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千倍碎鳞之痛与血竭之危
强效镇定剂带来的冰冷效果，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短暂地压制了情潮的灼烧，却根本无法触及那更深层次、更恐怖的进程——换鳞。
魔药的效力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小时，更深邃、更本质的剧痛便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爆发，彻底淹没了林霄刚刚恢复的一丝清明。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林霄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抽打，猛地从工作台上弹起，又重重摔落回去。
开始了！
皮下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细密柔软的初生鳞片，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成了亿万片最锋利的微型刀片，正在由内而外、疯狂地剐蹭、切割、剥离着他的血肉、神经、甚至骨骼！千倍痛楚，名不虚传，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碾碎重组！
但这仅仅是开始。
伴随着鳞片被暴力撕扯脱离，更恐怖的景象发生了——出血量！
传承记忆冰冷地昭示：初潮情动若未得疏解，积攒的磅礴生命能量与欲望无处宣泄，便会转化成最狂暴的毁灭性能量，反噬自身。这不仅将痛苦推向极致，更会导致血管伴随着鳞片的剥离而大规模破裂！出血量绝非寻常，几乎是瞬间榨干全身血液的级别！
几乎是在林霄发出惨叫的同时，殷红的血液就如同无法遏制的泉水，从他全身每一片鳞片脱落处、从每一个毛孔中疯狂涌出！瞬间就将他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
工作台上光滑的黑色丝绸以惊人的速度被浓稠滚烫的鲜血浸透，血液甚至汇聚成股，沿着台子边缘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窖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林霄的身体在剧痛和急速失血的双重打击下剧烈地痉挛、抽搐，幅度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微弱下去。他的脸色和裸露的肌肤在极短时间内变得惨白如纸，甚至泛出一种死气的灰败。夕阳色的眼眸剧烈颤抖，瞳孔开始涣散、放大，呼吸变得极其急促而浅弱，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濒临窒息般的微弱气音。
这不是换鳞，这是一场针对他生命本源的、酷刑般的掠夺！再这样下去，不需要几分钟，他全身的血液就会流失殆尽！
斯内普被这急转直下、堪称恐怖的景象惊得心神剧震！他甚至能闻到那浓重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能看到林霄生命力的飞速流逝！魔药能压制痛苦，能麻痹神经，却根本无法阻止这恐怖的、源自血脉规则本身的大出血！
“该死！！”斯内普的冷静彻底被打破，他扑到工作台前，魔杖疯狂挥动。
“愈合如初！” 白光落在林霄不断渗血的手臂上，伤口微微一凝，但下一秒，更深处的血管再次破裂，更多的鲜血涌出，甚至将愈合咒的效果都冲开了！无效！
“凝血药剂！” 他粗暴地撬开林霄咬紧的牙关，将一整瓶强效凝血魔药灌了进去。但药水如同石沉大海，林霄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筛子，根本无法吸收和起效！无效！
普通的魔法和魔药，在这种源于血脉反噬的规则性出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霄的瞳孔已经开始上翻，身体抽搐变得微不可察，生命体征正在急速消失。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斯内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斯内普的目光猛地落在了那依旧在不断涌出的鲜血上——那血液，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隐隐泛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泽？
九天应龙血脉？！虽然尚未觉醒，但在宿主濒临死亡、生命本源被疯狂抽取的极限刺激下，那至高无上的血脉终于显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属于神龙的特性？
斯内普脑中闪过一个极其疯狂、危险、却可能是唯一能争取时间的念头！
他不再试图止血——那根本是徒劳。他需要的是替代！用外部能量强行维持住林霄最后的生机，骗过那疯狂的血脉反噬，为可能存在的其他方法争取时间！
“清泉如水！” 他魔杖猛地指向角落的冰石水池，引出一道冰冷的水流。同时，他几乎掏空了自己身上和附近储藏柜里所有最顶级的生命补充剂、活力滋补剂、甚至几瓶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能瞬间激发生命潜力的违禁魔药，毫不吝啬地、近乎疯狂地全部倒入水流之中！
他一把将几乎已经失去所有生命迹象、浑身是血的林霄抱起，近乎粗暴地将他整个浸入了那个已经变成诡异五彩斑斓色、蕴含着澎湃却混乱生命能量的冰水池之中！
“嗤——！”
冰水与滚烫的血液和身体接触，冒出大量白雾。
同时，斯内普魔杖死死抵住林霄浸在水下的胸口，无视那恐怖的出血量，嘶声咆哮出极其复杂古老的咒语——一个他偶然从某本禁术手札上看来的、未经验证的、用于维系濒死龙类生物生机的危险秘法！ 他只能祈祷那丝微弱的金色血脉能对此产生回应！
咒语的光芒不是常见的颜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金色，艰难地渗入林霄心口。
一瞬间，水池中五彩斑斓的魔药能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疯狂地涌入林霄体内，同时，那暗金色的咒文如同一个脆弱的支架，勉强护住了他最后一丝心脉。
林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呻吟。疯狂涌出的血液似乎……似乎减缓了一丝速度？或者说，新鲜血液流失的速度，暂时与魔药能量涌入的速度达成了一个恐怖而脆弱的平衡？
他依旧在出血，池水迅速被染成淡红色。 他依旧在换鳞，痛苦并未减少分毫。 但他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竟然真的被这疯狂 bination 强行吊住了！没有继续恶化！
斯内普半跪在池边，浑身都被溅湿，黑袍紧贴着身体，额头上全是汗水和血水混合物。他一只手死死按着林霄的肩膀，维持着咒语的输出，另一只手还在不断往水里添加各种滋补和镇痛药剂，脸色苍白得吓人，黑眸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他这是在用海量的珍贵魔药和极其危险的黑魔法，硬生生地、一分一秒地买命！
“听着，你这麻烦透顶的巨怪！”他对着水中气息奄奄的林霄低吼，声音因为魔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而颤抖，却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毒舌，“如果你敢死……如果你敢让我的投资打水漂……我就……我就把你的血抽干，一滴一滴地拿来熬制最昂贵的魔药！”
窗外，似乎感应到下方那剧烈消耗的生命能量和混乱的魔力波动，黑暗中的窥视者们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撞击防护魔法的声音愈发频繁和响亮。
地窖内，斯内普在进行一场与死神的豪赌。用他毕生所学的魔药与魔法，对抗着那源自古老血脉的、冷酷无情的规则反噬。
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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