郎往外走。
901室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完毕,只剩下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柯南走到书桌前,指着桌面的划痕:“这里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尺寸和宝田的笔记本电脑吻合。”他又打开电脑,调出一段录音——是夜一从宝田的旧手机里恢复的,里面是宝田和深海治行的对话。
“你父亲的事,我确实做了手脚,”宝田的声音带着嘲讽,“但你能奈我何?”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深海治行的声音冰冷。
“所以,深海治行的动机不仅是为了遗产,更是为了复仇。”柯南说,“他勒死宝田后,故意在书桌上留下‘小说稿’,引导警方往‘推理迷作案’的方向想。”
五、麻醉针下的真相与铁证
第二天上午,目暮警官再次召集所有嫌疑人到901室,毛利小五郎也带着柯南准时到场。鲛二依旧是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美香则沉默地站在角落,手岛久陪着深海治行,眼神里满是担忧。
“各位,”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突然捂住脖子,晃了晃——柯南的麻醉针精准命中。
柯南躲到书桌后面,用变声蝴蝶结模仿毛利的声音:“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凶手就是你——深海治行!”
深海治行猛地抬头:“你胡说!我有不在场证明!”
“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柯南冷静地说,“你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确实在公司,但你提前用领带勒死了宝田,然后布置好现场,再回到公司制造不在场证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宝田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把日记伪装成小说稿,想用‘推理情节’混淆死亡时间。但你没想到,宝田在稿纸上画了公寓平面图,还写了‘金发替身’,这反而暴露了你的计划。”
“金发替身?”目暮不解。
“就是那个在9楼徘徊的金发女人,”柯南解释,“那是你让宝田鲛二找来的演员,故意让管理员看到,目的是嫁祸给美香夫人。你知道美香有棕色头发,所以提前准备了沾有她dNA的假发——其实是你趁她不注意时,从梳子上收集的头发。”
鲛二脸色大变:“你血口喷人!”
“我有证据,”柯南说,“监控拍到你上午十二点十五分进入901室,手里的黑色袋子里,装的就是那个金发假发和红色连衣裙吧?你进去后,按照深海治行的指示,戴上假发在门口徘徊,制造美香作案的假象,然后再把假发扔进垃圾桶。”
深海治行冷笑:“就算如此,我为什么要刺尸体?”
“因为你要嫁祸给鲛二,”柯南说,“你算准我们会在三点到达,所以提前联系鲛二,说宝田只是晕过去了,让他来‘补刀’,好彻底嫁祸给他。但你没告诉他,宝田已经死了。你自己则在我们到达时,假装‘发现尸体’,拿起刀刺向尸体,让我们误以为你是凶手,实际上是为了掩盖鲛二留下的痕迹。”
这时,夜一拿出一份通话记录:“这是你给鲛二的通话录音,里面清晰地听到你说‘十点动手,十二点让替身出现,三点我会带侦探来,你到时候按计划做’。”
灰原也拿出鉴定报告:“书桌上的指纹显示,你在死亡时间后接触过稿纸,而且你的袖口墨渍,与稿纸上的墨水成分一致。”
深海治行的防线彻底崩溃,他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悔恨滑落:“他害死了我父亲,霸占了我家的一切,还对我百般羞辱……我忍了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看向鲛二:“你以为你能脱罪吗?你帮我找人,参与嫁祸,同样难逃法律制裁。”
鲛二面如死灰,说不出一句话。美香看着深海治行,眼神复杂,有恨,也有一丝释然。
目暮警官示意佐藤上前铐住深海治行和鲛二。“真是没想到,”目暮叹了口气,“一场遗产纠纷,竟然藏着这么深的仇恨。”
毛利小五郎醒过来时,案件已经结束。他得意地拍着胸脯:“看吧!这就是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实力!再复杂的案子,到我手里都能迎刃而解!”说罢,他还得意地挺了挺肚子,浑然不知自己又成了柯南的“传声筒”。
六、事务所的晚餐与雨后的暖意
星辉大厦的闹剧落幕时,暮色已漫过米花町的屋檐。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混着街边便利店飘来的关东煮香气,将白日的肃杀悄悄稀释。柯南跟着毛利小五郎往事务所走,身后跟着工藤夜一和灰原哀——夜一坚持要“蹭饭”,说是帮了大忙总得有点犒劳,灰原则抱着手臂,嘴上说着“只是不想错过某些人的窘态”,脚步却没落下半分。
路过街角的星见酒店时,夜一突然拐了进去,片刻后拎着个纸袋出来,里面叮当作响。“顺手拿了几瓶清酒,”他晃了晃袋子,对毛利小五郎挤挤眼,“算是庆祝案件告破。”
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刚才在现场被目暮警官“教育”不能贪杯的事早抛到脑后:“还是夜一懂我!”
柯南瞥了眼纸袋上的标签,是宝田鱶一常喝的那款“月桂冠”,心里暗暗叹气——这小子怕是早就计划好了。
推开事务所的门时,兰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探出头,看到一行人时愣了愣:“夜一君和灰原同学也来了?”
“打扰了,”夜一笑着举起纸袋,“带了点伴手礼。”
“快进来吧,”兰连忙擦了擦手,“我正准备做寿喜烧,刚好够吃。”
夜一很自然地走进厨房:“需要帮忙吗?我对处理牛肉很拿手。”
兰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夜一已经挽起袖子,“总不能白吃白喝。”
柯南和灰原跟着毛利小五郎进了客厅。小五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起遥控器翻找赛马重播,柯南则凑到灰原身边,压低声音:“你觉得深海治行的动机,真的只是复仇吗?”
灰原靠着书架,指尖划过一本旧书的书脊:“十年隐忍,除了仇恨,或许还有对‘正义’的扭曲执念。就像某些人,总觉得自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柯南一眼。
柯南摸了摸鼻子,没接话。他想起宝田鱶一书桌上那本伪装成小说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我欠的债,终究要还”,字迹潦草得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或许深海治行的出现,对宝田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
客厅里,毛利小五郎看得兴起,突然拍着大腿:“这匹‘疾风号’肯定能赢!”
灰原瞥了眼屏幕,淡淡道:“赔率1:15,概率太低。”
毛利小五郎噎了一下,嘟囔道:“小孩子懂什么。”
厨房里传来滋啦的声响,混着兰和夜一的交谈声。夜一正在教兰如何切牛肉才能保持鲜嫩,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兰的笑声偶尔飘出来,带着点被逗乐的羞涩。
柯南看着厨房门口那片暖黄的光,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奇妙——几个身份各异的人,因为一场血腥的案件聚在一起,此刻却能在同一屋檐下,共享烟火气。
“柯南,灰原同学,过来帮忙摆碗筷!”兰的声音传来。
两人应声过去,只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白瓷碗,寿喜烧的锅底在电磁炉上咕嘟冒泡,牛肉片泛着诱人的粉色,旁边码着菌菇、娃娃菜和豆腐,色彩鲜亮得让人胃口大开。
夜一正把最后一盘牛肉端上来,鼻尖沾了点酱汁,兰笑着递过纸巾:“你看你。”
夜一接过来擦了擦,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柯南突然想起夜一的档案里写着“父母早逝,由亲戚轮流照顾”,或许正是这样,他才比同龄人更懂得如何融入别人的生活。
毛利小五郎早已按捺不住,搓着手坐到位子上:“快开吃吧!我都饿坏了!”
夜一打开清酒,给毛利小五郎倒了满满一杯,又给兰倒了小半杯:“兰姐姐少喝点,这个度数有点高。”
兰红着脸点点头,双手捧着杯子,像捧着什么珍宝。
灰原刚坐下,夜一就把一盘炸虾放到她面前——那是她中午随口提过喜欢的菜。灰原抬眼看他,夜一挑眉笑了笑,没说话。
寿喜烧的甜香弥漫开来,毛利小五郎夹起一片涮熟的牛肉,沾了点生鸡蛋,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兰嗔怪道:“爸爸,慢点吃。”
柯南小口喝着果汁,看着眼前的景象:毛利叔叔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破案的经过”,兰时不时笑着纠正他的疏漏,夜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补充细节,偶尔给灰原夹一筷子她爱吃的蔬菜,灰原则一边吐槽毛利小五郎的“妄想”,一边把剥好的虾放进柯南碗里。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清辉。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又有案子发生,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事务所里,只有食物的香气和此起彼伏的笑声。
“说起来,”兰突然想起什么,“宝田先生的遗嘱,最后会怎么处理?”
提到这个,气氛安静了些。夜一喝了口清酒:“听说他把大部分财产捐给了反高利贷基金会,剩下的留给了木下阿姨——就是那个女佣。”
柯南有些惊讶:“木下阿姨?”
“嗯,”夜一点头,“日记里写着,他知道自己欠木下儿子一条命,却拉不下脸道歉,只能用这种方式补偿。”
灰原冷笑一声:“死前的忏悔,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毛利小五郎放下酒杯,难得严肃:“不管怎么说,总比带着遗憾走要好。”他看向柯南,“就像某些小鬼,总把心事藏着掖着,早晚要出问题。”
柯南心里一跳,假装没听懂,埋头扒饭。
晚饭后,夜一主动收拾碗筷,兰要帮忙,被他推出厨房:“你陪毛利先生聊会儿,这里交给我。”
客厅里,毛利小五郎已经喝得半醉,靠在沙发上打盹。兰给他盖上毯子,转身看到柯南和灰原在看宝田鱶一的小说连载。
“结局还没写完呢,”柯南指着屏幕,“最后一章停在‘凶手举起了刀’。”
灰原滑动鼠标:“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写不完这个结局。”
厨房里,夜一正在洗碗,水流哗哗作响。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深海治行被带走时说的话:“我以为复仇能让我解脱,没想到只是把自己也拖进了地狱。”
或许,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债务,有人用生命,有人用愧疚,有人用漫长的等待。
夜一把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走出来时,看到兰正给柯南和灰原端上水果,毛利小五郎打着呼噜,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他突然觉得,所谓的“惊世之作”,或许并不需要多么离奇的情节,能把平凡日子里的温暖与遗憾写进去,就已经足够动人。
“时候不早了,”夜一看了看表,“我们该回去了。”
兰起身相送:“路上小心。”工藤夜一笑着对毛利兰说:“漂亮的未来嫂子小兰姐姐再见”说完不等毛利兰反应过来就和灰原哀一起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七、“未来嫂子”的乌龙与月下的试探
夜一那句“漂亮的未来嫂子小兰姐姐再见”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事务所里漾开层层涟漪。兰愣在原地,脸颊“腾”地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眼神飘忽:“未、未来嫂子?夜一君这孩子……说什么呢……”
毛利小五郎刚从醉意中醒了大半,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巴掌拍在桌上:“未来嫂子?!夜一这小子眼光不错啊!我们家兰当然是天底下最配当嫂子的姑娘!”他说着还得意地冲兰扬下巴,全然没注意女儿已经红透的耳根。
柯南在旁边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果汁喷出来——工藤夜一这招也太损了!明着是调侃兰,实则是在帮他打掩护。上次兰怀疑他身份时,就是夜一故意说漏嘴“柯南和新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反而让兰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次又来这么一出,简直是把“转移注意力”玩得炉火纯青。
“爸爸!”兰跺了跺脚,又气又窘,“夜一君肯定是开玩笑的,你别跟着瞎起哄!”
“开玩笑也得有谱啊,”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打量兰,“我看那小子是故意说给某个躲在暗处的臭小子听的——对吧,柯南?”
柯南正低头假装玩手指,冷不丁被点名,只好抬起头,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啊?毛利叔叔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欸。”心里却在给夜一竖大拇指——这波操作,稳!
兰被毛利小五郎和柯南俩一唱一和闹得更不好意思,转身往厨房走:“我去泡点茶,你们慢慢聊。”走到厨房门口时,她偷偷回头看了眼柯南,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困惑。刚才夜一喊“未来嫂子”时,柯南那瞬间的慌乱,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小孩该有的反应……
客厅里,毛利小五郎还在絮絮叨叨:“想当年新一那臭小子第一次来家里,就盯着我们家兰看个不停,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现在倒好,人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柯南干笑着点头,心里直打鼓。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灰原应该快到家了吧?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灰原发来的信息:“夜一在楼下等你,说有东西要给你。”
柯南找了个借口溜下楼,夜一果然靠在路灯下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U盘。“喏,”他把U盘抛给柯南,“宝田鱶一的完整日记,我从他电脑里恢复的,或许对你有帮助。”
柯南接住U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你故意喊兰‘未来嫂子’,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然呢?”夜一挑眉,“再让她盯着你那点小动作猜下去,不出三天就能把你扒得底朝天。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柯南沉默了。他抬头看向事务所的窗户,暖黄的灯光里映着兰的身影,她正在厨房的水槽前洗碗,动作温柔得像幅画。“等……等打败黑衣组织之后。”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觉得渺茫的坚定。
夜一嗤笑一声:“你这话跟宝田鱶一说明天就还高利贷没区别。”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有些事拖着拖着,就真的没机会说了。你看宝田,到死都没敢跟木下阿姨说句对不起。”
柯南捏紧了U盘,没说话。夜一的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一直以来用“保护”编织的借口。他总觉得瞒着兰是为她好,可兰眼底的失落和困惑,他不是没看见。
“走了。”夜一转身往巷口走,“对了,灰原让我转告你,明天的少年侦探团活动,她不去了,说是要整理药物数据。”
“知道了。”柯南应了一声,看着夜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楼上走。推开门时,兰正端着茶杯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亮:“柯南回来啦?快喝点茶暖暖身子。”
茶是兰最拿手的蜂蜜柠檬茶,甜丝丝的酸气混着茶香漫开来。柯南捧着杯子小口喝着,兰坐在他对面,手指轻轻划着杯沿:“柯南,你说……夜一君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喊我啊?”
“可能是觉得兰姐姐漂亮吧!”柯南故意用孩子气的语气说,“班上的男生看到好看的女生,也会乱开玩笑的!”
兰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这小鬼,懂什么。”可她的眼神却松了些,刚才那点怀疑似乎真的被夜一那句玩笑打散了。柯南看着她眼里重新亮起的笑意,心里却莫名有点发堵——这样的“保护”,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八、日记里的秘密与少年侦探团的委托
第二天一早,柯南揣着U盘去了博士家。灰原已经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来了?”她头也没抬,“把U盘插上,我已经做好解密程序了。”
U盘里的日记比想象中更厚,从十年前深海治行的父亲去世那天开始写起。宝田鱶一的字迹从最初的嚣张跋扈,慢慢变得潦草疲惫。
“……今天看到深海那小子来应聘秘书,眼睛里的恨都快溢出来了。有意思,留着他或许能给我这无聊的晚年添点乐子……”
“……鲛二又来要钱了,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与其把遗产给他,不如捐给基金会,至少能落个好名声……”
“……美香又夜不归宿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恨我,当年若不是为了她父亲的公司,她根本不会嫁给我。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笔交易……”
“……木下的儿子跳楼了。今天看到她在花园里烧纸钱,背影抖得像片叶子。我欠她的,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柯南一条一条往下翻,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原来宝田鱶一什么都知道——知道深海的仇恨,知道鲛二的贪婪,知道美香的伪装,甚至知道自己对木下的亏欠。可他宁愿用冷漠和算计包裹自己,直到死都没说出一句软话。
“典型的自我毁灭型人格。”灰原关掉文档,“用刻薄掩饰愧疚,用权力填补空虚,最后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
柯南想起宝田书桌上那本没写完的小说,结局停在“凶手举起了刀”。或许宝田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那些所谓的“推理情节”,不过是他用文字上演的一场自我审判。
“叮铃铃——”少年侦探团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步美在电话里喊得很急,说他们在公园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玩偶,玩偶肚子里藏着一张写着“救命”的纸条。
“又来案子了?”柯南精神一振,暂时把宝田的日记抛到脑后。
灰原斜了他一眼:“别忘了你现在是‘普通小学生’,收敛点你的侦探魂。”
赶到公园时,步美、元太、光彦正围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熊玩偶蹲在地上。“柯南,你看!”步美小心翼翼地把纸条递给他,“这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用左手写的!”
纸条上的“救命”两个字确实写得很用力,纸边还有点潮湿的痕迹。玩偶的耳朵上缝着块小小的名牌,上面绣着“小爱”两个字。
“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光彦挠挠头,“哪有人会把求救信藏在玩偶里啊。”
“不一定哦,”柯南检查着玩偶的接缝,“你们看,这里的线是重新缝过的,而且用的是钓鱼线,很结实,不像是小孩的恶作剧。”他把玩偶翻过来,发现底部有个小小的录音孔,“这是个录音玩偶!”
元太一把抢过去:“我知道!我妹妹也有一个,按肚子就能录音!”他使劲按了按小熊的肚子,里面果然传来一阵模糊的呜咽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别碰我……放开……”
声音只持续了三秒就断了,像是被人强行关掉的。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都吓了一跳,步美捂住嘴:“好、好可怕!难道真的有人被绑架了?”
柯南皱起眉头。录音里的背景音有很明显的电流声,像是在什么信号不好的地方。而且那个女人的哭喊里,隐约能听到“仓库”“铁皮”之类的词。
“我们去报警吧!”光彦提议。
“等等,”柯南拦住他,“现在只有一段模糊的录音和一张纸条,警察可能会认为是恶作剧。我们先自己查查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他指着玩偶名牌上的“小爱”,“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受害者的名字,我们先去附近的居民区问问,有没有人认识叫小爱的人。”
灰原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柯南熟练地给孩子们分配任务,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家伙,明明前一秒还在为宝田的日记感慨人生,下一秒就能立刻切换到侦探模式,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九、铁皮仓库与消失的女人
少年侦探团分成三组,在公园附近的居民区挨家挨户打听。柯南和灰原一组,负责西边的老旧公寓楼。这里的房子大多是几十年前的建筑,墙皮剥落,楼道里堆着杂物,空气里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请问您认识叫小爱的人吗?大概二十多岁,可能被人绑架了。”柯南举着玩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着急又可怜。
大部分住户都摇摇头,只有三楼的一位老奶奶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小爱?是不是那个总穿红裙子的姑娘?住在隔壁楼的402,前几天还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吵架呢,吵得可凶了,说什么‘你再逼我我就报警’。”
柯南眼睛一亮:“您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高高的,戴个黑帽子,看不清脸,”老奶奶叹了口气,“那姑娘好像是做直播的,半夜总听到她房间里有说话声。昨天下午还看到那男人把一个大箱子搬进她屋里,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哪有人大白天搬那么大的箱子……”
大箱子?柯南心里咯噔一下。他谢过老奶奶,拉着灰原往隔壁楼跑:“402,快!”
402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屋里空荡荡的,家具上蒙着一层薄灰,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但柯南注意到,墙角有个新鲜的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阳台。
“看来我们来晚了。”灰原指着阳台栏杆上的划痕,“这里的螺丝松了,应该是有人从这里把东西吊下去过。”
柯南趴在阳台往下看,楼下是条狭窄的后巷,堆着不少废弃的铁皮桶。“老奶奶说听到‘铁皮’,说不定就是这里!”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后巷看看!”
后巷里果然有个被遗弃的大箱子,跟老奶奶描述的一样。箱子上了锁,但锁扣已经被撬开了。柯南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玩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人被转移了。”灰原闻了闻箱子里的味道,“这是‘午夜飞行’的香水,小众品牌,只有银座的三越百货有卖。”
“去三越百货!”柯南立刻做出决定,“说不定能查到是谁买的!”
赶到三越百货时,已经是下午。化妆品柜台的店员看到玩偶上的“小爱”名牌,立刻想了起来:“哦!这个姑娘我有印象!上周还来买过‘午夜飞行’,说要拍视频推荐呢。她是个美妆博主,网名叫‘小爱同学’,粉丝还挺多的。”
店员调出了监控,画面里的小爱穿着红裙子,长发披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身边站着个戴黑帽子的男人,一直在催她快点,脸色看起来很不耐烦。
“那个男人是谁?”柯南问。
“好像是她的助理,”店员回忆道,“每次都跟她一起来,不过看着不太像助理,倒像是……债主?总对着小爱指指点点的。”
柯南让店员把监控里男人的侧脸截图发给自己,又拜托高木警官查了“小爱同学”的直播记录。最后一次直播是在昨天上午,直播到一半突然中断,屏幕上只剩下晃动的天花板和一声短促的尖叫。
“定位显示,她最后一次直播的Ip地址就在刚才那栋公寓楼,”高木在电话里说,“而且我们查到,小爱欠了一大笔高利贷,债主叫黑田,是个出了名的催债鬼,跟监控里的男人长得很像!”
黑田?柯南想起宝田鱶一的放债生意,难道又是这种肮脏的交易?他看着手机里黑田的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黑田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和深海治行父亲车祸现场照片里一样的疤痕。
“灰原,”柯南的声音有点发沉,“你还记得宝田日记里写的‘十年前那场车祸,帮我处理掉痕迹的那个年轻人,手腕上有块疤’吗?”
灰原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是说……黑田就是当年处理车祸现场的人?”
柯南点头,心里一片冰凉。原来这一切早就不是简单的绑架案了。从深海治行的复仇,到小爱的失踪,甚至十年前那场车祸,背后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把所有人都缠在了一起。
“去找黑田的老巢,”柯南握紧了拳头,“我有种预感,我们能从他那里找到更多答案。”
十、旧案的牵连与深夜的对峙
黑田的据点在港口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远远就能看到门口守着两个彪形大汉。柯南让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去报警,自己则和灰原绕到仓库后面,从通风管道爬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生锈的集装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海水的味道。深处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柯南和灰原悄悄摸过去,躲在集装箱后面偷看。
黑田正对着一个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大吼,那女人正是小爱!她的红裙子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泪痕,却倔强地瞪着黑田:“我就算死也不会签那个合同!你休想霸占我的账号!”
“死到临头还嘴硬!”黑田扬手就要打她,旁边突然有人拦住他:“别急,等她签了合同再动手也不迟。”
柯南顺着声音看过去,心脏猛地一缩——说话的人竟然是宝田鲛二!他怎么会在这里?
“鲛二先生,这女人实在不识抬举,”黑田谄媚地笑了笑,“还是您有办法,居然能找到宝田鱶一当年留下的借据,这下她想赖都赖不掉。”
宝田鲛二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纸扔在小爱面前:“你父亲当年借了我哥三千万,利滚利到现在已经一个亿了。要么签合同,把你的直播账号转给我抵债;要么……就跟你那死鬼老爸一样,去海里喂鱼。”
小爱看着那些借据,脸色惨白:“不可能!我爸早就还完钱了!他还给我看过转账记录!”
“转账记录?”宝田鲛二嗤笑,“你说的是十年前那笔被银行退回的转账吧?我哥早就把他的账户冻结了,你爸根本没还上。后来他去求我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啧啧,真是可惜。”
十年前的车祸?柯南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难道小爱的父亲,就是……
“你撒谎!”小爱激动地挣扎起来,“我爸是被人害死的!他出事前给我发过信息,说宝田鱶一要杀他!”
“哦?”宝田鲛二挑眉,“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他手里有宝田鱶一放高利贷的证据!他想跟宝田鱶一同归于尽!”小爱哭喊道,“那些证据就在……就在我爸留给我的那个玩偶里!就是你们抢走的那个小熊!”
柯南心里一震——原来录音玩偶里的“救命”,不只是求救,更是在暗示证据的位置!他悄悄摸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证据?”宝田鲛二笑得更冷了,“你以为我哥会留着那种东西吗?他早就处理掉了。不过说来也巧,当年撞死你爸的那个司机,现在就在我手下做事呢。”他冲黑田抬了抬下巴,“黑田,跟她说说,你当年是怎么‘不小心’撞上去的。”
黑田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也没什么,就是宝田先生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教训’一下你爸。谁知道他突然冲出来,我一紧张就……不过那老东西也活该,居然敢录下宝田先生放高利贷的录音,真是找死!”
躲在集装箱后面的柯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原来深海治行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小爱的父亲也是被宝田鱶一害死的!宝田鲛二不仅知道真相,还一直在利用这些旧案谋利!
“够了!”灰原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让仓库里的喧嚣凝固。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她从集装箱后走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十年前的车祸,宝田鱶一付钱让黑田动手;十年后,你们又想用同样的手段逼死他的女儿。”灰原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地上,“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还债’?不过是用一场罪恶掩盖另一场罪恶。”
宝田鲛二脸色骤变:“你是谁?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灰原抬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微型录音器,红色的录音灯还在亮着,“但这些话,应该能让警察感兴趣。”
黑田反应最快,猛地扑过来想抢录音器,却被柯南从侧面一脚绊倒。柯南顺势滚到小爱身边,用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刀割断她手上的绳子:“快走!”
混乱中,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宝田鲛二脸色惨白,抓着黑田就要往仓库深处跑,却被冲进来的高木和千叶堵住了去路。
“宝田鲛二、黑田,你们涉嫌故意伤害、非法拘禁,跟我们走一趟吧!”高木亮出逮捕证,身后的警察迅速上前控制住两人。
小爱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被押走的宝田鲛二,又看了看手里失而复得的小熊玩偶,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哭声里,有委屈,有后怕,更有对父亲迟来的告慰。
柯南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灰原站在一旁,望着仓库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低声说:“罪恶就像这些生锈的集装箱,看似被遗忘在角落,只要有人记得,就总会有被掀开的一天。”
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也跑了进来,步美递上纸巾,元太和光彦笨拙地安慰着:“没事了,坏人被抓走了。”
阳光透过仓库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柯南看着那些光斑,想起夜一昨晚说的话——“有些事拖着拖着,就真的没机会了”。或许真相会迟到,但只要有人愿意追寻,愿意揭开那些被掩盖的过往,正义就永远不会缺席。
回去的路上,小爱紧紧抱着小熊玩偶,对柯南和灰原说:“谢谢你们。我爸总说,黑暗里藏着光,只要不放弃,总能等到天亮。”
柯南抬头看向天空,朝阳正从云层后升起,把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他想,宝田鱶一到死都没明白,他用一生筑起的仇恨牢笼,最终困住的只有他自己。而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却在废墟之上,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回去的路上,工藤夜一正靠在警车旁等他们。晨光落在他肩上,把黑色外套染成了暖金色。看到柯南一行人,他直起身,手里转着个银色打火机——那是宝田鱶一当年送他的旧物,据说里面藏着开启某个密室的机关,此刻却被他转得像个普通玩具。
“看来你们比我预计的早结束半小时。”夜一挑眉看向柯南,视线扫过他沾着灰尘的裤脚,“下次翻墙别用膝盖着地,容易留印子。”
柯南干笑两声,没接话。灰原却在一旁拆台:“某人刚才为了绊黑田,差点把脚踝崴了,还是我扶着才没摔。”
夜一低笑出声,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急救包递给小爱:“里面有祛疤膏,红裙子破了的地方,找个好点的裁缝补补,别浪费了那手工。”他顿了顿,看向小爱手里的小熊玩偶,“你父亲留下的证据,警方已经备份存档了。那些放高利贷的混账,一个都跑不掉。”
小爱攥紧急救包,眼眶微红却用力点头:“谢谢。”
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时,夜一突然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声音压得很低:“宝田鱶一的日记里,最后一页写着‘欠木下的,让鲛二还了’。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
柯南一怔,转头看向被警车带走的宝田鲛二,又想起木下阿姨在花园里烧纸钱的背影。原来有些债,哪怕隔了十年,哪怕换了人,终究要以另一种方式偿还。
夜一望着天边的霞光,指尖的打火机停了转:“走吧,该去给木下阿姨送个信了。有些等待,总该有个结果。”
一行人踏着晨光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串终于解开缠绕的线,朝着明亮处缓缓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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