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其昌揉成快乱成鸡窝的头发道：“我哪知道他们怎么了？”
“我有这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不如多处理几件公务。”
“最近沈大人一来，我已经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再这样下去，我要累死了！”
石云永看着他大大的黑眼圈，乱成一团头发，脏兮兮的官袍，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爹之前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现在沈云深一来，就忙成了孙子。
他倒是有心想要帮帮忙，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具备这个实力。
他就是个大废物，在衙门里，只能干一点打杂的活。
就这，他还干得不太好，天天被人各种嫌弃。
石云永之前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大纨绔，从没想过人生会如何。
这一次的变故，让他真正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的废才，又是多么的无能。
石云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迷茫。
裴玉珩交接的很快，沈云深接手的也很快。
五日后，裴玉珩就决定带着叶青芜回秦州，沈云深过来送他们。
上次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叶青芜看到沈云深还觉得不自在。
沈云深看到她的样子后轻笑了一声：“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平安。”
“若是去了秦州觉得不开心，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湘州找我。”
“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是你最后的退路。”
叶青芜听到这话心里柔软，轻点了一下头道：“好。”
沈云深又补了一句：“我们做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不受气。”
“所以你从不需要委屈自己，当有人欺负的时候，该动手动手，不要忍。”
叶青芜轻笑了一声：“好，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裴玉珩在旁道：“你暗示的太明显了，但是没那个必要。”
“青芜于我极其重要，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云深冷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你若敢欺负她，我便带着湘州的军马杀过来。”
湘州的兵马重新整顿了一番，约莫还有两万左右，再加上同安县的一万人马，数量不算太多，但也还过得去。
再给沈云深一些时间，好好练练兵，哪怕是对上秦州的兵马，也能有一战之力。
叶青芜笑道：“往后湘州的事情就辛苦沈大哥了。”
沈云深看着她道：“这不算什么辛苦的事，但凡你想我去做的事情，我都会尽量去做。”
他这话明晃晃地告诉裴玉珩，这湘州他是帮叶青芜看的，和裴玉珩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青芜认真地点头：“好，那湘州就交给你了。”
沈云深微笑着答应。
叶平安在旁双手抱在胸前道：“你们又不是不见面了，这模样整得像是再也见不到面一样，不吉利！”
叶青芜一把捂着叶平安的小嘴道：“你给我闭嘴！”
分别的时候，她很忌讳说这种话。
因为每当离别的情绪里染上这一类的话时，总会伴随着不太好的东西。
叶平安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叶青芜，一脸的无辜。
沈云深笑道：“童言无忌。”
他说完伸手摸了摸叶平安的脑袋：“平安乖，我等你回来看我，或许我以后有时间了就去看你们。”
叶平安和沈云深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两人的感情很深。
只是他毕竟年纪还小，还不懂是离愁别绪是什么，更不知道每一次分离，在这乱世里，意味着怎样的风险。
他此时只想着去秦州玩，去坐着大雕到处飞。
他想要海阔天空，想要疯狂的玩耍。
于是他此时有些敷衍地道：“好！”
谢知秋和明听桐这一次都跟裴玉珩一起去秦州。
裴玉珩原本是想让谢知秋留下来帮沈云深的，谢知秋死活不同意。
他的理由是他已经当了好多年的假道士了，守着那些清规戒律，实在是太累人了。
他不会道术，帮不上沈云深什么忙，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他又成了快乐江湖骗子。
裴玉珩知他不想再做国师，就是想要“还俗”，为的是明听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谢知秋这样想，也不能说他有错，裴玉珩也由得他去。
他在湘州的那些探子和眼线，全部都留给了沈云深。
他对沈云深道：“若湘州有事的话，就往秦州传消息。”
沈云深问：“你会这么好心？”
裴玉珩淡声道：“当然没有，只是青芜喊你一声大哥，我便也将人当成是我的亲人。”
“既然是亲人，我自然希望你安好。”
沈云深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感触。
他虽然依旧讨厌裴玉珩，却又觉得裴玉珩还算有点良心。
他便道：“放心吧，我还要给青芜撑腰，绝不会让自己有事。”
裴玉珩便道：“那好，往后照顾好自己。”
沈云深轻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叶青芜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给他：“这些符你拿着防身。”
沈云深笑着接了过去：“好。”
她给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十分珍惜，更不要说还是载满了关心的符。
裴玉珩扶着叶青芜和叶平安上了马车后，他便翻身上马，一行人渐行渐远。
沈云深看着他们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些无奈。
离愁别绪这种东西，他很不喜欢。
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湘州的官员。
他们见裴玉珩一行人走后，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往后能轻松一点。
沈云深却让他们的美梦泡了汤。
他直接道：“都回去做事，之前我让你们跟进的事情，晚上我要知道最新进展。”
有官员不太服气：“我们近来累得不行，没日没夜的干活，能不能休息一会？”
沈云深点头：“可以，把你们的官位让出来，你们可以一直休息。”
这话一出口，再没人敢说话了。
一休息就没了官位，这事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
且此时没人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和沈云深相处下来，就发现这人看着温和，其实极难相处。
他心思缜密，行事果断，手段狠辣，比叶青芜和裴玉珩还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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