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现在应该叫贾府。
如今只是一座空有其表的巨大坟墓。
风穿过空旷的院落,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鬼魅般的呜咽声。
贾宝玉穿着一身半旧的袍子,漫无目的地在抄手游廊下踱着步。
他像一个游魂,在这座曾经承载了他所有绮梦的园子里,无所事事地飘荡。
忽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脚步匆匆地从月亮门那边走来。
是平儿。
与这府里所有人的行尸走肉不同,平儿的脸上,竟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近乎喜悦的神采。
她的脚步轻快,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贾宝玉许久未见的光芒。
“平儿姐姐。”
贾宝玉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平儿闻声停下脚步,看到是宝玉,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了几分。
“宝二爷。”
“你……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吗?”
贾宝玉看着她,好奇地问。
他已经太久没有在这座府里,看到一丝一毫的“高兴”了。
平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
“二爷说笑了,如今这光景,哪里还有什么高兴事。”
“只是我们奶奶身子乏了,我去给她取些安神的汤药罢了。”
贾宝玉还要再问,平儿却已经不耐。
“这事与二爷不相干,您还是别瞎猜了。”
她微微一福身,甚至不等贾宝玉回话,便绕过他,快步朝着王熙凤的院子走去。
贾宝玉愣在原地,看着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不相干?
曾几何时,这府里的大小事务,哪一件与他贾宝玉不相干?
可如今,他却成了那个最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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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推门走进屋里,带进一股外头的凉气。
王熙凤正坐在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张难掩艳色的脸。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从镜中看向平儿。
“怎么了?可是外头又出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平儿快步上前,掩上房门,凑到王熙凤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激动与兴奋。
“奶奶,方才……方才燕王府的老房亲自来了。”
王熙凤的身体,猛地一僵。
平儿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滚烫的热气。
“王爷传话,说……说在小院,等您。”
“……”
屋子里,一片死寂。
王熙凤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许久。
一抹异样的绯红,如同上好的胭脂,从她的脖颈处,缓缓向上蔓延,直至染红了整张脸颊,烧到了耳根。
镜子里,那个原本面如死灰的女人,那双黯淡无光的丹凤眼,在这一刻,倏然亮了起来。
那光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夺目。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极深、极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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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城东那条僻静的巷子里,万籁俱寂。
冯渊信步而来,他甚至没有骑马,就像一个饭后散步的富家翁,悠闲地走到了那座不起眼的小院门前。
一股混合着淡淡花香与女子体香的温热气息,从门缝里溢了出来,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冯渊走了进去。
院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屋的堂屋里没有点灯,唯有卧室的门缝里,透出摇曳的、暧昧的红光。
他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里,没有点寻常的灯烛,而是燃着几支手臂粗细的龙凤喜烛。
红色的烛光,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而温暖的色调之中,墙壁上,倒映着摇曳的影子,如梦似幻。
那张宽大的拔步床上,铺着崭新的大红色锦被。
被窝高高地拱起,勾勒出一具玲珑有致、曲线曼妙的身体轮廓。
被子的边缘,只露出了一个乌黑的、云鬓微乱的小脑袋。
王熙凤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脸颊绯红,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熟了。
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冯渊缓步走到床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曾经在贾府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凤辣子,如今像一只温顺的猫儿,收敛了所有爪牙,安静地躺在他的床上,等待着他的临幸。
这种感觉,远比在战场上斩将夺旗,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满足。
他俯下身。
轻轻地印在了王熙凤滚烫的额头上。
王熙凤的身体,如遭电击,猛地一颤。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水汽氤氲的丹凤眼,在摇曳的烛光下,媚眼如丝,波光流转,足以勾走任何男人的魂魄。
“爷……”
她的声音,又低又软,带着一丝沙哑的、刻意压抑的娇媚。
冯渊笑了。
他坐到床沿上,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地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凤儿……”
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王熙凤顺从地靠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带着淡香的、属于男人的刚硬气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听说山西那边,反了?”
她找了个话头,声音依旧软得能掐出水来。
“一群土鸡瓦狗,翻不起什么浪花。”
冯渊的手,隔着锦被,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不轻不重地游走着。
“倒是肃州的风沙,确实厉害,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
他像是闲聊家常一般,说起了边关的风情。
“不像这神京城,到了秋日,还是这般温润。”
他的手指,忽然停在了王熙凤的腰间,隔着被子,轻轻捏了一把。
王熙凤的身体又是一僵,脸颊更红了。
冯渊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那贾琏,如今就在那风沙最大的地方。”
王熙凤的呼吸,猛地一滞。
贾琏。
“我让人,好好地‘关照’了他一下。”
冯渊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如今啊,他应该安静多了。”
王熙凤的指甲,死死地掐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她当然明白,冯渊口中的“安静”,意味着什么。
一股混杂着快意、恐惧与悲凉的复杂情绪,瞬间冲上了她的心头。
冯渊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从被子的边缘探了进去。
“我还跟他说了一件趣事。”
冯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说……”
他故意顿了顿,嘴唇几乎贴上了王熙凤的耳垂。
“我亲口对他说,我的凤儿,很润。”
“轰!”
王熙凤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爷……就知道作贱糟蹋人!”
冯渊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怒、泪眼婆娑的模样,眼中的火焰,彻底被点燃。
他猛地翻身。
“作贱?”
“糟蹋?”
他一把扯开那碍事的锦被,露出了里面那具完美酮体。
“凤儿,你好像忘了。”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想怎么作贱,就怎么作贱。”
“我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
干柴遇上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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