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界的空气带着一股甜腻的腐烂气味，干裂的土地在脚下发出脆响。苏晓晓的界钥指环暗淡无光，灵力消耗带来的虚弱感让她脚步有些发飘。
“这地方比上次来的时候更糟了。”陈美娟捏着鼻子，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那瓶所剩无几的防静电喷雾，“连空气都带着一股发霉的甜味，跟过期罐头似的。”
苏小凡指向远处一片枯萎的树林：“守护者就在那边，它的气息很微弱。”
顾清弦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裂痕：“空间裂缝在扩大，碧水界的结构正在崩溃。”
苏晓晓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界钥指环需要时间恢复，直接使用灵力救治守护者已经不可能。她看向陈美娟手中的喷雾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美娟姐，把你的喷雾给我看看。”
陈美娟递过瓶子：“就剩个底儿了，刚才穿越的时候全喷完了。”
苏晓晓摇晃着瓶中残余的液体，界钥指环微微发热，与喷雾中的某种成分产生微弱共鸣。她拧开瓶盖，小心地倒出几滴在指尖。
“你在想什么？”顾清弦问。
“防静电喷雾能稳定空间乱流，说明它的成分能与空间能量相互作用。”苏晓晓将沾着液体的指尖靠近界钥指环，“如果我能分析出它的作用原理，也许能找到不用灵力也能救治守护者的方法。”
界钥指环接触到喷雾液体后，表面的七彩流光短暂地亮了一下。苏晓晓闭上眼睛，全力感知着两者之间的能量互动。
“水、乙醇、表面活性剂...”她喃喃自语，“还有...某种我从未接触过的能量残留。”
陈美娟眨眨眼：“等等，你说能量残留？这就是普通的防静电喷雾啊，我从批发市场买的，十块钱三瓶。”
“不，它不普通。”苏晓晓睁开眼，目光锐利，“喷雾里混入了微量的空间稳定剂，虽然浓度极低，但确实存在。美娟姐，这瓶喷雾你从哪里买的？”
陈美娟努力回忆：“就城东那个旧货市场，一个卖化妆品的摊位。老板娘说这是最新款，能防静电还能护发...”
苏晓晓与顾清弦交换了一个眼神。旧货市场正是之前发现空间裂隙的地方。
“看来有人早就开始研究空间能量了。”顾清弦沉声道。
苏小凡突然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守护者的气息更弱了。”
没有时间深究喷雾的来源。苏晓晓迅速做出决定：“美娟姐，你试着联系特殊事务处理局，看能否获得支援。顾清弦，你保护小凡去查看守护者的情况，我在这里继续研究喷雾的原理。”
陈美娟掏出手机，屏幕上一格信号都没有：“这鬼地方连个wi-Fi都没有，我怎么联系？”
“用这个。”顾清弦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特殊事务处理局给的紧急通讯符，注入一丝灵力即可。”
陈美娟接过玉符，一脸为难：“可我哪来的灵力？”
苏晓晓从界钥指环中分出一丝微弱的能量，注入玉符：“现在试试。”
玉符亮起柔和的白光，陈美娟小心翼翼地对着它说话：“喂？特殊事务处理局吗？我们这边需要支援...”
就在陈美娟尝试联络的同时，苏晓晓将剩余的喷雾全部倒在干裂的土地上。令人惊讶的是，喷雾所到之处，地面的裂痕竟然短暂地愈合了少许。
“果然有效。”苏晓晓眼睛一亮，“喷雾中的空间稳定剂能暂时修复空间结构。”
她集中精神，试图用界钥指环解析喷雾的成分。指环表面的七彩流光不稳定地闪烁着，显然还没有从过度使用中恢复。
“不够，还需要更多样本...”苏晓晓皱眉。
这时，陈美娟那边传来了回应：“联系上了！周玥说会尽快派支援，但她警告说碧水界的空间异常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其他世界的空间屏障也在变弱。”
顾清弦神色凝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苏小凡突然指向天空：“姐姐，看那边！”
众人抬头，只见碧水界天空中的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暗红色的光芒从裂缝中倾泻而下，所到之处，本就枯萎的植物迅速化为灰烬。
“空间崩溃加速了。”顾清弦握紧剑柄，“必须立刻救治守护者，否则碧水界撑不过一个小时。”
苏晓晓看着手中空了的喷雾瓶，又看看虚弱的小凡和濒临崩溃的世界，一个冒险的计划在脑中成型。
“美娟姐，你带着小凡去找守护者，用你的方式安抚它。”苏晓晓将界钥指环贴近空喷雾瓶，“我要尝试复制喷雾中的空间稳定剂。”
陈美娟瞪大眼睛：“你连这都能复制？”
“界钥能解析能量结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苏晓晓的指尖在瓶口轻轻划过，界钥指环的七彩流光渗入瓶中，开始模拟喷雾的能量特征。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苏晓晓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界钥指环因为过度使用而发烫。她能感觉到指环内部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多次极限使用让这件神器处于进化的边缘。
“成功了！”几分钟后，苏晓晓举起瓶子，里面已经充满了散发着微光的液体，“我复制了空间稳定剂，虽然效果可能不如原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小凡的惊呼声。众人立刻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一片枯萎的树林中央，他们看到了碧水界的守护者——一个由纯净水流构成的人形生物，此刻却变得浑浊不堪，身体不断在固态和液态间挣扎变换。
“它快撑不住了。”顾清弦判断道。
苏晓晓毫不犹豫地将复制出的液体洒向守护者。闪烁着微光的水雾笼罩在守护者身上，奇迹般地稳定了它不断变换的形态。
守护者缓缓睁开眼睛，水流构成的面容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它伸出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
“它在表示感谢。”苏小凡翻译道，“但它说碧水界的崩溃已经无法逆转，空间裂缝的源头不在这个世界。”
苏晓晓心中一震：“什么意思？”
守护者又画出几个符号，苏小凡仔细辨认后脸色变得苍白。
“它说...所有的空间异常都指向同一个源头。”苏小凡的声音带着颤抖，“一个被称为‘虚空核心’的地方。”
就在这时，陈美娟手中的玉符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周玥的声音从中传出，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苏晓晓，立刻撤离碧水界！空间崩溃已经引发连锁反应，三个相邻世界的屏障同时出现裂缝。特殊事务处理局的监测系统显示，所有的空间异常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苏晓晓接过玉符，界钥指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七彩流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
“坐标是多少？”她问道。
周玥报出一串数字，苏晓晓的脸色顿时变了。
“那是...”她看向手中的空喷雾瓶，“城东旧货市场。”
界钥指环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七彩流光几乎要溢出指环表面。苏晓晓能感觉到，这件陪伴她许久的法器正在经历一次关键的进化。
而这一次，进化指向的方向，正是所有谜团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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